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牧梦人维尔娜与梦乡的价码（1 / 2）
维尔娜的声音如同古树年轮般层层叠叠，带着岁月沉淀的宁静，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我们，最后落在了被托雷基亚能量大手托着、依旧沉浸在美梦中缓缓恢复实体的小石子身上，那翠绿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类似“好奇”的波动。
我们四人瞬间进入临战状态。虽然维尔娜没有散发出直接的敌意，但他（她）的出现方式、称号以及那句“打破了梦乡的宁静”，都足以让我们高度警惕。刚刚从净泉的沉沦中挣脱，我们的精神和能量都远未恢复最佳状态。
“牧梦人？”托雷基亚率先开口，混沌能量在体内隐而不发，语气却带着他特有的、混合着探究与挑衅的腔调，“听起来像个高级园丁。怎么，我们拔了几棵‘梦草’，需要赔偿吗？”
维尔娜对于托雷基亚的挑衅无动于衷，他（她）的视线转向托雷基亚，仿佛在审视一件奇特的造物。“混沌的眷顾者，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梦乡’稳定性的干扰。”他（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你们所用的方法……‘悖论’……很有趣。它并非强行摧毁，而是从内部赋予了‘美梦’不稳定性，使其自我崩溃。这种手段，吾许久未曾得见了。”
他（她）的话让我们心头一凛。这位牧梦人不仅看出了我们的底细，似乎还对“悖论”有所了解。
“尊敬的牧梦人维尔娜，”银面上前一步，姿态不卑不亢，契约之力在他周身形成微妙的平衡场，既显示力量也表示无害，“我们无意冒犯‘翡翠梦乡’的规则。踏入净泉实属意外，是为了救助我们的同伴。”他指了指小石子，“此人被‘观察者’印记操控，袭击吾等，最终坠入泉中。我们被迫介入，方才打破了宁静。”
“观察者……”维尔娜重复了这个词，古井无波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妙的涟漪，像是平静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那些冰冷的目光，也投射到这片遗世之庭了么。”他（她）的目光再次落回小石子身上，“他的沉沦，并非净泉主动索取，而是他内心空洞太大，自愿投入‘美梦’的怀抱。至于‘观察者’的印记……”他（她）微微抬手，手中的木杖轻轻顿地。
嗡——！
一股柔和而浩瀚的生命波动以木杖为中心扩散开来。我们感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清新，草木的芬芳愈发浓郁。而小石子的身体表面，突然浮现出几缕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冰冷银色丝线，这些丝线试图钻回他的体内，但在维尔娜的力量波动下，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蒸发。
“！！！”我们心中一震。困扰我们、甚至差点导致锈铁被格式化的“观察者”印记，就这么被轻易驱散了？
“此乃‘生命之庭’，拒绝一切外来的、非生命的强制标记。”维尔娜淡然道，“但印记虽除，他灵魂的损耗与对梦境的依赖，需自行恢复。”
印记被清除，小石子脸上那无忧无虑的微笑似乎淡去了一些，眉头微微蹙起，仿佛在梦中感受到了某种不适，但透明化的趋势确实停止了，身体凝实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丝。
“多谢阁下出手相助。”银面郑重道谢。无论如何，对方解决了我们一个大麻烦。
“无需言谢。维持此庭纯净，是吾职责。”维尔娜的目光再次扫过我们，“你们身上，带着‘摇篮’的余晖，规则的债务，混沌的低语，还有……一种奇特的、连接彼此的共鸣。一个复杂的‘悖论’集合体。你们来到‘生命之庭’，所为何事？”
他（她）直接点出了我们的大部分底牌！这让我们更加不敢小觑这位牧梦人。
我深吸一口气，作为团队名义上的核心和“摇篮共鸣”的调和者，此时应该由我来回应。“牧梦人阁下，我们正在寻找一把‘钥匙’。”我斟酌着语句，“它关乎‘摇篮’的真相，也关乎对抗‘虚无’与‘观察者’的希望。我们根据指引来到附近，是为了寻找可能与‘钥匙’相关的线索。”
我没有直接说出“规则之源初始频率”等具体线索，毕竟对方是敌是友尚未完全明确。
“‘钥匙’……”维尔娜低声咀嚼着这个词，他（她）手中木杖顶端的翠绿色宝石内部，景象变幻速度加快，仿佛有无数森林、泉流、梦境在其中生灭，“此地是‘生命之庭’，是规则沉淀之地，是梦境汇聚之渊。它记录着许多被遗忘的回响。你们所说的‘钥匙’线索，或许存在于此。”
他（她）的话让我们精神一振！果然找对地方了！
“但是，”维尔娜的话锋一转，如同林间清泉瞬间凝结成冰，“‘翡翠梦乡’并非无偿开放的知识库。一切皆有价码。你们想要获取线索，需付出相应的‘代价’。”
来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在这种规则诡异的地方。
“什么价码？”托雷基亚眯起眼睛，“秩序结晶？还是某种特定的情感能量？先说好，我们穷得很，还欠着一屁股‘规则贷’。”
维尔娜轻轻摇头，那如同树皮般光滑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笑意的东西。“秩序结晶于此无用。情感能量……虽可吸收，但非吾所需。”他（她）的目光依次看过我们，最后定格在我和托雷基亚身上，“吾感兴趣的，是你们的‘悖论’本身。”
“我们的……悖论？”我一愣。
“确切地说，是你们以‘悖论’之力，扰动‘美梦’时所产生的，那种‘不稳定的和谐’、‘冲突中的平衡’。”维尔娜解释道，“这种特质，对于维持‘翡翠梦乡’的多样性，抵御更深层次的‘意识寂灭’（一种比美梦沉沦更可怕的、彻底化为虚无的归宿），有着意想不到的作用。”
他（她）抬起木杖，指向森林的深处。“在‘生命之庭’的核心，有一处‘古老梦境之庭’，那里沉淀着自‘摇篮’时代以来，无数强大存在遗留的梦境碎片。其中一些碎片，因岁月过于久远或本身性质极端，正在逐渐失去活性，趋于‘僵化’或‘湮灭’。吾需要新鲜的、充满活力的‘悖论’之力，去刺激它们，让它们在冲突与平衡中重新焕发生机，至少，延缓其消亡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