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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苏晚三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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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关的夜,静得能听见雪粒叩击帐篷的簌簌轻响,仿佛天地也在屏息,静待一场关乎命运的叩问。中军大帐内,烛火摇曳如碎金,映照着楚宴沉静如山的侧脸。他手中捏着一封苏晚遣人送来的密信,信纸已被他反复摩挲数遍,边角微卷,指尖的薄茧与细腻的纸面摩擦出细微的声响,似在无声诉说他的焦灼与牵挂。信上字迹娟秀清丽,如她本人一般温润而坚韧——既写着洛阳流民安置的进展,连环投石车的赶制进度,也夹着几句轻柔的叮咛:“陛下勿要太过操劳,雪夜寒重,记得添衣。”这些琐碎而温情的字句,竟比任何军情奏报更让他心安,连日来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在这片柔情中稍稍松弛。烛光摇曳间,他仿佛看见苏晚在洛阳的雪夜里伏案疾书,发梢沾着墨香,眉间凝着忧思,却又始终带着那份令人安心的从容。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亲卫低沉的通禀:“陛下,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求见,说是星夜赶来,有要事面呈。”楚宴微微一怔,随即唇角微扬,如春风拂过寒潭,眼中掠过一丝暖意:“快传。”他下意识地整了整衣襟,指尖拂过腰间佩剑,剑穗上垂着的青玉坠子轻轻晃动,那是苏晚去年生辰亲手系上的。

帘帐掀开,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快步而入,身着素色棉裙,外披半旧斗篷,发髻整齐如墨玉,眉眼清亮似晨星,正是苏晚身边最得力的侍女青禾。她一进帐,便盈盈下拜,动作利落如风,声音清脆如雪后初晴的钟铃:“奴婢青禾,拜见陛下。娘娘有要事,命奴婢星夜赶来,亲口面呈。”她说话时微微喘着气,鬓角挂着细密的汗珠,斗篷上落着未化的雪粒,显是一路奔波而来。楚宴抬手示意她起身,目光温和如春水,声音里带着几分关切:“娘娘可安好?洛阳近日可还安稳?”青禾起身时,悄悄用余光打量这位传闻中杀伐果断的帝王,只见他眉目如墨,眼神深邃,却无半分凌厉之气,反而透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

“回陛下,娘娘一切安好。”青禾摇头,神色陡然肃然,仿佛肩上扛着千钧重担,“她只说,南湘世子萧珩前来议和,献粮草、立誓约,看似诚恳,实则暗流涌动。此事关乎联军存亡,天下大势,她有三问,须由奴婢亲口转达,一字不可错漏。”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巧的青玉印,印上刻着苏晚的私印,这是验证身份的信物。楚宴接过玉印,指尖摩挲着印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枚玉印他曾无数次把玩,印纹的深浅早已了然于胸,此刻握在手中,竟像握住了苏晚的温度。

楚宴闻言,笑意渐敛,眸光如剑锋出鞘。他端坐于虎皮帅椅之上,指尖轻叩案几,声音低而稳,如寒潭落石:“你说,朕听着。”案几上摊开着南湘送来的盟约文书,墨迹未干,字迹工整却透着几分刻意,他瞥了一眼,便知其中必有蹊跷。青禾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声音朗朗,如击玉磬,字字铿锵:“**娘娘第一问:萧珩此来,所献十万石粮草、百车药材,是否出自南湘国库?是否克扣了百姓口粮,搜刮了民间存粮,以换一时之安?**”此言一出,帐内空气骤然凝固。楚宴眉峰微动,似有惊雷暗涌。他原只看到萧珩献粮的“诚意”,却未曾细究其来源。南湘历经战乱,民生凋敝,何来如此巨量的储备?若真如苏晚所疑,是强征民粮、耗尽国本而来,那这“诚意”背后,便是百姓的血泪。他想起去年巡视灾区时,亲眼所见饿殍遍野的惨状,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发白。

他沉默片刻,沉声如断铁:“朕即刻命人彻查。若查实有克扣民粮、逼迫百姓之事,无论涉及何人,朕必严惩不贷,绝不姑息!”他转身唤来亲卫,低声吩咐道:“传令暗卫营,即刻潜入南湘各郡县,查粮仓、访民户、核账册,务必三日之内,将粮草来源查个水落石出!”亲卫领命而去,帐帘掀动间,带进一缕寒风,楚宴却浑然不觉,只盯着案上那枚青玉印出神。青禾点头,目光如炬,灼灼似火,继续朗声道:“**娘娘第二问:萧珩立誓归顺,是真心投诚,还是权宜之计?南湘宗室之中,可有暗藏异心之辈,表面归附,实则伺机而动,欲为日后反戈埋下祸根?**”楚宴眼神骤然锐利,如刀出鞘,寒光凛冽。他岂不知南湘宗室盘根错节,萧珩虽为世子,却未必能完全掌控族中老臣与旁支贵胄?若其中有人勾结谢衡残部,或暗通外敌,待联军主力北上,后方空虚之时骤然发难,必致全局崩塌。他想起三年前南湘内乱时,宗室子弟为争权夺利自相残杀的惨烈,心中寒意更甚。

“传影一。”楚宴冷声下令,声如寒冰坠地,帐内温度仿佛骤降几分,“即刻潜入南湘,以三月为期,彻查宗室、重臣、边将,凡有异动者,密报于朕。若有通敌、结党、蓄兵之实,格杀勿论,不留后患!”影一是他最信任的暗卫统领,身形如鬼魅,来去无踪,曾多次替他化解危机。青禾眼中掠过一丝赞许,语气更沉,如磐石落地:“**娘娘第三问:陛下已下令拨五千骑兵驰援南湘,此兵是借是送?若是借,何时归还?若是送,又如何安置?此五千骑,虽非主力,却为精锐,若调离过久,恐削弱联军战力,影响北伐大局。更需虑及,南湘收兵之后,是否会私蓄势力,反成尾大不掉之患?**”楚宴终于皱眉,指尖在案上重重一顿,如雷霆震怒,案几上的烛台微微晃动,火苗险些熄灭。他此前只念及“驰援盟友”,却未深思兵力调度的深远影响。五千骑兵,足以扭转一场战役的走向。若南湘借机扩军,又迟迟不还,联军将如何应对?他想起苏晚曾与他深夜长谈,论及“兵者,国之大事,不可轻授”,当时她执笔在舆图上勾画防线,眉间凝着忧思,却仍笑着宽慰他:“陛下放心,臣妾定守好后方,不叫您有后顾之忧。”

他缓缓起身,负手踱步,良久方道:“此兵,是借。朕已令霍奔,待南湘局势稍稳,即刻率军归建。另,朕将从后方三营抽调兵马,补足战力,确保北伐主力不受影响。至于南湘扩军……”他冷笑一声,声如寒刃破空,“命萧靖暗中设监军,凡增兵、筑城、练兵,皆须报备联军统帅部,违者,以叛盟论处!”萧靖是楚宴的心腹大将,行事稳重,最擅谋略,此事交给他,必能滴水不漏。

青禾听完,紧绷的神情终于舒展,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如雪后初阳破云而出:“陛下英明。娘娘说,这三问,非为猜忌,而是为天下计,为苍生计,为联军北伐大业计。她信陛下必能明察秋毫,妥善处置,故命奴婢亲至,不敢托于纸墨,唯恐泄密。”楚宴望着她,眼中满是动容与敬重,轻叹一声,如松涛低吟:“有晚儿在洛阳,如朕之眼目,如朕之心腹。她所虑者,皆朕所未及。朕自愧不如。”他想起苏晚初掌朝政时,面对百废待兴的洛阳,她竟在一个月内便拟出详尽的重建方略,从流民安置到水利修复,从工坊重建到军械制造,条分缕析,令人叹为观止。那时她怀着身孕,却仍强撑着四处奔波,他每每劝她休息,她总笑着摇头:“陛下在前线浴血奋战,臣妾岂能安坐后宫?”

他顿了顿,语气却转为温柔,如春风拂过梅枝:“替朕转告娘娘,她三问如明灯照暗室,朕已悉数明了,定当慎行。待破旧京之日,朕必亲赴洛阳,接她入京,与她并肩立于城楼,共赏这万里江山,同听这天下欢呼。”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鎏金步摇,步摇上缀着东珠与红玛瑙,是他去年生辰时苏晚亲手设计的样式,一直带在身边。他轻轻抚摸着步摇上的花纹,仿佛能触到苏晚指尖的温度。

“奴婢定将原话带到。”青禾含笑叩首,眉眼间满是欣慰,如春水漾开涟漪。她悄悄抬眼望去,只见楚宴立于烛光下,身影挺拔如松,眉目间褪去了往日的冷峻,染上了几分温柔,仿佛不再是那个威震天下的帝王,而只是一个思念妻子的丈夫。楚宴凝视着她,忽而轻声问,声如清泉滴石:“娘娘在洛阳,一切可好?”青禾笑容更盛,眼中泛起暖光,如星河倾泻:“回陛下,娘娘一切安好。流民已尽数安置,十二万口皆有屋可居,有田可耕。工坊日夜赶工,连环投石车已成五十辆,欧大锤说,再有半月,可出百辆。百姓们都说,娘娘是活菩萨,是昭国的福星,是他们……再生的父母。”她说到“再生父母”时,声音微微哽咽,想起那些流民跪在苏晚面前,哭喊着“皇后娘娘救命”的场面,苏晚挺着大肚子,亲自安抚他们,甚至将自己的膳食分给饿得晕倒的孩子。楚宴听着,心中涌起一股滚烫的暖流,仿佛看见苏晚挺着六月身孕,穿梭于流民之间,亲自问寒问暖,亲自督造器械,发丝被风吹乱,眼神却始终明亮坚定。他嘴角微扬,低语如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青禾又说了几句洛阳近况,便告退。她须连夜返程,将楚宴的答复亲呈苏晚。临走时,楚宴命人取来一匣子金创药和一封手书,手书上写着:“转告娘娘,此药乃北疆秘制,止血生肌有奇效,让她务必收好,万不可再亲临险境。”青禾接过匣子,眼眶微红,躬身退下。帐内重归寂静。楚宴立于案前,久久未动。他提笔,在竹简上郑重写下苏晚的三问,字字如刀,刻入木纹。每一笔都力透纸背,仿佛要将这份深思与牵挂永久留存。他命人将竹简快马送往萧靖与霍奔营中,令其依策行事,设防、设监、设策,不给任何隐患可乘之机。烛火在他身后摇曳,投下长长的影子,仿佛苏晚正与他并肩而立,共同谋划着这关乎天下的棋局。

帐外雪止,月出云海,清辉如练,透过帐帘缝隙,洒在竹简之上,映得那三问熠熠生辉,如星辰照彻长夜。楚宴走出大帐,立于高台,望向天边明月,心中澄明如镜。寒风掠过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却浑然不觉,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深知,北伐之路,从来不止于沙场厮杀,更在于人心向背、政略权衡、后方稳固。而苏晚,正以她的智慧与仁心,为他守住了这万里江山的根基。他握紧腰间佩剑,剑柄冰冷,心却炽热。剑锋所指,是旧京的方向;剑柄所握,是山河的承诺。他仿佛看见,不久的将来,他与苏晚并肩立于旧京城楼之上,俯瞰着万家灯火,听着百姓的欢呼,那时,这天下终将安定,再无战火纷扰。

有她在后方,他便可无惧前行。

破京之日,已不远矣。

夜色如墨,虎牢关的灯火却如星河不灭,照亮着通往旧京的最后一程。楚宴回到帐中,展开舆图,在代表南湘的位置重重画了个圈,圈外又添上几道暗线,标注着暗卫营的巡查路线。他提起朱笔,在洛阳的位置写下“苏”字,笔锋凌厉,却又透着温柔。帐外,雪又开始飘落,簌簌的声响与营中的巡视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谱写一首无声的战歌。而那三问,也将如警钟长鸣,回荡在昭国复兴的每一步征途之上,成为史册中烛照千年的智慧之光。史官们日后记载这段历史时,定会写下:昭帝楚宴得贤后苏氏,三问定南湘,稳后方,安民心,终成破旧京之基。而这背后的故事,将永远镌刻在昭国的山河之间,与日月同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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