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走不动为止(2 / 2)
野狗叼着头颅,朝着苏晚躯干的方向狂奔。风把头发吹得散开,头颅剩下的那只眼球随着奔跑的颠簸晃来晃去,嘴唇还在断断续续地念叨:“快……快点……”
几里地的距离,野狗跑了半柱香的功夫。当它把头颅放在苏晚躯干面前时,苏晚的躯干猛地蹲下身,两只沾血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头颅——动作里竟带着几分诡异的温柔,仿佛那不是一颗只剩半张脸、露着白骨的头颅,而是稀世珍宝。
“找着你了……”
躯干的脖颈断面突然发出沉闷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接着,她捧着头颅,对准自己的脖颈断面,一点一点地往回按。断面的血肉和头颅的断面黏合在一起,发出“咕叽”的声响,暗红色的血顺着脖颈往下流,染红了她破烂的衣服。
头颅上少了的肉还没长回来,森白的颧骨依旧露在外面,少了一颗眼球的眼窝黑漆漆的,看起来格外骇人。但苏晚像是毫不在意,按好头颅后,还用手拍了拍脖颈处,像是在确认是否牢固。
“疼……”头颅终于发出了清晰的声音,剩下的那只眼球转了转,看向自己露着白骨的脸颊,“肉没了……”
躯干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头颅露出来的白骨。指尖的血蹭在白骨上,留下一道暗红色的痕迹。接着,她站起身,晃了晃脑袋,虽然动作还有些僵硬,但头颅已经牢牢地长在了脖颈上——只是那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吓破胆:半边脸是腐肉,半边脸是白骨,一只眼球挂在眼眶外,头发上还沾着泥块和枯草,浑身是血,像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野狗在一旁看着,低低地呜咽了一声,没敢靠近,只是远远地蹲在地上,盯着苏晚。
苏晚转过头,看向野狗,剩下的那只眼球里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谢了。”
说完,她没再管野狗,转身朝着厉沉舟住的方向走去。步伐依旧有些僵硬,但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脖颈处的血还在流,滴在地上,留下一串暗红色的脚印。她知道,厉沉舟以为她死了,以为自己赢了,但他忘了——有些仇恨,就算头断了,也能再长回来;有些债,就算到了地狱,也要讨回来。
走了没多久,苏晚路过一个破庙。她走进破庙,在积满灰尘的供桌前坐下,看着供桌上模糊的神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露着白骨的脸颊。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她突然笑了——笑声沙哑难听,像是破锣在响:“厉沉舟,你以为砍了我的头,就能了事?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在破庙里待了一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意识慢慢变得清晰。脖颈处的伤口在缓慢地愈合,虽然露出来的白骨还是那么骇人,但已经不再流血。第二天早上,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破庙的窗棂照进来时,苏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着厉沉舟的住处走去。
厉沉舟自从杀了“苏晚”后,就躲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他以为苏晚已经死了,心里的仇恨终于得到了宣泄,可夜里却总是做噩梦,梦见苏晚的头颅吊在脖子上,对着他冷笑。他变得越来越神经质,每天都抱着那把沾血的菜刀,蜷缩在工厂的角落里,生怕苏晚的鬼魂来找他。
这天中午,厉沉舟正靠在墙角打盹,突然听到工厂门口传来“吱呀”一声响。他猛地惊醒,抓起菜刀,警惕地看向门口:“谁?谁在外面?”
门口没有动静,只有风吹过的声音。厉沉舟慢慢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口走去。就在他走到门口时,一个熟悉又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厉沉舟,你找我吗?”
厉沉舟猛地抬头,看到苏晚站在门口。她的头好好地长在脖子上,可半边脸露着白骨,一只眼球空洞地看着他,看起来比鬼魂还要骇人。厉沉舟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连连后退,嘴里大喊着:“不可能!你明明已经死了!你的头都被我砍下来了!你是鬼!你是鬼!”
“我不是鬼,”苏晚慢慢走进来,步伐平稳,脖颈处的伤口虽然还能看到,但已经不再流血,“我只是头断了,又长回来了而已。厉沉舟,你是不是忘了,我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她走到厉沉舟面前,低下头,让他看得更清楚自己露着白骨的脸颊:“你看,这都是你弄的。你砍了我的头,把我的头扔在乱葬岗,让野物啃我的肉。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你太天真了。”
厉沉舟吓得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看着苏晚那张半人半鬼的脸,看着她空洞的眼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苏晚蹲下身,看着厉沉舟,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现在,该我报仇了。你在监狱里受的那些苦,跟我现在受的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地感受我所受的痛苦,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她说完,伸出手,抓住厉沉舟的胳膊。厉沉舟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苏晚的手——她的手冰冷而有力,像铁钳一样死死地钳住他。苏晚拖着厉沉舟,朝着工厂后面的废弃仓库走去。厉沉舟的哭喊声、求饶声在工厂里回荡,却没有人来救他。
仓库里阴暗潮湿,堆满了废弃的机器零件。苏晚把厉沉舟扔在地上,然后从角落里拖过来一根生锈的铁链,将他的手脚牢牢地绑在一根柱子上。厉沉舟看着苏晚,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绝望:“苏晚,我错了!我不该杀你!我不该报复苏你!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放过你?”苏晚冷笑一声,声音沙哑难听,“当初你把我关在狗笼子里,把我扔进化粪池,把我当痰盂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我?厉沉舟,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她转身走出仓库,没过多久,手里拿着一把生锈的斧头走了进来。斧头的刃口上还沾着油污和锈迹,看起来格外吓人。苏晚走到厉沉舟面前,举起斧头,对着他的胳膊,慢慢落下——她没有一下子砍断,而是一点一点地往下劈,让厉沉舟感受着骨头被劈碎的痛苦。
“啊!疼!救命!”厉沉舟发出凄厉的惨叫,鲜血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流,很快就染红了地面。
苏晚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用斧头劈着厉沉舟的胳膊、腿,每一次都劈得很慢,让他充分感受着痛苦。仓库里回荡着厉沉舟的惨叫和骨头被劈碎的声音,格外骇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厉沉舟的惨叫声渐渐变得微弱,他的胳膊和腿都被劈得血肉模糊,露出了森白的骨头。他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只剩下进气没有出气,眼神里满是绝望。
苏晚放下斧头,看着厉沉舟,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厉沉舟,这只是开始。我会让你在这仓库里,一点一点地腐烂,让野物啃你的肉,就像你当初对我做的那样。”
她说完,转身走出仓库,把厉沉舟一个人留在了阴暗潮湿的仓库里。厉沉舟躺在地上,看着仓库的天花板,眼泪和鲜血混在一起,流在地上。他终于明白,自己当初对苏晚的残忍,如今都变成了报应,一点一点地加在自己身上。
苏晚走出工厂,站在阳光下。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露着白骨的脸颊,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柔善良的苏晚了,仇恨已经彻底吞噬了她,让她变成了一个和厉沉舟一样残忍的怪物。
但她不后悔。她只知道,厉沉舟欠她的,她要一点一点地讨回来,就算付出自己的灵魂,也在所不惜。
风从工厂的方向吹来,带着血腥的味道。苏晚慢慢转过身,朝着远方走去。她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孤独,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她知道,自己的复仇之路还没有结束,只要还有人欠她的,她就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所有的仇恨都烟消云散,直到自己再也走不动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