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夜人（2 / 2）

它的身躯大致保持人形，但佝偻着，覆盖着厚厚的深色毛发。

最骇人的是它的头部，那分明是一颗人类的头骨，却被某种巨大的外力强行向两侧拉伸、塑形，颧骨高高凸起，吻部向前突出，形成了一种狰狞可怖的“鼠面”。

两颗浑浊发黄的眼球因为颅骨变形而几乎要从眼眶中暴突出来，布满血丝，闪烁着疯狂而饥饿的光芒。

它的嘴巴无法完全闭合，参差不齐的尖利牙齿露在外面，粘稠、腥臭的黄色涎水不断从嘴角滴落，顺着茂密的胸毛流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酸腐与腥臊混合的恶臭。

那味道，比这地下空间里原本就刺鼻的化学气味还要浓烈数倍，几乎要让嗅觉暂时失灵。

“噗通！”“噗通！”

接二连三的坠落声响起。

一个又一个类似的、细节略有不同但同样扭曲可怖的“鼠人”从不同的通风口破洞跳出，落在铁桥上、实验台上、甚至直接砸进下方慌乱的人群边缘。

它们有的身上还挂着破碎的实验服布条，有的皮肤上留有缝合或增生组织的狰狞疤痕，有的爪子或尾巴上甚至还粘连着未清理干净的、疑似生物组织的粘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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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怪物站稳后，并没有立刻发起攻击，而是用它们那凸出的眼球，贪婪地扫视着四周。狰狞的鼠面上，撕裂般的嘴角咧开，发出一种人类在刻意模仿老鼠的“吱吱”声。

我要开始掉san了……

下方的学者们此刻的恐慌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比起铁桥上身姿倩丽闯入者，眼前这些明显失去理智的怪物才是真正的威胁。

他们尖叫着，推搡着，试图躲到任何可能提供遮蔽的物体后面。

而这份鲜活、浓郁的恐惧气息，显然比旅人那带着明显嫌恶姿态，更能吸引这些怪物的注意。

“离下方人群最近的一只鼠人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后肢在实验台上一蹬，猛地扑向一个瘫软在地、试图爬走的年轻女研究员！动作迅捷得不像它那扭曲体型该有的速度！

仿佛是一个信号。

其他的鼠人也纷纷动了。

它们不再迟疑，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鬣狗，从各个方向，朝着下方被困住的研究员们扑去。尖牙利爪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着寒光，恐惧的尖叫和怪物的嘶吼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

大约两分钟后。

“砰！”

“咚！”

“啪！”

最后一个堪堪站立的研究员也跪倒在血泊中。他瘫坐在一片狼藉之中，昂贵的眼镜歪斜地挂在脸上，镜片的一只已经碎裂。透过尚且完好的那只镜片，可以清晰地看到，其上映出的景象……

原本是冷色调的、充满工业感的地下实验室，此刻已然被大片大片粘稠的、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所覆盖、所浸染。

刺鼻的血腥味浓烈得几乎压过了化学药剂的味道，与各种试剂混合，产生一种更加诡异难闻的气息。破碎的怪物肢体、散落的实验资料、翻倒的桌椅……构成一幅如同地狱绘卷般的场景。

在这一片血腥狼藉之上，几具被粗大岩柱贯穿胸膛或腹部、死死钉在墙壁或地面上的鼠人尸体，像是诡异的标本。它们的狰狞面貌在死亡后显得更加扭曲可怖。

造就这一切的旅人不知何时已经戴上了防毒面具，过滤掉了大部分令人不适的气味。

在她身后不远处，是那群幸存的研究员。他们如同受惊的鹌鹑，紧紧地缩成一团，挤在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更深的恐惧，看着旅人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畏惧。

死寂再次笼罩，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极低压抑的啜泣。

终于，在旅人目光再次投向他们时，一个看起来资历较老、头发花白的研究员颤抖着举起了手，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门……门后面，直走……第三个房间……右、右拐……”他用尽力气，说出了旅人最初询问，也是此刻最想知道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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