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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血色背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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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粥似乎很满意我们的反应,指尖又在屏幕上划了一下,另一段视频跳了出来。画面是边境缉毒站的门口,黄沙漫天,几个穿着橄榄绿警服的人正往军用吉普车上搬物资,车身上的“缉毒”二字被风沙磨得有些模糊。“袈沙你在侦察连的老战友——李刚、王鹏、张海,现在都在这个缉毒站轮岗,”她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还有那个叫阿明的兄弟,三年前在果敢追毒贩时中了埋伏,死的时候才二十五岁。他母亲还住在老家的土坯房里,西墙上的窗户纸破了个碗口大的洞,昨天我路过时,风一吹就‘呼呼’地响,把窗台上的旧相框都吹倒了。”

“嗡——”我的脑子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瞬间一片空白,耳边全是尖锐的鸣响。阿明母亲的样子我还记得,去年过年我去看过她,老人家握着我的手哭,说阿明的照片被风吹得落了灰——这些事,除了队里几个老战友,没人知道!

“啊——!”辛集兴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他的脸色惨白得像张纸,嘴唇哆嗦着,手里的账本“啪”地掉在地上。他猛地往前冲了一步,想要扑向花粥,眼里全是血丝:“你别碰我妹妹!别碰她!”

“拦住他!”杨杰眼疾手快,左手一把抓住辛集兴的后领,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的警服扯破。“她就是要激怒我们!冷静点!”杨杰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可他自己的声音也在发抖,握着枪的手晃了一下,枪口依旧对准花粥的额头。

“激怒你们?”花粥嗤笑一声,匕首在她指间灵活地转了个圈,银亮的刀刃在应急灯的红光里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我可没那闲工夫。”她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枪口,语气骤然变冷,像结了冰的河水:“听好了,从现在起,不准再查主使的下落,不准再找Rkb1的解药——否则,明天这个时候,我就给你们发段新视频。”

她用匕首指了指手机里辛悦的照片:“视频里,辛悦的输液管里会灌满Rkb1,看着她从挣扎到僵硬,很有趣的。”接着,她的目光扫过我,又落到杨杰身上:“后天,就是阿明母亲的那扇破窗户——我会让人撬开它,把毒针插进她的太阳穴,就像对赵鹏那样,一点痛苦都没有,很快的。”

滚筒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应急灯的红光映在花粥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像个索命的恶鬼。杨杰的呼吸越来越重,胸膛剧烈起伏着,可他握着枪的手却慢慢稳了下来——他知道,现在开枪,只会让那些被威胁的人陷入绝境。我看着花粥脸上那抹胜券在握的笑,心里像堵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疼得喘不过气,却只能死死咬着牙,强忍着冲上去撕碎她的冲动。

花粥漫不经心地抬起左手,看了眼手腕上的女士腕表——那是块银色的石英表,细巧的链表扣得紧紧的,表链末端挂着个指甲盖大小的莲花吊坠,磨砂质感的银莲花上还沾着点未擦干净的血渍,和她匕首上的纹路遥相呼应。表盘是黑色的,指针泛着微弱的银光,正死死钉在凌晨两点的位置,分针刚跳过一小格,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像在为我们的绝望倒计时。

“还有六十小时。”她轻描淡写地说着,右手从皮衣口袋里掏出半张烧黑的纸片。那纸片边缘蜷曲发黑,还冒着星星点点的火星,纸面上的字迹已经被烧得模糊不清,只剩下几个残缺的墨点,空气中飘来一股焦糊味,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那是Rkb1毒剂特有的味道。“哦对了,你们要找的解药线索,”她故意把纸片在眼前晃了晃,火星掉在她的皮裙上,她抬手掸了掸,毫不在意,“刚才已经在筒里烧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这点,够你们闻闻Rkb1的‘香气’。”

话音刚落,她松开手指,半张烧黑的纸片飘落在橡胶地上,火星瞬间熄灭。一阵穿堂风从滚筒的破洞里钻进来,纸灰立刻被吹得四散开来,变成细小的黑色粉末,有的粘在张队长的警服上,有的钻进我们的衣领里,硌得皮肤发痒,却没人敢抬手去拂——那是唯一的解药线索,如今只剩下一堆没用的灰烬。

“‘跨境速达’的3号储物柜,我也让人炸了。”她又点开手机里的视频,屏幕亮度调到最大,刺得人眼睛生疼。画面里是城郊的物流仓库,“跨境速达”的招牌被火光熏得发黑,3号储物柜所在的区域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原本厚实的金属柜门被爆炸的冲击力掀飞十几米远,扭曲成麻花状,边缘还挂着熔化后又凝固的金属渣,在火光中泛着暗褐色的光;地面炸出个半米深的坑,碎石子和断裂的木板飞得到处都是,有的还在燃烧,冒着滚滚黑烟。“里面的指令单,全成了灰,”花粥的声音里满是得意,“你们永远别想知道主使下个月要通过湄公河运多少货,更别想知道接货的人是谁。”

辛集兴的嘴唇已经咬得发白,我能看到他嘴角渗出了血丝,却依旧死死憋着没出声。杨杰握着枪的手更紧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紫色,可他终究没扣下扳机——花粥的威胁像根绳子,死死捆住了我们的手脚。

说完这些,花粥突然往后一退,身影隐入滚筒深处的阴影里。我们才发现,那里的筒壁被人硬生生挖开了一个半人高的通道,通道口挂着块黑色的粗布,布料粗糙得像裹尸布,边缘磨得发毛,上面用红漆画着一朵绽放的莲花,花瓣层层叠叠,红漆新鲜得发亮,像刚用鲜血调出来的,还能闻到淡淡的油漆味。

“告诉杨副队长,”她的声音从粗布后面传出来,带着通道里的回声,显得格外阴冷,“主使最喜欢看猎物在绝望里挣扎——七十二小时后,要么你们染上Rkb1的毒瘾,跪在地上求我们给‘货’;要么,你们的家人、战友,全得为你们所谓的‘正义’陪葬。”

粗布被她从里面拉上,挡住了通道口,只留下那朵血色莲花在红光里晃荡。滚筒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应急灯“滋滋”的电流声,还有我们三人沉重的呼吸声。我看着地上散落的战友遗体,看着那堆代表解药线索的纸灰,再想到花粥威胁里的家人和战友,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得快要炸开,喉咙里堵着一股腥甜,却连发泄的力气都没有。杨杰缓缓放下枪,战术手电的光柱落在那朵血色莲花上,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却依旧咬着牙说:“我们不能放弃——就算只有六十小时,也要找到主使,救回所有人。”

通道口的黑布被穿堂风掀起一角,粗粝的布料鼓出一个不规则的弧度,像有人在里面轻轻呼吸时撑起的轮廓。杨杰率先冲上去,手指攥住布边猛地一扯——“哗啦”一声,黑布被整个拉开,露出后面空荡荡的景象:只有一条半人高的狭窄隧道,洞壁是新鲜的黄土,还沾着未干的湿气,几缕草根从土缝里垂下来,随着风轻轻晃动。隧道笔直地通向厂区外的橡胶林,尽头能看到一点模糊的夜色。

我蹲下身,指尖拂过洞壁上的几滴暗红色血渍——血珠还带着一丝未散尽的黏性,蹭在指腹上凉得发腻,和花粥马丁靴上的血渍一模一样,显然是她刚才钻隧道时蹭上的。空气里除了残留的玫瑰香水味,还飘来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像受潮的尸体在闷热的地方发酵,从隧道深处一点点渗出来,钻进鼻腔,让人胃里发沉。

杨杰没有追,他缓缓蹲下身,捡起地上那枚沾着血的警牌。警牌上的血已经干硬,结成了薄薄的血痂,边缘翘起来,蹭过他的指腹时,粗糙得像砂纸磨手。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警牌上张队长的名字,指腹的温度没能焐热那冰凉的金属,反而让血痂的纹路更清晰地印在了皮肤上。他的肩膀微微塌陷,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只有下颌线绷得死紧,像在吞咽着翻涌的悲痛。

辛集兴瘫坐在橡胶渣上,双手插进头发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把头发揪下来。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后背的警服被冷汗和尘土染得斑驳,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像受伤的兽在低声啜泣。他怀里的牛皮账本滑落在腿上,封皮上那几滴张队长的血渍已经凝固,暗红的印记顺着莲花纹的沟壑蔓延,像几朵绽放在坟头上的、凝固的血泪。

我走到张队长的遗体旁,他的右手还保持着握拳的姿势,指缝里露出一点泛黄的纸角。我轻轻掰开他僵硬的手指——指节因为长时间用力而扭曲,指甲缝里嵌着黑褐色的橡胶渣和血垢。掌心里躺着一张皱巴巴的一寸照片,边缘被汗水浸得发卷,纸页薄得几乎要破。照片上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穿着粉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小小的兔子,她手里举着个蓬松的,糖尖沾着点淡黄色的糖霜,笑得眼睛眯成了两道弯月,嘴角还沾着一点糖渍。

我翻过照片,背面是用铅笔写的字,字迹歪歪扭扭,还有几处被泪水晕开的模糊痕迹,笔画间带着明显的颤抖:“对不起悦悦,爸爸没守住你。”最后的“你”字笔画拖得很长,铅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划痕,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我的喉咙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发紧发疼,眼泪瞬间涌进眼眶,灼热得像要烧穿眼球,可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淡淡的血腥味,才把那股汹涌的酸涩硬生生憋了回去——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一旦泄了气,就真的中了花粥的计。

杨杰站起身,从腰后摸出对讲机,按下通话键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没有了刚才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淬了铁的钉子,掷地有声:“总部!立刻调派三组警力,分别保护辛集兴的妹妹辛悦、袈沙的母亲及阿明的母亲!务必贴身守护,不许离开视线半步!另外,通知边境所有关口,即刻启动二级戒备,重点盘查带有莲花标记的车辆、人员及货物,尤其是冷藏车和集装箱!还有,让经侦组重新梳理雷朵集团所有关联账户,从‘金三角荣记钱庄’的资金流向查起,一毛钱的变动都不能放过!”

对讲机那头的电流杂音“刺啦”响了两秒,随即传来总部值班领导沉稳的声音,虽然带着电波的干扰,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收到!保护小组已整装待发,十分钟内抵达各目标地点!边境各站、哨卡已同步启动一级戒备,所有在岗人员取消轮休!经侦组立刻全员到岗,全力配合调查!杨队,坚持住,我们是你们的后盾!”

对讲机的电流声渐渐平息,隧道里的风声又清晰起来,带着橡胶林的潮气掠过耳畔。杨杰把警牌郑重地塞进内袋,警徽的棱角隔着警服硌在他的胸口。辛集兴慢慢抬起头,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痕,抓起地上的账本紧紧抱在怀里,眼神里的崩溃渐渐被一丝倔强取代。我攥了攥手心的照片,把它轻轻放进张队长的衣兜——让这张带着愧疚与父爱的照片,陪着他走完最后一程。

夜色依旧浓稠,老胶厂的阴影压在头顶,可对讲机里那声“后盾”像一束微弱却坚定的光,穿透了绝望的迷雾。我们三人站在冰冷的滚筒里,看着身边战友的遗体,看着那条通向黑暗的隧道,心里却渐渐燃起一股执拗的火——六十小时也好,七十二小时也罢,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花粥和她背后的主使得逞。

我下意识地摸向腰后的伯莱塔92F,枪套因为刚才的动作蹭得有些歪斜,冰凉的金属枪身在布料下硌着腰线。指尖触到枪身细密的防滑纹路时,一股寒意顺着指腹往心口窜,稍微压下了因为过度紧张而泛起来的指尖麻意——那麻意从刚才看到张队长的照片时就没散过,像细小的电流在指节间窜动。

七十二小时的倒计时像悬在头顶的秒针,“滴答滴答”的声音仿佛能听见,每一声都敲在神经上。花粥的威胁不是空话,是淬了Rkb1毒的缅刀,刀刃闪着冷光,可我们退无可退——张队长警牌上的血痂还印在杨杰的指腹,五名战友扭曲的遗体还躺在滚筒里,他们的牺牲不是让我们缩头的理由,是插在脊梁上的钢针,逼着我们必须把那个躲在幕后的主使揪出来,把这张横跨边境的贩毒网络彻底撕成碎片。

突然,“滋啦——”一声,老胶厂的应急灯开始疯狂闪烁。原本稳定的红光瞬间变得忽明忽暗,亮时刺得人睁不开眼,暗时几乎陷入漆黑,像濒死之人断断续续的呼吸,连带着整个滚筒都跟着忽明忽暗。墙上的影子被灯光拽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有的像枯瘦的手,五指张开,从断墙的缝隙里伸出来;有的像缠绕的藤蔓,顺着筒壁往上爬,朝着我们的脚踝缠过来;还有的像模糊的人脸,在红光里一闪而过,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空气里的腐臭味越来越浓,不再是若有若无的淡味,而是像打开了密封的烂木箱,直冲鼻腔,带着潮湿的霉气。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这股腐臭味里还夹杂着一股熟悉的甜香——是Rkb1毒剂的味道,比刚才在烧黑的纸片上闻到的浓了数倍,甜得发腻,像融化的麦芽糖里掺了毒药,从隧道深处一点点涌过来,钻进衣领,贴在皮肤上,让人忍不住想咳嗽,却又不敢张嘴吸气。

“杨队……你闻……”辛集兴突然抬起头,脸色比刚才看到妹妹照片时还要白,嘴唇哆嗦着,连声音都发颤,“这味道……是Rkb1!比刚才浓多了!”他手里的牛皮账本攥得更紧,封皮上的莲花纹被指甲抠出一道新的印子。

杨杰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猛地握紧手枪,指节“咔咔”作响。战术手电的光柱立刻调转,笔直地射向隧道深处——漆黑的隧道像吞人的嘴,光柱在尽头散成一片模糊的光晕。就在光晕边缘,隐约有个黑影动了一下:个子很高,至少一米八五,肩背绷得像拉满的弓,没有丝毫松懈。红光闪过的瞬间,能看到他左耳上有个东西亮了一下,不是耳环,是枚银色的骷髅耳钉,骷髅的眼窝是空的,在黑暗里泛着冷光。

紧接着,隧道里传来一阵“嗒、嗒”的脚步声。和花粥的马丁靴声很像,却更沉、更稳,每一步都踩得很实,没有丝毫拖沓,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在走路。脚步声越来越近,“嗒——嗒——”,在空旷的滚筒里回荡,和应急灯的闪烁声叠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人窒息的节奏。

就在这时,我裤兜里的旧手机突然“嗡”地振动起来,比上次的震动更急促,像是在催命。我慌忙掏出来,屏幕在闪烁的红光里泛着冷光,还是那个缅甸仰光的虚拟号码发来的彩信。指尖因为紧张有些打滑,划了两次才点开彩信附件。

照片弹出来的瞬间,我的血液几乎凝固了——画面里是市立医院的病房,白色的床单上,辛悦被反绑在病床上,手腕和脚踝都缠着粗麻绳,绳结打得很紧,勒得皮肤发红。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睛里满是惊恐,嘴巴被胶带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最刺眼的是她左手手腕上插着的输液管,针头扎得很深,透明的管子里装着浑浊的乳白色液体——不用看也知道,是Rkb1毒剂。液体正顺着管子慢慢往下滴,滴进她的血管里。

照片下方用黑色宋体字写着一行字,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还有五十九小时,想救她,就单独来橡胶林的老榕树下。——山九”

“山九”两个字像两把钉子,钉在我眼里。是花粥刚才提到的名字!我猛地抬头看向隧道深处,那脚步声还在靠近,红光里的骷髅耳钉又闪了一下。辛集兴凑过来看见照片,“啊”地叫了一声,双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悦悦!放开我妹妹!我跟你们拼了!”他说着就要往隧道冲,被我一把拉住——单独前往?明摆着是陷阱。

杨杰的脸沉得像锅底,战术手电的光柱死死锁在隧道里那个越来越近的黑影上,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别冲动!这是调虎离山计!我们不能中圈套!”可他的指尖也在微微发抖——谁都知道是陷阱,可照片里辛悦手腕上的Rkb1,每多滴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应急灯还在闪烁,红光把隧道口的黑影拉得越来越长,骷髅耳钉的冷光在黑暗里若隐若现。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还亮着,辛悦惊恐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我们心上。五十九小时的倒计时,从这一刻起,变得更加煎熬。

“啪嗒”——战术手电的光柱毫无征兆地晃了一下,像风中残烛般骤然变暗,紧接着便彻底熄灭。突如其来的黑暗像一块厚重的黑布,瞬间蒙住了我们的眼睛,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刚才红光与白光交织的残影,密密麻麻的光斑晃得人头晕目眩。

还没等我们适应这骤然的漆黑,“滋啦——噼啪!”应急灯也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最后一点红光在灯管里挣扎着闪了两下,迸出几粒细小的火星,随即彻底沉寂。整个老胶厂瞬间坠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连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远处的警笛声原本还带着几分急迫的尖锐,此刻穿过空旷的厂区和茂密的橡胶林,渐渐变得模糊、遥远,像被黑暗吞噬了一般,只剩下微弱的回响在断壁残垣间荡来荡去,最后连那点余音都消散在夜风里。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们三人的心跳声,“咚咚、咚咚”,沉重得像擂鼓,撞在寂静的滚筒壁上,反弹出令人心慌的回声。

“别乱动!”杨杰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我能感觉到他攥紧枪的手碰到了我的胳膊,金属枪身的冰凉透过布料传来,让我因紧张而发烫的皮肤打了个寒颤。辛集兴的呼吸就在我身边,急促而不稳,带着细微的颤抖,显然还没从妹妹被绑架的恐惧中缓过神来。

就在这时,隧道深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不再是刚才若有若无的“嗒、嗒”声,而是每一步都踩得格外扎实,像铁锤砸在石板上——“咚、咚、咚”,节奏均匀,不慌不忙。脚步声在狭窄的隧道里撞出回声,层层叠叠地涌出来,分不清是一个人,还是不止一个。我甚至能想象到那双鞋子踩过隧道里的泥土时,鞋底沾带的碎石子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管,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浓浓的嘲讽和恶意。它不是贴着耳朵响起,而是在空旷的厂区里回荡,一会儿像是从隧道口传来,一会儿又像是飘在三号滚筒的顶端,让人根本摸不清发声者的位置。

“游戏,”笑声戛然而止,那个低沉的声音清晰地穿透黑暗,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钢珠砸在我们心上,毫无疑问,是山九,“才刚刚开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黑暗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脚步声停了,笑声没了,连风穿过管道的“呜呜”声都似乎消失了。可我们都知道,他还在那里——或许就站在隧道口的阴影里,或许正贴着滚筒壁慢慢靠近,那双藏在黑暗里的眼睛,正像狩猎者盯着猎物般锁定着我们。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腰后的伯莱塔,手心的冷汗让枪柄变得滑腻,指腹扣在扳机护圈上,能清晰地感觉到金属的冷硬。空气中残留的Rkb1甜香和腐臭味变得更加浓郁,混杂着黑暗带来的压迫感,像一张无形的网,从四面八方朝我们收紧。

辛集兴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指尖冰凉,带着颤抖:“他、他在哪?”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气音。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就感觉到黑暗中似乎有一道微弱的反光闪了一下——在隧道口的方向,极淡,却很熟悉,像是银色金属反射的微光,和刚才看到的骷髅耳钉一模一样。

而他,山九,他就在那里。

黑暗像无边的潮水,将我们困在滚筒中央,而那个未知的敌人,就潜伏在潮水边缘,随时可能发起攻击。五十九小时的倒计时还在继续,可眼下的黑暗与寂静,已经让这场较量提前进入了最凶险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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