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if线25(2 / 2)
伽古拉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阳光洒满小院,新门即将安装完毕,昨日的泪水与争执,清晨的混乱与对峙,似乎都在这暖融融的光线中慢慢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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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在小院里洒下斑驳的光影。朝雾正专心致志地给她的布娃娃“看病”,泰迦则充当着尽职的“护士”,递上树叶做的“绷带”和“药水”。气氛宁静而温馨。
廊檐下,托雷基亚斜倚着柱子,姿态慵懒。他漫不经心地扫过不远处看似各自忙碌、实则气场微妙的两人。
红凯正卖力地修剪着月季的残枝,动作却有些心不在焉;伽古拉则在检查晾晒的衣物,抖开衣服的力度比平时大了几分。
一丝玩味的笑意浮上托雷基亚的嘴角。他像一只发现了有趣玩具的猫,轻轻朝院子中央的朝雾招了招手。
“奈奈”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足以穿透沙沙的修剪声和衣物的摩擦声“到托托这里来。”
朝雾抬起头,看到是熟悉的托雷基亚,立刻放下布娃娃,迈着欢快的小步子跑了过去,仰起小脸:“托托,怎么啦?”
托雷基亚弯下腰,纤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朝雾的鼻尖,目光却似有若无地瞟向那两个瞬间竖起耳朵的身影。“奈奈,托托有个问题想考考你。”他故意顿了顿,享受着那无形中绷紧的气氛“你看那边那个总是笑得像笨蛋一样的叔叔,和你爸爸......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红凯修剪的动作彻底停了,剪刀悬在半空,耳朵几乎要竖成天线。伽古拉抖衣服的手也是一僵,眼神如飞刀般射向托雷基亚,带着冰冷的警告。
然而,朝雾的回答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远超预期的涟漪。
小家伙眨了眨眼睛,用一种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这还用问吗”的语气,清晰地说道:“我知道呀!叔叔是奈奈的另一个父亲!”
咔嚓!红凯手里的剪刀差点掉在地上。他猛地转过头,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震惊,瞳孔剧烈收缩,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紧接着,那震惊迅速转化为一种排山倒海般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感动,他看向伽古拉,眼神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
伽古拉的反应则截然相反。他身体瞬间僵硬,脸上血色褪去,又迅速涌上被戳破秘密的羞恼和慌乱。
他厉声打断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几步跨到朝雾面前,蹲下身,抓住女儿的小肩膀:“奈奈,谁告诉你的?!这话是谁教你的?!”他下意识地认为是被托雷基亚或者什么人灌输了错误信息。
朝雾被爸爸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小嘴一瘪,委委屈屈地小声辩解:“没有人告诉奈奈......是奈奈自己听到的.........”
“以前......爸爸和叔叔吵架的时候,声音好大......奈奈听到了......”
托雷基亚适时地插话,声音带着蛊惑般的引导:“哦?自己听到的?除了听到,奈奈还发现了什么吗?”他就像个循循善诱的侦探,引导着证人说出关键证据。
朝雾被提醒了,用力点头,像是要证明自己没说谎,伸出一根小手指,指向屋子:“还有!爸爸的抽屉里,有叔叔的照片!小小的,放在里面!”她努力回忆着“爸爸有时候会拿出来看,看着看着就不说话了.........”
轰——!
这话如同惊雷,再次炸响在红凯心头。照片?!伽古拉保留着他的照片?!还在没人的时候独自观看?!巨大的惊喜和酸涩交织着涌上喉咙,让他眼眶发热,鼻尖发酸。
他张了张嘴,想呼唤伽古拉的名字,却发现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只能发出模糊的气音:“伽古拉......你......”
伽古拉的脸彻底红透了,这次是纯粹的恼羞成怒。他猛地站起身,试图用愤怒掩盖内心的狼狈和无处遁形的羞赧:“闭嘴!凯!小孩子不懂事胡说八道!你看什么看!”他冲着红凯低吼,仿佛这样就能否定一切。
而一旁的泰迦,已经从最初的陪玩状态彻底石化。他手里还捏着“绷带”,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脑子里嗡嗡作响。
【欧布前辈......奈奈是欧布前辈的女儿?!】这信息量过于庞大,让年轻的奥特战士cpU过载,完全无法处理。
托雷基亚欣赏着伽古拉的窘迫和红凯的激动,如同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他抛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致命的问题,声音轻飘飘的,却重若千钧:
“原来奈奈这么聪明,什么都发现了呀。那......既然你知道他是你的另一个父亲,为什么从来不叫他‘父亲’呢?反而一直只叫‘叔叔’?”
这个问题,精准地戳中了最柔软也最让人心碎的部分。
朝雾的小脸上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纠结和黯然。她低下头,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声音细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把小锤子,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因为......爸爸和叔叔,好像有好大好大的矛盾......爸爸看到叔叔,好像会很难过,很不开心......奈奈不想让爸爸更不开心......”
她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望向伽古拉,那眼神里有依赖,还有一丝令人心碎的讨好和小心翼翼:
“如果......如果爸爸不想让奈奈知道.........那奈奈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红凯脸上的狂喜和感动瞬间冻结,碎裂,化为铺天盖地的心疼和深入骨髓的愧疚。他看着女儿那懂事得让人心疼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再也克制不住,大步冲上前,单膝跪地,将女儿紧紧地拥入怀中,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爱怜:“奈奈......对不起......是父亲不好......是父亲太笨了......对不起.........”
朝雾被红凯紧紧抱着,能感觉到那宽阔胸膛传来的剧烈心跳和滚烫的温度。她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伸出小手,学着爸爸平时安慰她的样子,轻轻拍了拍红凯的后背。
然后,她抬起头,那双带着一丝不安眼眸,望向了站在一旁,始终沉默的伽古拉。
伽古拉站在那里,如同一尊僵硬的雕像。午后的阳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侧脸线条,阴影投在他低垂的眼睫上,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只有那紧抿的、失去血色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绝非平静。
红凯也抬起头,顺着女儿的视线望向伽古拉。他的眼中还带着未干的湿意,充满了复杂的恳求、深深的愧疚,以及压抑了数千年的、几乎要破土而出的炽热情感。
“伽古拉......”红凯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你听到了吗?奈奈她......她一直都知道......她为了不让你难过,宁愿装作不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句盘旋在心底太久太久的话,艰难地、却又无比清晰地说了出来:
“我们......我们还要这样下去吗?还要让奈奈继续这样小心翼翼地吗?”
伽古拉的指尖猛地蜷缩了一下。他依旧没有看红凯,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在与什么无形的东西抗争。
托雷基亚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退到不远处,双臂环抱,嘴角噙着一丝了然又带着点兴味的弧度,彻底扮演起了安静的旁观者。泰迦更是大气不敢出,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减少存在感。
院子里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红凯沉重而期盼的呼吸声。
良久,就在红凯眼中的希望之光即将因为长久的沉默而黯淡下去时,伽古拉终于动了。
他极其缓慢地抬起眼,对上了红凯的目光。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讥诮、冰冷或愤怒,只剩下一种深可见骨的疲惫,以及......一丝被逼到悬崖边、无处可逃的狼狈。
“......笨蛋。”伽古拉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近乎虚无的沙哑“一直都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这句话不像是指责,更像是一声认命般的叹息。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没有回应红凯那近乎告白的话语,也没有对朝雾的懂事做出任何评价。
但他也没有再反驳。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红凯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红凯心头巨震——有无奈,有挣扎,有数千年来纠缠不清的怨与.........或许连伽古拉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某种更深沉的东西。
然后,伽古拉移开了视线,转身,一言不发地走进了主卧内。他的背影依旧挺直,却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孤寂和.........松动。
他没有关上房门。
红凯抱着朝雾,怔怔地看着那扇敞开的门,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伽古拉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但这沉默,这没有驱赶的态度,这敞开的门......对于他们之间来说,已经是前所未有的进展。
朝雾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她小声问红凯:“叔叔......爸爸他......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
红凯低头,看着女儿小心翼翼的眼神,心中酸软一片。他收紧手臂,在女儿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郑重的吻,声音带着劫后余生般的颤抖和无比的坚定:
“他没有生气,奈奈。他从来都没有生你的气。”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那扇门,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个别扭的身影,
他明白,伽古拉没有关上的门,是一个信号。一个需要他们单独聊聊的信号。
红凯看着女儿的眼睛,语气温和而郑重:“奈奈,爸爸和叔叔......需要单独谈一谈。很重要的事情。”他看向站在一旁,依旧处于信息冲击余波中的泰迦“泰迦,可以麻烦你陪奈奈玩一会儿吗?我们很快就回来。”
泰迦猛地回过神,虽然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但看到朝雾依赖的眼神和红凯恳切的目光,他立刻点头,努力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嗯!交给我吧,欧布前辈!奈奈,我们继续给娃娃看病好不好?”
朝雾看了看那扇敞开的门,又看了看红凯,乖巧地点了点头:“嗯,我乖乖等爸爸和叔叔。”
红凯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那扇主卧的门。在他踏入房间的瞬间,那扇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咔哒”一声,在他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外界所有的视线和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