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丧钟响起(1 / 2)
皮埃尔董事的葬礼在法租界圣依纳爵堂举行。细雨绵绵,仿佛上天也在为这位勇敢的法国人落泪。徐砚深、沈知意、杜清晏都坚持出席了葬礼,尽管这样做冒着被日方发现的危险。
陈景明安排了严密的护卫,暗影卫成员化装成各色人等在教堂四周警戒。徐砚深也通过特殊渠道调来了几名绝对忠诚的部下,混在吊唁人群中。
沈知意穿着一袭黑色洋装,面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遮不住她眼中的哀戚。杜清晏伤势未愈,只能坐在轮椅上,由徐砚深亲自推着。三人都明白,皮埃尔的牺牲不仅仅是个人的悲剧,更象征着上海局势的进一步恶化,连相对中立的租界力量都已无法在这场风暴中独善其身。
皮埃尔夫人强忍悲痛,在葬礼结束后特意走到三人面前。她握住沈知意的手,用法语低声说:他相信你们在做正确的事。请一定小心,日本人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会的,夫人。沈知意用流利的法语回应,皮埃尔先生的恩情,我们永远铭记。
回医院的路上,车内气氛凝重。杜清晏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忽然开口:租界这最后的安全岛,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徐砚深握紧方向盘,指节泛白:日军在宝山的攻势受挫,必然会加大在后方制造混乱的力度。山口次郎最近的行动越来越肆无忌惮,这不是好兆头。
我们必须加快行动。沈知意轻声道,在局势彻底失控之前。
回到医院,公董局的官员已经在等候。问询过程并不愉快,尽管徐砚深谨慎地隐去了新月会和凤凰之心等敏感信息,但官员们显然对日方越来越强硬的态度感到担忧。
日方已经正式照会,要求引渡几位。为首的官员推了推眼镜,虽然公董局目前还能顶住压力,但情况很不乐观。希望诸位理解,租界的自治权是建立在各方势力平衡的基础上的。
我们理解。徐砚深平静地回答,请放心,我们不会让法租界为难。
官员们离开后,病房内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窗外,雨声渐密,敲打着玻璃窗,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杜清晏率先打破沉默:山口次郎敢这么嚣张,一定是得到了军部更高层的授权。看来日军在前线的进展不如预期,他们急需在后方向我们这样的下手,以儆效尤。
不仅如此。徐砚深沉吟道,陈景澜的新月会与日军激进派系勾结,他们的目标绝不仅仅是清除异己。涅盘计划虽然被我们暂时阻止,但他们一定在准备下一步。
沈知意走到窗前,望着被雨水模糊的街景,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所以我们不能再被动等待了。陈景澜的那种力量,那种血脉共鸣,我们必须主动去了解它、破解它。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徐砚深和杜清晏:我母亲留下的笔记里有很多关于精神力量的记载,虽然晦涩,但并非无迹可寻。曼华被控制时的状态,我自己在抵抗时的感受,还有清晏你之前对曼华的引导...这些都说明,这种力量是可以被理解和应对的。
徐砚深眉头紧锁,内心的挣扎显而易见。作为军人,他习惯用枪炮解决问题;作为爱人,他本能地想要保护沈知意远离这些危险而诡异的事物。
太危险了。他最终说道,我们不知道深入研究这些会带来什么后果。
但逃避更危险。杜清晏接过话头,声音虽然虚弱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理智,我们已经在漩涡中心了,砚深。不了解敌人,我们永远处于被动。
三人的目光在雨声伴奏中交汇,进行着无声的交流。担忧、恐惧、责任、决心...种种情绪在空气中碰撞,最终汇聚成一种共识——他们已无路可退。
等你好一些,我们就开始研究柳夫人的笔记。徐砚深终于松口,语气中带着沉重的决断,但必须循序渐进,一旦发现任何不对劲,立即停止。
沈知意郑重地点头,她知道这个决定对徐砚深来说有多难。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苏瑶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盘子里是精心准备的清粥小菜。她今天穿着一件月白色旗袍,外罩医用白大褂,显得既专业又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