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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计谋可算千万 天行惟有无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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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星暝忽然用一种闲聊般的口吻说道,满意地看到成明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直接杀了你,或许更省事。”这句话如同冰锥刺入骨髓。“不过嘛…”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一种残忍的玩味,“那样太无趣了。我的雇主似乎更享受…慢火煎熬的过程。”他故意让话语充满暧昧不明的暗示。

成明强忍着逃跑的冲动,声音因愤怒而微颤:“你的雇主?是藤原家的人?!”

星暝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低沉笑声:“陛下果然心如明镜。不过…”他向前踏出一步,无形的压力骤然增强,“人类的契约对吾辈而言,不过废纸一张。我倒是很好奇,看着一位天皇在无尽的猜忌和恐惧中逐渐崩溃,是何等光景?想必…比一刀砍掉脑袋要有趣得多?”他歪着头,面具后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御帘。

“也许该从您身边的人开始?”星暝的声音如同毒蛇滑过冰冷的石板,“让您亲眼看着那些最亲近的人,一个一个遭遇‘意外’?或是让您最信任的股肱之臣,突然拔刀相向?啊…想到您那时脸上的表情,一定精彩绝伦…”他的话语充满了恶意的诱导。

成明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但他死死撑着御座的扶手,维持着最后的威仪:“妖怪!你若敢伤朕臣民…”

“您能奈我何?”星暝毫不客气地打断,声音里充满讥诮,“指望您的阴阳寮吗?呵…”他发出一声嘲弄的嗤笑,“恐怕他们此刻,正忙着…”

就在这时,星暝仿佛侧耳倾听了什么,有些不满地轻啧一声:“啧,来得倒快。扫兴。”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意犹未尽,“看来今夜只能到此为止了。不过请放心,陛下,我们…来日方长。”话语中的威胁昭然若揭。

星暝的身影开始迅速淡化消散。就在他即将完全融入空气的刹那,一张折叠整齐的纸片,如同被无形之手托着,轻飘飘地从他袖中飘出,不合常理地出现在了成明脚边光洁如镜的御阶之上。

“临别小礼,不成敬意。希望您…看得愉快。”星暝最后的话语如同鬼魅低语,消散无踪。

几乎就在星暝消失的同一瞬间——“陛下!陛下!!”贺茂忠行带着一队气息不稳、面色惊惶的阴阳师精锐冲入大殿!灵力激荡的气息尚未平息,显然刚经历了一场急促的追逐。“您没事吧?那大妖何在?!”

成明没有立刻回答。他深吸一口气,弯腰,指尖微微颤抖地捡起了那张纸。缓缓展开,目光扫过纸上清晰的字迹。仅仅片刻,他脸上的血色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铁青,眼中燃烧起冰冷的怒火!

纸上,赫然是一份详细得令人发指的“刺杀天皇计划书”!从人员部署、行动路线、时机选择,到撤退方案,事无巨细!更令人心惊肉跳的是,计划中多次明确提及“藤原家内应”、“藤原府提供掩护路径”、“阴阳寮内部有人接应”等字眼!计划的周密程度令人胆寒,虽然某些部分的详尽程度反而显得像刻意栽赃,但其中夹杂的一些关于宫廷守卫轮换时间、特定区域结界弱点等细节,却真实得可怕!

“贺茂卿,”成明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缓缓抬起眼,目光如利剑般刺向气喘吁吁的贺茂忠行,“你来告诉朕,为何皇宫重地,守备如同虚设?而阴阳寮的精锐主力……”他猛地将手中的纸拍在御案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又都去了哪里?!”最后一句,已是雷霆之怒!

贺茂忠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狩衣:“臣…臣万死!臣疏于职守!只是京都近日妖异频发,多处告急,臣不得不四处调派有限人手,以致宫中……”

“妖异频发?”成明厉声打断,拿起那张刺目的“计划书”,声音冰冷刺骨,“那朕倒要问问!为何朕听闻,阴阳寮最精锐的队伍,不是派去处理这些‘频发’的妖异,而是被藤原家擅自调去了守护殡宫?!难道藤原太政大臣的灵柩,比活着的天皇、比整个京都的安危更为紧要吗?!”

贺茂忠行猛地抬头,张口结舌,脸色瞬间惨白!这个调令……他当时以为真的是为了防范强大妖物袭击殡宫……可如今看来……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涔涔而下。

成明看着手中这份真假难辨却字字诛心的“计划书”,耳边回荡着那妖怪阴森的话语,再联想到藤原家近来一系列反常的举动——调动阴阳寮力量守护自家殡宫,京都治安却持续败坏,甚至让刺客堂而皇之地闯入皇宫禁地……这仅仅是巧合吗?

疑忌的毒芽一旦种下,便疯狂滋长,瞬间长成了参天毒树!

“贺茂忠行!”成明的声音带着冷酷的决断,“朕命你!即刻彻查此事!特别是这份‘计划’之中所涉及的一切!藤原家、阴阳寮内部…朕要知道,这纸上所言,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他将那张纸重重丢向贺茂忠行,“查!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臣……遵旨!”贺茂忠行双手颤抖地接住那张仿佛重若千钧的纸,声音干涩沙哑,背后早已冰凉一片。

当成明天皇在深宫中惊魂未定、疑窦丛生之际,藤原家两兄弟也在不久后收到了这石破天惊的消息。

“什…什么?!有刺客闯入皇宫?!刺杀陛下?!”藤原师辅听到心腹密报,立刻升起不妙的预感,“是什么人?抓到了吗?!”

“回大人,据宫内线报,是一个戴着诡异狐狸面具的妖怪,自称‘八云白’!”心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掩饰不住的惶恐,“它……它在陛了一份……一份不知名的纸条!”

师辅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瞬间沉入冰窟!“纸条?什么内容?!”他声音嘶哑地追问。

当听到虽不知内容,但陛下的表现很不平静时,师辅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立刻明白了,自己掉进了怎样一个精心设计的死局!

几乎是同一时间,藤原实赖也得到了大致的情报。实赖面上依旧沉静如古井,但他紧握的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青白,暴露了内心的滔天巨浪。

“好手段……好一招一石二鸟!”实赖低声自语,语气中交织着棋逢对手的复杂意味——有对敌人智谋的一丝激赏,更有被彻底算计后的滔天怒意。

那个自号“八云白”的妖魔,不仅成功地在天皇心中种下了对藤原家根深蒂固的猜忌,更给了对方借题发挥的完美借口!

此刻无论他们如何解释、如何自证清白,都难以消除天皇心中那颗名为“叛逆”的种子。即便那份计划书假得漏洞百出,但藤原家最近的所作所为——私自调动守备力量守护自家殡宫,京都却妖氛弥漫、治安崩坏,甚至让刺客大摇大摆地闯入皇宫……这些铁一般的事实,都是无法回避的破绽!

“兄长!大事不妙!”师辅几乎是冲进了实赖的书房,“陛下必然震怒!定会借此良机,对我藤原家大加挞伐,趁机夺权!我们…我们该如何是好?!”

实赖冷冷地瞥了一眼略显失态却很快故作波澜不惊的弟弟,那锐利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仿佛要穿透皮囊,看到他内心深处是否真的藏着勾结妖魔的证据。“现在才知惶恐?早先做什么去了?”他的话语意有所指,毫不掩饰怀疑。

师辅被这目光看得头皮发麻,辩解道:“兄长明鉴!我绝无……”

“够了!”实赖厉声打断,“此时再争论是非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应对陛下的雷霆之怒!”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政治家的冷酷与果决:“为今之计,针锋相对并不可取,唯有……以退为进!主动请辞,交出一部分权柄,向陛下…‘表忠心’!”

师辅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着兄长:“兄长!这…这岂不是自断臂膀?!我藤原家百年基业,岂能……”

“断臂求生,总好过满盘皆输。还是说你想彻底激化矛盾,让别人摘了桃子?”实赖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带着刺骨的冷意,“陛下早已不满我藤原家权倾朝野,如今这送上门去的把柄,他岂会放过?!主动退让,尚能保全元气,蛰伏待机……”

一切不出实赖所料。成明天皇虽无确凿证据证明藤原家与那“八云白”及刺杀计划有直接关联,但“守护宫禁不力”、“擅调戍边精锐,致地方妖患频仍”、“疏忽职守,使京都动荡”等罪名如同量身定做,狠狠地扣在了藤原家头上。

藤原实赖以“京都妖氛四起,身为左大臣难辞其咎”为由,“主动”请辞左大臣之职,以此承担“守护不力”的责任——但毕竟藤原氏家大业大,很快就被成明所“婉拒”了。而藤原师辅也被迫交出了手中掌控的部分要害部门的实权。藤原家这艘巨舰虽未沉没,但船体上已然留下了深刻的裂痕,航速骤减。

最让藤原两兄弟憋闷的是,他们明知自己是被那狡诈如鬼的妖魔玩弄于股掌之间,却无法将真相公诸于世。那个“八云白”的毒计环环相扣,精准地算尽了人性的弱点与政治的规则,将他们的每一步反应都囊括其中,让他们如同陷入蛛网的飞蛾,挣扎只会越缠越紧。

“好一个妖魔…”实赖独自站在尚存余威的府邸高阁之上,望着京都上空阴沉压抑的天穹,喃喃自语,“不仅武力通玄,连这翻云覆雨、算计人心的权谋之术,亦如此可怕……凡人,真能与之抗衡么?”

……

与此同时,在京都之外,星暝的棋局依旧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或许是因为播磨流的名声开始在播磨国以外的区域传播,其与阴阳寮的矛盾日益公开化和尖锐化。阴阳寮主力被政治内斗和京都漩涡牢牢牵制,地方上播磨流的势力趁机急速膨胀。越来越多的乡村开始将钱粮供奉给进驻的播磨流修行者,视其为真正的保护神。

这无异于在阴阳寮赖以生存的根基上狠狠砍了一刀!地方上的阴阳寮分府再也无法容忍,开始采取强硬措施——抓捕散播播磨流“邪说”之人,驱逐驻村播磨流弟子,甚至在某些冲突激烈的区域,爆发了小规模的武力对抗。

星暝乐见其成,甚至暗中火上浇油。他派遣手下伪装成狂热的播磨流弟子,“袭击”阴阳寮的哨所;又或者冒充阴阳寮的执法者,“镇压”播磨流的集会点。双方的仇恨如同被泼了油的干柴,熊熊燃烧起来。

“让他们斗去吧。”星暝翻阅着各地如同雪片般飞来的冲突报告,嘴角噙着冷酷的笑意,“人类的本性就是如此。外部的敌人还在虎视眈眈,内部的敌人就已迫不及待地要割断彼此的喉咙。”

然而,他并非完全放弃对播磨流的“支持”。在某些地区,当某支播磨流小队真的陷入官军的围困而岌岌可危时,总会有“意外”发生——或是山林中突然滚落巨石阻断追兵,或是追捕者的马匹集体受惊,或是关键人物“凑巧”中了某种让人浑身无力的毒素……总能让播磨流的人绝处逢生,负伤遁走。这些“巧合”次数多了,甚至让一些播磨流底层弟子坚信,有“山神”或“师父大人”在庇佑着他们,更加坚定了追随播磨流的信念。

星暝的算盘打得很精:既要让播磨流这把“野火”与阴阳寮这捆“干柴”烧得足够旺,烧到两败俱伤;又要确保播磨流在彻底燃尽之前,有足够的力量持续牵制、消耗阴阳寮分散在各地的力量。

“大人,我们这般两面煽风点火,是否…太过弄险?”一位手下看着星暝稳操胜券的模样,忍不住小声提醒。

星暝轻笑一声,目光投向窗外连绵的山岭:“火候到了,废铁也能炼成精钢。播磨流就是那团烈火,烧得越旺,烧掉的东西就越多。我们要做的,只是在它烧无可烧、行将熄灭之际,及时抽走柴薪,再泼上一盆冷水罢了。”他眼中闪烁着洞悉人性的幽光,“人类的猜忌、贪婪和恐惧,才是最好的助燃剂。只需稍加点拨,他们自己就会把这片林子点燃。”

正如星暝所料,京都的政局因这场惊天刺杀未遂事件,发生了深刻而微妙的变化。

成明天皇虽然成功打压了藤原家,夺回部分权柄,但内心并未感到丝毫安稳。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妖怪如同梦魇,话语在他脑中挥之不去。藤原家是否真的参与其中?阴阳寮内部是否真有叛徒?下一个目标会是谁?这些问题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神经,让他夜不能寐,杯弓蛇影。

藤原家虽遭重挫,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实赖与师辅这对兄弟,即便彼此心中疑窦暗生,但在面对其他势力步步紧逼的外部压力下,又不自觉地放下嫌隙,暗中联手,如同受伤的猛兽般舔舐伤口,积蓄力量,等待着反扑的时机。藤原家这棵巨树,根系远比显露的枝干更为庞大。

阴阳寮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尴尬与分裂境地。既要疲于应对京都日益诡谲复杂的政治漩涡(夹在藤原家和天皇之间),又要分神镇压地方上如野火般燎原的播磨流势力,还要承受因不知为何又突然转性,主动发起挑衅的妖怪势力。左支右绌,元气大伤,其作为秩序守护者的威望和力量,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质疑和削弱。

这一切混乱、猜忌、分裂与内耗的源头,都指向了那双在幕后拨动风云的手。

星暝静静地立于山巅,俯瞰着远处那座笼罩在不安与猜忌之中的城市。初升的朝阳为平安京镀上一层虚幻的金边,却无法驱散那萦绕其上的阴霾。

“水已搅浑。接下来,”星暝的唇角缓缓扬起,那笑容在晨光中显得神秘莫测,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该是……”

这时,藏在他袖中的通讯符隐隐有了动静。星暝粗略一看,眉头立刻锁紧了——是饭纲丸龙那边以千早的名义发来的急报。他心里咯噔一下,这光景传来消息,八成没什么好事。

他刚想细看内容,身旁的空气就像一幅被无形之手撕开的画卷,悄无声息地裂开一道熟悉的隙间。八云紫从那深邃的裂缝中侧身滑出,合拢的洋伞尖轻轻点地,脸上挂着那抹惯有的、似笑非笑的玩味神情。

“哎呀呀~”紫用折扇掩着唇,眼角弯弯,“瞧瞧这是谁呀?这不是我们那位运筹帷幄、把京都那群家伙耍得团团转的大忙人小星暝吗?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呢,连咱看了都要佩服几分哦?”

星暝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少来这套!还不是你这老太婆,动不动就躲进隙间里睡大觉,把所有麻烦事都丢给我!害得我东奔西跑,劳心劳力,头发都愁白了。”他敏锐地察觉到紫那戏谑笑容下隐藏的一丝不同寻常,语气沉了沉,“……你特意跑过来,总不会就为了说这几句风凉话吧?让我猜猜——千早急着找我,和你要说的事,是同一件?”

紫脸上的笑意稍稍收敛了些,多了几分正色:“嗯。看来你也收到风声了。那我就直说了——灵梦那孩子,现在人在永远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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