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自由的奴隶（2 / 2）

那棵通天巨树下。

初代弗里兹王正坐在一张由光芒凝聚成的剪辑台上。他的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发光的胶卷——那是进击巨人的记忆长河。

他像个最耐心的剪辑师。

“这段不行，这段会让那小子放弃复仇，剪掉。”

“这段好，这段能激起他的怒火，保留。”

“把这段未来的惨剧发给他，告诉他只要这么做就能避免……嘿嘿，实际上这么做正好会触发那个惨剧。”

弗里兹王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把那些经过精心挑选、断章取义的未来碎片，塞进历代进击巨人的脑子里。

“枭。”

贞子轻声念出了那个名字。

画面中出现了那个男人——艾伦·克鲁格。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如果不在马莱人之前夺取始祖巨人，艾尔迪亚人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被马莱人杀光。所以他变得冷酷，变得残忍，为了那个‘复权’的目标，不惜牺牲一切。”

“格里沙·耶格尔。”

画面切到了那个戴着眼镜的医生。

“他本来是个懦弱的人。但在关键时刻，是谁推了他一把？是你吗？艾伦？”

星野伦的身体猛地一震。

在前世的记忆里，是他通过“道路”，在父亲耳边咆哮，逼迫父亲杀死了雷斯一家。

“你以为那是你的意志。”

贞子冷笑一声，画面拉近。

在星野伦对着父亲咆哮的那个瞬间，在那个“道路”的阴影里，弗里兹王正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父慈子孝的大戏。

他甚至还挥了挥手，帮星野伦把声音放大了几倍，确保格里沙能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没有弗里兹的默许，你以为你的声音能传回去？”

“你以为你能干涉过去？”

“别逗了，艾伦。那是他的地盘。他让你干涉，是因为只有那样，始祖巨人才能落到你的手里。只有那样，你才能发动地鸣。”

“地鸣……”

星野伦的瞳孔骤缩。

“没错，地鸣。”

贞子凑到他面前，脸贴得极近，那股冰冷的气息几乎要把他的灵魂冻结。

“那可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丰收’啊。”

“全世界80%的人类被踩死。那种绝望，那种恐惧，那种毁灭瞬间爆发出的负面能量……”

“你知道路西法那天吃得有多撑吗？”

“他甚至为了感谢你这个大厨，特意给你留了个‘全剧终’的特写镜头——让你被最爱的人砍下脑袋。”

“多么凄美。”

“多么……讽刺。”

“哈哈……哈哈哈哈……”

星野伦突然笑了起来。

一开始只是低沉的呵呵声，紧接着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狂笑。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什么为了自由，什么为了同胞，什么驱逐巨人。

全他妈是笑话！

他艾伦·耶格尔，前世拼了命地战斗，不惜变成恶魔，不惜众叛亲离。

结果呢？

他只是弗里兹王手里的一把刀。

一把用来收割全世界，给那个该死的鸟人路西法做晚餐的餐刀！

“我是个小丑……”

星野伦捂着脸，笑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