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授刀大典（2 / 2）

他庄重地将腰刀授予排在第一位的军官——那是一名在攻城战中率先登城、身负多处创伤的千总。

“奋勇杀敌，不负此刀！”

“谢大人！卑职誓死效忠！”千总激动得声音发颤，双手接过腰刀，紧紧抱在怀中。

就在他接刀的瞬间，曾国藩清晰地“感觉”到，那丝精神链接稳定了下来，虽然依旧微弱，却仿佛一个无形的烙印，将持刀者与他自己联系在了一起。

他继续授刀。

第二个，第三个……

每授出一把刀，他便能短暂地建立起那种微妙的精神感应。

他“看”到了杨载福接过刀时，那如同火山般炽烈燃烧的战意与绝对的忠诚；“听”到了彭玉麟接刀时，那冰层之下涌动的、对军纪法度的执着坚守；甚至“嗅”到了鲍超身上那混合着血腥与贪婪的、毫不掩饰的悍野之气！

这种感觉并非持续不断，而是在授刀与接刀的短暂接触中最为清晰，随后便会逐渐淡化，但并未完全消失，如同在黑暗中点亮又熄灭的星辰，留下了模糊的轨迹。

当轮到申名标时，曾国藩握住刀柄，那丝感应传来，他竟从中“品尝”到了一丝深藏在水腥气下的、对那湖底“蛇神庙”的恐惧与好奇。

这……这简直是窥探人心的利器！

曾国藩心中波澜起伏，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统帅的威严与庄重。

他仿佛化身为一个巨大的、无形的网络中心，数百条极其细微的精神丝线，通过这一柄柄腰刀，与台下这些即将成为湘军脊梁的军官们连接起来。

虽然无法读取具体思想，却能模糊感知其状态、情绪甚至部分潜藏的特质！

这并非完全的控制，更像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羁绊与洞察。

有了这层联系，他日后指挥调度，或许能更加得心应手；对于部下的忠诚与状态，也能有更直观的把握；甚至……若有人心怀异志，或许也能通过这丝链接的异常，提前有所察觉！

授刀仪式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

当最后一把腰刀授予完毕，点将台下，寒光一片！

数百名军官手持统一制式的腰刀，肃然而立，一股冲天的煞气与忠诚交织在一起，直冲云霄！

曾国藩站在高台之上，俯瞰着这片由他亲手打造、如今又通过这奇异方式与他紧密相连的钢铁丛林。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蟒魂发出了满足而低沉的嘶鸣，仿佛在欣赏着属于自己的、强大的獠牙与利爪。

他缓缓抬起手。

台下瞬间寂静，所有目光聚焦于他。

“湘军——威武！！”

他朗声高呼，声音如同龙吟，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回荡。

“大人威武！湘军威武！！”山呼海啸般的回应震天动地！

在这一刻，曾国藩不仅仅是他们的统帅，更仿佛成为了这支军队真正的……灵魂。

而那数百把腰刀，便是他延伸出去的、既赋予力量又施加束缚的……触角。

大典落幕，权柄加身。

曾国藩知道，从今往后，他与这支军队的命运，已彻底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