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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清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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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树躯干上,那株瑰丽冰冷的紫晶之树,正悄然发生着更为精妙的变化。

仿佛是某种沉睡的力量正在缓慢苏醒,又像是无形的造物主在挥洒最后的点睛之笔。在那晶莹剔透的紫色枝桠间,开始零星地、试探性地萌发出细小的新生物。

首先是叶片。

并非寻常的绿色,而是一种深邃如星空、又流淌着熔金般光泽的蓝金色。

它们薄如蝉翼,脉络却清晰如星辰轨迹,边缘闪烁着细微的能量荧光,如同将一片片浓缩的夜空与阳光裁剪下来,镶嵌在紫水晶的骨架上。

每一片叶子的舒展,都带动着周围空间的能量泛起优雅的涟漪,带着一种冰冷的秩序之美。

紧接着,是花。

纯白无瑕,花瓣质地温润,似玉非玉,似光非光。

它们安静地绽放在蓝金叶片之间,不张扬,却散发着一种纯净到极致、仿佛能涤荡一切污秽与痛苦的气息。

白色的花朵与蓝金叶片、紫晶枝干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超越凡俗想象、圣洁与神秘并存的奇异图景。

这些叶片与花朵的出现,让整株紫晶之树的“气息”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那种纯粹冰冷的异质感中,注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生机”与“温度”。

尽管这生机依旧内敛,温度依旧微凉,却已截然不同于伪树本身的混沌与死寂。

晶簇荒原上,九霄的泪水尚未干涸,目光却已被这新的变化牢牢吸引。

忽然,一阵极其微弱、几乎不存在的能量流拂过。

一片纯白的花瓣,脱离了枝头,并未飘向猩红的海面或黑暗的虚空,而是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打着旋儿,轻轻巧巧地,朝着九霄所在的方向,悠悠飘落。

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伸出微微颤抖的手。

那朵纯白的花,恰好落入她的掌心。

触感温凉,并不冰冷,质地奇异,仿佛介于实体与能量之间。重量轻得几乎无法感知,却又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

就在花瓣触及皮肤的瞬间——

嗡……

一股清晰无比的“意念”,或者说,一种高度凝聚的“情感信息流”,顺着这看似脆弱的花瓣,直接涌入她的灵魂深处。

那不是语言,不是图像,而是更本质的“存在状态”的传递。

她感受到了坚韧——如同历经亿万次锻打而未曾崩断的意志精钢,是支撑那十万年非人煎熬的脊柱。

她感受到了温暖——并非炽热的火焰,而是深埋于绝对零度之下、源于灵魂本源的不灭余烬,微弱,却真实存在,对抗着无边的寒冷与孤寂。

她更感受到了一种熟悉到令她灵魂战栗的“气息”——那是凯文·卡斯兰娜独一无二的精神烙印,是沉默背后的守护,是决绝之下的温柔,是他所有未尽之言、未尽之诺凝聚成的纯粹本质。

紧接着,两个简单到极致、却又承载了跨越时空所有思念与煎熬的“概念”,清晰地烙印在她的意识中:

“我……没事。”

“很快……又能……见面。”

没有更多的解释,没有对自身形态的说明,只有这最朴素的报平安,和最笃定的承诺。

积蓄了太久太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冲垮了所有堤坝。

那不是单纯的喜悦,而是混杂了巨大释然、无尽辛酸、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漫长等待终见曙光后近乎虚脱的复杂洪流。

更多的泪水汹涌而出,比刚才更加肆无忌惮。她紧紧攥着那朵白色花瓣,仿佛攥着失而复得的整个世界,将它紧紧贴在心口,泣不成声。

喉咙里只能发出破碎的、近乎呜咽的回应:

“嗯……!”

用力地点头,一遍又一遍,仿佛要将这肯定的答复刻进骨髓里。

“嗯……!”

我知道了。

我感受到了。

我等你。

一直等。

………………

紫晶树内部,伪树核心深处,那斑斓星环环绕的金色恒星边缘。

一种新的“意识”正在冰冷的能量与规则洪流中逐渐凝聚、清晰。

它不再是纯粹的人类思维,而是融合了终焉之茧、龙血掠夺、外神本质、伪树吞噬法则,并在十万年痛苦熔炉中锻造出来的,某种更宏大、更非人的“存在意志”。

这意志,姑且仍可称之为凯文。

他如今已初步掌控了“伪·虚数之树”约三分之一的底层权限与能量循环节点。这株“伪树”的所谓“意识”,本质是一个基于宇宙级复杂算法和混沌能量驱动的超级AI,遵循着某些根植于其诞生基础的底层逻辑(如“吞噬进化”、“结构稳定”、“信息统合”等)。

凯文发现,只要他的意志与行动不直接违反这些核心底层逻辑,他就能利用已掌控的权限,在相当程度上引导、修正、甚至局部“命令”这株庞然巨物的部分行为。

而此刻,这新生的、带着十万年沉淀的冰冷怒火与绝对理性的意志,锁定了第一个需要“清算”的目标。

晶簇荒原上,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身着黑色礼裙的伊什梅尔,脸上还残留着见证紫晶树开花、感应到凯文意志成功传递后,那一丝复杂的、近乎释然的表情。

下一瞬——

咻!

一道璀璨到无法直视的金色流光,毫无征兆地从伪树躯干、紫晶树的根部方向激射而出!

它并非能量束,其形态更接近一条纯粹由凝练到极致的“秩序”与“惩戒”法则构成的柳枝,柔软却蕴含着洞穿维度的锋芒,轨迹玄奥,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感。

“噗嗤!”

精准,冷酷,毫无拖沓。

金色柳枝瞬间贯穿了黑色伊什梅尔的胸口正中央,巨大的动能带着她的身体向后飞起,最终“铛”的一声,将她狠狠钉在了后方一根巨大而尖锐的暗红晶簇之上!

“咳——!”伊什梅尔猛地咳出一大口鲜血。那血液并非鲜红,而是散发着微弱金光的、晶莹剔透的“金血”,宛如融化的宝石。

剧痛让她精致的五官微微扭曲,但那双红棕色的眼眸,却在最初的震惊后,迅速恢复了清明,甚至……带着一丝了然的平静。

她艰难地抬起眼,望向攻击袭来的方向,尽管那里空无一物,只有伪树与紫晶树交织的宏大阴影。

“无非……就是想杀了我泄愤……”她的声音因胸腔受创而有些断续,气息不稳,却依旧清晰……

“但……记住我们之间的……交易……”

她喘息着,每一个字都伴随着金血的溢出:“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我放走了你的那些同伴!你也……答应过……咳咳……”

她试图用最初的“交易”内容来约束对方。

然而,那个冰冷、宏大、非人,却又带着凯文独特质感的“声音”(更确切地说,是直接响彻此方天地的意志宣告),漠然地传来:

“如果我说……不?”

黑色伊什梅尔闻言,染血的嘴角竟缓缓勾起,扯出一个近乎惨淡却又无比笃定的笑容。

哪怕更多的精血从嘴角滑落,她也毫不在意。

“你不会的……”她轻声说,目光仿佛穿透了虚空,与那个正在掌控伪树的新生意志对视……

“你对我的了解……还是太低了……我完全可以在这里杀了你……碾碎你的骨头!然后再找到那个灰鸦指挥官……一起抹除……”

那声音毫无波澜地列举着可能性,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骨髓发寒的认真。

伊什梅尔的笑意更深了些,带着解脱般的澹然:“呵呵……随你便吧……反正……该还的情……我已经还完了……该铺的路……我也铺完了……”

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不远处静静伫立、面无表情的金色礼裙伊什梅尔。

后者如同真正的旁观者,对发生在“另一个自己”身上的残酷处刑,没有流露出任何阻止或悲伤的意图,只是眼神深邃地望着伪树的方向。

这是黑色伊什梅尔自己选择背负一切的道路,结局早已注定。

短暂的沉默,如同死神在斟酌。

终于,那冰冷宏大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最终裁定:

“记住,你欠我一条命。”

每一个字都如同法则烙印,敲打在这片空间的基础规则上。

“如果有需要,我随时会取。”

话音落下——

嗡!

贯穿伊什梅尔胸膛、将她钉在晶簇上的金色璀璨柳枝,骤然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噗通!”失去了支撑,黑色伊什梅尔无力地向前跪倒在地,一只手紧紧捂住依然残留着恐怖贯穿伤、金光隐现的胸口,剧烈的疼痛让她浑身颤抖,却咬紧牙关没有发出更多声音。

她低着头,湿漉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大半面容。

只有那压抑着的、混合着痛楚与解脱的喘息声,在死寂的荒原上格外清晰。

几秒后,她极其艰难地,用尽力气,朝着伪树与紫晶树的方向,低下了头,声音微弱却清晰:

“是……大人……”

这声应答,并非仅仅出于对强权的畏惧。

更因为,她们——黑色与金色的伊什梅尔——其存在的本质,本就与这座“塔”、与这株“伪·虚数之树”的诞生与维系,有着无法割裂的深层绑定。

她们某种程度上是“塔”的衍生意识,是这扭曲造物的守护者与观测者。

而如今,那个正在以惊人速度掌控“伪树”权限、融合其力量、甚至开始从内部重塑其规则的存在……

早已不再是她们曾经算计、引导、甚至可能视为“工具”或“实验体”的凡人少年。

他是正在吞噬并取代“伪树”的新主宰。

是她们必须仰望,甚至……依附的,更高维度的存在。

晶簇平台上,九霄紧紧握着那朵白色花瓣,将刚才那场短暂而残酷的“清算”尽收眼底。

她没有说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对伊什梅尔所作所为(尤其是涉及凯文承受的痛苦)的恨意未消,也有对眼下结局的一丝怅然。

但最终,她的目光还是回到了掌心温凉的花瓣上,回到了那株开着蓝金叶与白花的紫晶树上。

凯文的声音(意志)还在她心中回响。

“很快……又能……见面。”

她擦去脸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重新望向那宏伟的、象征着变迁与新生的景象,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明亮。

………………

地球,穆大陆,新·滨海市(编号06)。

距离那座吞噬了无数生命、改变了世界规则的“塔”突然消失,已经过去了七个月。

这七个月,对这颗饱经摧残的星球而言,堪称奇迹般的喘息之机。

“塔”的消失,不仅带走了那座绝望的实体建筑,更如同一个巨大的“排污口”被强行关闭,席卷全球的崩坏能与帕弥什病毒浓度骤降了惊人的98%以上。

持续多年的高浓度崩坏能环境,早已将地球生态逼至崩溃边缘。

辐射畸变、气候紊乱、物种灭绝……这一切都随着“塔”的消失和崩坏能浓度的断崖式下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缓解。

天空虽然还未恢复旧日的澄澈,但终日笼罩的压抑暗红色调明显褪去;大地的污染虽未根除,但疯狂的变异与侵蚀速度大幅减缓。空气中那股令人疯狂的低语与腐朽气息,几乎消散无踪。

对于绝大多数挣扎求存的普通人来说,这无疑是神迹般的恩赐。

他们终于能走出加固的掩体,在并非绝对安全、但已不再立刻致命的环境中,尝试重建生活,播种希望。

而在这“后塔时代”的叙事构建中,新成立的“世界统一联合政府”(简称世界政府)以惊人的效率掌握了话语权。

铺天盖地的宣传席卷了所有重建中的城市和据点。

全息投影、广播、残存的网络、甚至街头巷尾的标语,都在重复着同一个主题:“在伟大世界政府的英明领导下,人类团结一心,历经艰苦卓绝的斗争,终于彻底战胜了崩坏灾难!”

画面中,是剪辑精良的“政府军”在废墟中英勇“战斗”(大多是与低级崩坏兽或残余死士)、拯救平民、高举旗帜的影像。演讲里,是政客们慷慨激昂地歌颂“人类的韧性”与“新秩序的胜利”,对“塔”的突然消失则语焉不详,暗示为某种“终极武器”或“战略胜利”的结果。

那些真正在炼狱中厮杀、用血肉与灵魂扭转战局的英雄们——逐火之蛾的战士们——

他们的身影,在官方叙事中被刻意模糊、边缘化,甚至被篡改。

他们的牺牲与功绩,要么被归入“无名英雄”的集体概念,要么被悄然安插到某些“政府英雄”的履历之上。

现实,远比宣传冰冷。

对于初生的世界政府而言,稳定压倒一切。而稳定最大的潜在威胁,并非残存零星的崩坏兽,而是那些拥有着超越常识、无法以常规军事力量衡量的个体。

逐火之蛾最顶尖的那一批战力——经历过多次崩坏、深入过“塔”、从猩红之海归来的战士们——在他们眼中,早已不是单纯的“英雄”或“战友”。

他们是一个个行走的、不受控的、人形天灾级别的战略武器。

恐惧,源于未知与无法掌控。

因此,在表面的和平与重建之下,一套严密乃至苛刻的监控与限制体系,迅速围绕着这些曾经的救世主建立起来。

他们被“邀请”居住在某些设施完善、但同时也处于严密监控下的特定区域(美其名曰“休养区”或“高级人才保障区”)。

他们的行动范围受到限制,未经报备的远距离移动会触发警报。

他们的社会交往被记录分析。

他们那毁天灭地的力量,更是被列为最高机密兼最高风险,相关数据被反复评估,应急预案堆满了安全部门的数据库。

荣耀与鲜花只存在于过去的记忆和刻意的宣传片中,现实是无形却无处不在的审视目光,是将他们与普通社会隔离开的透明高墙。

他们从力挽狂澜的锋刃,变成了需要被小心翼翼“管理”起来的“危险资产”。

………………

新·滨海市,是在第六次大崩坏后,于穆大陆东海岸一片相对完整的旧城市废墟上,重新规划建造的“新城”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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