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破碎梦渊与知识毒药（2 / 2）

一个由无数旋转的符号、闪烁的定理、流淌的公式构成的、巨大而模糊的“意识体”，从梦渊的深处浮现。它没有明确的恶意，但它那纯粹的、想要将一切知识“纳入体系”、“完成推演”的渴望，本身就是最致命的毒药！被它捕获，意识不会被毁灭，而是会被彻底“解构”、“分析”、“归档”，成为它那无尽知识库中的一个冰冷的数据点！

“妈的！是‘全知’疯子的梦！”托雷基亚骂了一句，“这玩意儿比混沌邪神还难缠！它想给你脑子里塞满它那套逻辑自洽的狗屁真理！”

那“知识聚合体”瞬间锁定了我们这股外来的、充满“不确定性”的能量源，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扑了过来！无数公式和定理如同触手，缠绕向我们的能量流和意识连接！

“不能硬抗！我们的‘悖论’之力在它面前，反而可能成为它推演新知识的‘素材’！”银面疾呼，“撤回！”

我们试图切断能量输送，收回意识。但已经晚了！那知识聚合体的力量远超想象，它不仅在规则层面形成了强大的吸力，更可怕的是，它开始直接“解析”我们的共鸣网络结构！

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我感觉自己的记忆、情感、对力量的理解，都仿佛被放在了解剖台上，被无数冰冷的视线审视、拆解！

“想解析我们？”托雷基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狡黠，“那就给你点‘超纲题’做做！”

他非但没有抵抗，反而主动将一股极其混乱、充满内在矛盾、甚至自我指涉的“悖论混沌”信息包，顺着对方的解析通道，反向灌输了回去！

那是我和他日常斗嘴时产生的无意义逻辑循环、是“银河油条”王老板关于“油条无限分割后是否还是油条”的哲学思辨、是锈铁偶尔计算出的“无法判定真伪”的古怪命题……是所有严谨逻辑体系最厌恶的“垃圾信息”！

“知识聚合体”的运转瞬间一滞！那些旋转的符号出现了卡顿，闪烁的定理光芒变得混乱，它那庞大的形体甚至开始微微颤抖，仿佛一个精密仪器被灌入了沙子！

“有效！”我眼前一亮，立刻有样学样，不再试图防御，而是主动将一些关于“光与暗共生”、“希望源于绝望”等看似矛盾的人生感悟，混合着光之力，化作意识碎片砸了过去。

银面更是直接，将几份他经历过的、条款相互冲突、最终无法执行的“失败契约”内容打包送出。

锈铁则贡献了大量无意义的随机数和自相矛盾的底层代码。

海量的、无法被纳入严谨逻辑体系的“悖论垃圾信息”涌入，“知识聚合体”如同过载的cpU，发出了刺耳的、如同亿万玻璃摩擦的“逻辑悲鸣”！它的形体开始不稳定地膨胀、收缩，表面的符号和公式疯狂闪烁、错乱、甚至相互覆盖湮灭！

它那强制性的“解析”力量骤然减弱。

“就是现在！切断连接！回归！”银面抓住机会，契约之力化作最锋利的刀，精准地斩断了被知识聚合体缠绕的部分能量流。

我们三人（加上锈铁）的意识猛地一震，如同溺水者浮出水面，瞬间从那光怪陆离的梦渊中脱离，回归到自己的身体。

噗通！噗通！

我们跌坐在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巨大蘑菇圈外，大口喘息，额头布满冷汗，灵魂深处还残留着被强制“解析”的惊悚感，以及被无数混乱梦境冲刷的晕眩。

前方的水银般梦庭入口，波澜逐渐平息，但那片被我们“活化”的区域，依旧散发着不稳定但活跃的光芒。而那个“知识聚合体”似乎因为“消化不良”，暂时沉寂了下去。

维尔娜依旧静静地站在一旁，翠绿色的眼眸看着我们，没有任何表示。

过了好一会儿，我们才勉强平复下激荡的心绪。

“刚才那玩意儿……是什么级别的存在做的梦？”托雷基亚心有余悸，却又带着研究者的好奇，“差点就被它变成‘百科全书’里的词条了！”

“至少是触摸到宇宙根源规则的存在。”银面沉声道，脸色凝重，“‘翡翠梦乡’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危险，也……更加珍贵。”

我看向维尔娜，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我们此行的核心问题：

“牧梦人阁下，按照契约，我们已支付‘代价’。请问，关于‘钥匙’——尤其是‘规则之源初始频率’的线索，在何处可以找到？”

维尔娜的目光终于有了明显的波动，他（她）手中的木杖轻轻抬起，指向那片刚刚被我们“活化”、依旧闪烁着不稳定光斑的梦庭区域，古老而平静的声音响起：

“你们所寻求的‘初始’回响，便藏于那片刚刚被你们从永恒沉眠中惊醒的，‘静谧之殇’的碎片里。去解读它们的冲突与变化吧，答案，已在其中。”

我们的心，猛地一跳。

线索，竟然就在我们刚刚亲手“制造”的混乱之中？！

（第一百七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