第278章 道心为镜（2 / 2）

“那就让你看看，你这‘天下第一’之下，是什么！”

林枫的神魂爆发出璀璨光芒，那光芒中蕴含着净世白焰净化一切虚妄的真意，强行撕裂赵佶的执念屏障，将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用扭曲艺术掩盖的亡国画面碎片，强行呈现：

——巍峨艮岳之下，是累累民夫累毙的白骨！搬运奇石的队伍绵延千里，沿途倒毙者十之七八！监工的皮鞭沾着血肉，民夫的哀嚎响彻山谷！

——精美绝伦的《瑞鹤图》上，那飞舞的仙鹤，其羽毛是用北地流民冻死的孩童皮肤染色制成！画师颤抖着手，在孩童尸身旁调制颜料。

——繁华的汴梁城内，金兵铁蹄踏碎宫阙，百姓如蝼蚁般流离失所！妃嫔帝姬被掳北上，沿途受尽凌辱，哭声震天！

——而他，赵佶，坐在五国城的土炕上，衣衫褴褛，形容枯槁，还在用颤抖的手，画着记忆中的花鸟，题着“天下一人”的印款……那印款，在亡国的背景下，显得如此讽刺与悲哀。

那血淋淋的亡国真相，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他的帝王残魂之上！

“呃啊——！！！”

赵佶癫狂的尖啸猛地一滞！化作痛苦到极致的哀嚎！

墨海剧烈翻腾，枯骨仙鹤哀鸣着坠落，化作粉末。亡国怨灵的尖啸中，第一次带上了无边的痛苦与……一丝被强行唤醒的茫然。

那片象征其艺术追求的墨色汪洋，迅速黯淡、收缩。墨色褪去，露出下方血色的真实——那是万民的鲜血，江山的破碎，文明的劫难。

“朕……朕的书法……朕的画……”赵佶的意念在颤抖，声音中充满了巨大的动摇，“可是……那些百姓……那些白骨……”

他的执念，出现了裂痕。那用毕生精力构筑的艺术幻境，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开始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