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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畜王if线09 袭扰如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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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于我。”这话说出口时,星暝自己都觉得荒唐。本该是故事一般的记忆,却在此时宛若重压般将他的身影压得更低。他分明想说“结盟”,可喉咙却又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冒不出好字。

纱月怔愣片刻,忽然掩唇轻笑:“初次见面便要人家举族归顺?”笑声混着浪涛声格外清泠:“阁下莫不是被海风吹昏了头?”她发间珠串突然迸出七色光晕,“蜃妖虽不擅争斗,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贝——”

“我知道你们和隙间妖怪达成了在将至的妖族议会上支持她的协议。”星暝突然打断道。他靴尖碾碎半枚贝壳,“但你们不会遵守这一点,而是选择继续避世。”

纱月虹彩流转的眸子突然凝固。她袖中窜出十二道蜃气锁链,却在触及星暝衣角时碎成珍珠粉:“你究竟是何人?”

星暝没有回答他。

“你……”

“明日我会再来。”少年转身时衣摆扫落星芒,“准备好你的答案。”

纱月正要追上前,脚下突然腾起暗紫色漩涡。当她挣脱水流的桎梏时,沙滩上只余两行渐淡的脚印,很快被涨潮的海水吞没。

“族长,要召集其他地区的族人们吗?”年长的蜃妖从礁石后转出,腕间缠绕的发光水母不安地扭动。

“不必。”纱月凝望着星暝消失的方向,发梢珠串突然迸裂两颗。碎玉坠入海水时,她忽然轻笑出声,“那人眼里……藏着比迷雾海还深的往事呢。”

……

次日晨雾还未散尽,星暝的靴尖已经陷进湿润的沙粒里。潮水漫过脚踝位置又退去。他望着远处海市蜃楼里晃动的珍珠帘,后腰突然被钻上来的小螃蟹钳了一下。

“大人,那人又来了。”蓝发蜃妖侍立在珊瑚阶前,“还是杵在那里看天,跟块礁石一样。”

纱月倚在缀着砗磲的王座上,指尖绕着串的贝壳链:“把蚌壳帘子再放低些。”她故意抬高声音,“省得外头腌臜气熏着熏香。”

日头从蜃楼东角爬到西檐,侍女们端着冰镇海葡萄来回走了十七趟。星暝的影子在沙滩上缩成小小一团,又被潮水扯成长条。纱月透过珠帘不知道数到几次浪头拍岸,终于撩开帘子踩着珍珠砂走来。

“喂。”她发间珠串叮咚作响,“你莫不是被隔壁海妖摄了魂?”

星暝的银发梢粘着盐粒,他盯着纱月虹膜里流转的彩晕,忽然弯腰捡起个海螺壳:“这东西能换三斗米。”

“哈?”纱月捏着螺壳转了两圈,“最奸诈的人类货郎都不敢这般杀价。”

“臣服于我。”星暝突然攥碎螺壳,碎屑从指缝簌簌落下,“管吃管住。”

纱月气笑了。她挥袖招来七重蜃气,幻化出十八名持戟侍卫:“当我们是码头扛货的?”珠串突然迸出七彩光晕,“最后问一次,所求为何?”

星暝的喉结动了动。他望着纱月鬓角晃动的珍珠,忽然想起某场大雪里这抹蓝紫色是如何在他眼前消逝的。海浪声突然变得粘稠,他别开脸吐出四个字:“强扭的瓜……”

“你说什么?”

“……解渴。”

潮水漫过脚背时,纱月才发现自己追出了半里地。那个白毛混蛋早撕开空间溜了,只留个歪歪扭扭的水渍脚印,很快被浪头舔得干干净净。

次日天刚泛鱼肚白,星暝已经杵在老位置数浪花。侍女们故意捧着晨露经过时,听见他正跟只寄居蟹吵架:“往左爬三寸就能避开涨潮……真是十足的笨蛋。”

纱月掀帘子时特意换了身鲛绡战甲,鳞片在晨光里泛着冷硬的光泽:“今日又编了什么新鲜说辞?”

“臣服。”星暝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菜包子,猪肉馅……我做的。”

纱月的腹诽被香气堵在喉咙里。她突然发现对方狩衣沾着麦粉,袖口还有灶灰——这家伙居然真的特意做了早饭。发间珠串突然坠下颗珍珠,骨碌碌滚到星暝脚边。

“捡起来。”

“自己拿。”

珍珠突然被浪头卷走。星暝望着纱月气鼓鼓的侧脸,忽然鬼使神差地并指一划,那颗珍珠突然从泡沫里跳回掌心。

“你……”纱月突然抓住他手腕,“怎么做到的?”

星暝的袖口滑落半截:“把虾酱坛子挪到阴凉处。”他忽然没头没尾来了这么句,“马上要馊了。”

纱月虹膜里的彩晕突然凝固。她想起今晨厨房确实飘着股怪味,但这事连贴身侍女都不知晓。海风突然掀起星暝的额发,她在那双眸子里瞥见转瞬即逝的悲悯——就像老人望着即将被海啸吞没的孤舟。

第四日暴雨将至,黑云压得海鸟都贴着水面飞。星暝淋得像个水鬼,银发糊在脸上也懒得捋。纱月举着伞冲出来时,正看见他在教小螃蟹叠罗汉。

“发什么疯!”伞面“啪”地罩住他头顶,“雷暴天站海边等雷劈?”

星暝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你们这破宫殿……”他指着随浪头晃动的蜃楼,“扛不住飓风。”

纱月突然笑了。她扬手撤去幻象,露出扎根海底千丈的珊瑚基座:“真当蜃妖是纸糊的?”

星暝的指尖突然泛起紫芒。纱月还没反应过来,整座宫殿突然发出不可思议的吱呀声。珍珠帘化作光粒消散,珊瑚柱拔地而起,王座悬浮在半空——所有建筑正在被某种力量压缩折叠,变成巴掌大的模型落进星暝掌心。

“你!”纱月要去抢,被星暝侧身躲过。迷你宫殿在她眼前缓缓旋转,却难以置信地连窗棂雕花都清晰可见。

“东厢房第三个蚌壳匣。”星暝突然说,“装着去年腊月藏的梅子酒。”

纱月定睛一看,正看见某位蜃妖抱着酒坛从压缩空间里探出头。星暝随手把宫殿模型往空中一抛,亭台楼阁又轰然落回原位,连窗台上晾的鱼干都没挪位置。

“现在能搬了?”他甩了甩湿漉漉的袖子,“保证比你们挑的破地方舒坦。”

纱月突然抓住他手腕,她望着星暝眼底那片化不开的浓雾,忽然觉得这人在透过自己看某个遥远的倒影。

“每月初一要晒珍珠。”

“……可以。”

“西偏殿不能见日光。”

“不用你说。”

“后厨腌的虾酱……”

“早挪阴凉处了。”

海水漫过脚踝时,纱月才发现自己点了头。星暝已经不动声色地开始测绘地形,暴雨浇在他背上蒸起白雾。

“你。”珠串在暴雨里叮咚乱响,“你究竟图什么?”

星暝正把珊瑚礁捏成板凳形状,闻言头也不抬:“替某些家伙……”他忽然低笑一声,“完成应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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