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铁笼格斗:骨血里的突击魂(2 / 2)
眼前的猩红慢慢褪去,黑暗里突然浮现出训练场地的画面:开阔的沙土地被踩得结结实实,四周环绕着橡胶林,老橡胶树的叶子绿得发暗,树干上还留着割胶的刀痕,渗出的橡胶汁凝固成黄褐色的胶块,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橡胶腥甜。教官站在场地中央,晒得比橡胶树皮还黑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迷彩服的领口敞开着,沾着圈白花花的汗渍,手里的金属哨子挂着红绳,被他举在嘴边,吼声响得像炸雷:“倒下了就爬起来!疼是让你记着怎么赢!不是让你蜷在地上认怂!”他吼着,还抬脚踹了踹旁边一个撑着膝盖喘气的新兵,军靴的鞋底沾着沙粒,力道大却准,没伤着骨头,只让那新兵一个激灵就站直了。
紧接着,邓班的脸凑了过来——他的额角有道浅疤,是上次演习时被树枝划的,还没完全褪红,晒黑的脸上咧着笑,露出两排白牙。他的手掌重重拍在我肩膀上,虎口的老茧蹭得我肩窝发疼,指节还敲了敲我胸前的训练牌:“黄导,别怂!咱突击组的兵,骨头得比橡胶林里的老树干还硬!你忘了上次拉练,你脚磨出血泡还跟着跑了五公里?这点疼算个屁!”他说话时嘴里还叼着根没点燃的草茎,唾沫星子溅在我脸上,带着点青草的涩味。
画面又跳转到去年夏天的沙坑格斗——正午的太阳晒得沙子发烫,踩在上面像踩在热锅上。副连把我摔进沙坑时,沙子灌进了我的衣领和袖口,磨得皮肤发疼,右膝盖擦破了一大块皮,鲜血渗出来,混着沙子结成了暗红的痂。他抱着胳膊站在坑边,军靴踩在沙坑边缘,迷彩裤的裤脚卷到膝盖,露出小腿上的肌肉线条,语气冷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期许:“爬起来!连我都打不过,以后到了边境,怎么跟拿着刀的毒贩拼?”我咬着牙撑着沙子站起来,膝盖的疼钻心,可看着他眼里的光,还是攥着拳头冲了上去。直到把他逼得往后退了半步,他才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手掌的温度比沙子还烫:“好小子,有股子不要命的劲——这才是突击组的样!”
这些画面像一束强光,瞬间刺破了意识里的混沌。额角的血还在流,腕关节的疼还在钻心,可身体里突然涌上来一股劲——我不是被关在铁笼里的囚徒,我是牧羊人突击组的兵!是在橡胶林里摸爬滚打、在沙坑里摔过无数次的兵!是跟邓班、副连一起喊过“守土有责”的兵!
我猛地睁开眼睛,视线里的腥狗不再模糊,他脸上的狰狞清清楚楚——我不是任人宰割的软蛋,我是能跟毒贩拼命的军人!
“啊——!”我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吼,声音沙哑得像被撕裂的铁皮,却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连带着腕关节的剧痛都被压了下去,右手死死抵住腥狗的胸口,左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往前一推——指尖能感觉到他胸口肥肉的震颤,还有t恤上油腻的触感。
他完全没防备,被我推得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脚后跟重重磕在铁笼栏杆上,“哐当”一声闷响,震得栏杆上的锈屑簌簌往下掉。他闷哼一声,左手下意识地捂住后腰,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错愕——显然没料到我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趁机用手撑住水泥地,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抠进地面的碎石缝里,刚结的血痂再次裂开,鲜血渗出来沾在掌心,又冷又黏。膝盖还在发软,像踩在棉花上,可我还是咬着牙,一点一点地直起身子,眼神死死锁住腥狗——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混沌,只有烧不尽的怒火和决绝,看得腥狗莫名地愣了一下。
我的目光飞快扫过他的全身——他身高近一米九,体重至少比我重五十斤,胳膊比我的大腿还粗,硬拼肯定不是对手。可刚才他扑过来时,右脚尖明显踮了一下,重心偏前,下盘虚浮得很——这是他的死穴!邓班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对付块头大的,别跟他拼力气,避其锋芒,专攻下盘,把他重心晃没了,他就是堆烂肉!”
我深吸一口气,吸气时肋骨的旧伤像被针扎似的疼,疼得我龇牙咧嘴,却还是死死攥着拳头,朝着腥狗冲了过去。他果然被我的举动激怒,低吼一声,右拳带着风声砸向我的面门——拳风扫过脸颊时,能闻到他手上的烟味和汗臭味。
就在拳头快要碰到我的瞬间,我猛地弯腰,身体几乎贴到地面,堪堪躲过这一拳。他的拳头擦着我的头顶过去,因为用力过猛,身体往前晃了一下。我抓住这个间隙,双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抱住他的左腿膝盖——隔着迷彩裤,能摸到他膝盖处的肌肉紧绷得像石头,还有常年磨损留下的补丁布料。
我腰腹发力,猛地往上一掀,同时右脚尖对准他的脚踝内侧狠狠踹去——那是关节的薄弱处!“啊!”腥狗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重心瞬间失衡,身体像座小山似的往后倒去。“咚——!”他重重摔在水泥地上,震得地面都跟着颤了颤,灰尘从地面的裂缝里簌簌往上冒,迷得人眼睛发疼。
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我立刻扑了上去,双腿跨在他的胸口,死死压住他挣扎的胳膊。左手按住他的肩膀,指节抠进他松弛的皮肉里,右手攥成拳头,指骨因为用力而发白,狠狠砸向他的脸——
第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鼻梁上,“咔嚓”一声脆响,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鲜血瞬间从他的鼻孔喷出来,溅在我的脸上、警服上,温热的液体带着铁锈味,黏糊糊的。他闷哼一声,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第二拳我瞄准了他的嘴角,力道比刚才更狠——“嘭”的一声,他的嘴角立刻肿了起来,一颗黄牙混着血沫从他嘴里吐出来,落在水泥地上,发出“嗒”的轻响。他挣扎得更凶了,双腿蹬着地面,却被我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第三拳我砸向他的左眼窝,拳头落下的瞬间,能感觉到他眼窝的皮肉陷了下去。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左眼立刻肿了起来,像个发面馒头,很快就变成了青紫色,几乎睁不开了。
我喘着粗气,拳头还停在半空,眼神里的狠劲丝毫未减——每一拳,都在替辛集兴讨回来,替老周讨回来,替所有被他们害死的人讨回来!腥狗的脸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眼神里的嚣张彻底消失,只剩下恐惧和痛苦。
拳头落下的瞬间,那些被压抑的情绪全涌了上来——是腥狗上次用铁棍戳我肋骨时的钻心剧痛,是他踹我膝盖时“咚”的闷响,是他骂我“小中国军人”时的屈辱;是辛集兴在“金孔雀”包厢里被按在地上时扭曲的左腿,是他冲我吼“快跑”时嘶哑的声音,是弯刀刺进他小腹时那声闷得像破布撕裂的“噗”;是Rkb1毒性发作时骨头缝里爬蚂蚁的痒,是指尖发麻、视线模糊的混沌……这些画面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心口,最后全化作了拳头的力量。
我喘着粗气,每一拳都卯足了劲,指骨砸在腥狗的脸上,能感觉到他颧骨的坚硬、嘴角的软肉,还有牙齿松动的触感。第一拳砸下去,想起他说“辛集兴的尸体被野狗啃了”,怒火更盛;第二拳落下,眼前闪过老周塞给我警牌时粗糙的手掌,力道又重了几分;第三拳砸在他肿起的眼窝上,辛集兴七岁时举着芒果干冲我笑的样子突然冒出来,眼泪混着他的血溅在我脸上,咸得发苦。
腥狗的惨叫从嚣张的怒骂变成了杀猪般的哀嚎,一开始还挣扎着骂“你找死”,后来只剩断断续续的求饶:“别打了……我错了……”他的脸早就血肉模糊,鼻子歪在一边,嘴角淌着血沫,左眼肿得像个发面馒头,只剩右眼还能勉强睁开,里面满是恐惧。
“住手!”花粥的声音突然炸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甚至还有点慌乱。她猛地往前跨了一步,黑色细高跟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嗒”的脆响,右手死死攥着旗袍的乌木盘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连指腹都被盘扣的木纹硌出了浅痕。她的眼神里不再是之前的冷漠,而是闪过一丝错愕——显然没料到我被Rkb1折磨得站都站不稳,还能爆发出这么狠的力道。
我没停。拳头还悬在半空,指缝里沾着腥狗的血和汗,手臂因为用力而发酸,可我一点都不想停。我要替辛集兴报仇,替那个举着芒果干跑在橡胶林里的少年报仇,替那个穿着警服说“一起守边境”的兄弟报仇;我要替老周报仇,替那个把警牌塞给我说“稳着点”的队长报仇;我要替所有被莲花帮害死的线人、所有被毒品毁掉的家庭报仇!
我还要砸烂这该死的铁笼,砸烂花粥脸上的伪善,砸烂阿逸的算计,砸烂魅姬的刻薄,砸烂这群毒贩自以为是的嚣张气焰——让他们知道,中国军人的骨头硬,中国军人的仇,更不是那么好咽的!我盯着腥狗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又一拳砸了下去,这一拳比之前更狠,砸得他头往旁边一歪,彻底没了挣扎的力气。
阿逸见状,脸色瞬间变了,之前的温和从容荡然无存,他快步冲过来,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嗒嗒”的急促声响,伸手就去拉我的胳膊——他的手指还保持着平时的斯文,却带着不容分说的急切,指尖刚碰到我的衣袖,就想往回拽。
“别打了!快停手!”他的声音里带着慌乱,连金丝眼镜都滑到了鼻梁中间,露出了眼底的惊惶。我猛地抬起左臂,手肘带着风撞向他的胸口,力道大得让他“唔”了一声,没站稳,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后背重重撞在铁笼栏杆上,“哐当”一声闷响。眼镜从他鼻梁上滑了下来,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啪”地摔在水泥地上,镜片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细碎的玻璃渣溅得满地都是,其中一小块还弹到了腥狗的手背上,他疼得瑟缩了一下,却没敢吭声。
“妈的,疯子!”魅姬见状,立刻尖声骂了一句,右手飞快地伸进红色挎包——那包的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的口红和一小包白色粉末。她掏出一把匕首,刀柄缠着黑色的防滑绳,绳结处磨得发亮,显然用了很久;刀刃是狭长的柳叶形,闪着冷森森的光,像是刚开过刃,连反射的灯光都带着寒意。她攥着匕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踮着红色高跟鞋就朝我冲过来,腰肢不再像之前那样扭捏,而是绷得笔直,眼神里满是狠戾:“找死!敢在花姐面前撒野!”
她冲得极快,匕首的尖端离我的后背只有几厘米,我甚至能感觉到刀刃带来的寒气。就在这时,花粥的声音像冰锥一样刺过来:“魅姬,住手!”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个字都透着狠劲,连旗袍的下摆都因为她说话时的动作微微晃动。
魅姬的动作瞬间僵在半空,匕首停在离我后背不到两厘米的地方,她转头瞪着花粥,眼里满是不甘,嘴角撇了撇,却还是慢慢收回了手,嘴里骂骂咧咧的:“花姐,这小子都骑到咱们头上了,不教训他怎么行?”她攥着匕首,指腹摩挲着刀刃,眼神依旧恶狠狠地盯着我,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腥狗瘫在地上,彻底没了反抗的力气——整张脸肿得像个灌满了血的猪头,左眼被打得完全睁不开,眼窝高高隆起,青紫色的瘀伤蔓延到太阳穴;鼻子歪向一边,鲜血还在断断续续地淌,顺着下巴滴在水泥地上,汇成一小滩暗红;嘴角裂了道大口子,血沫挂在唇边,混着没咽下去的呻吟,含糊不清。他躺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像破了洞的风箱,原本恶狠狠的眼神彻底被恐惧取代,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死死盯着我,像是在看一头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连手指都在不受控地发抖,不敢再动一下。
我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膝盖的旧伤被刚才的动作牵扯,传来钻心的刺痛,像有根细针在骨头缝里来回扎;肋骨的位置更甚,每吸一口气都像吞了片碎玻璃,疼得我下意识地蹙紧眉头。可我还是用力挺直了脊背,肩膀往后打开,把佝偻的姿势硬生生扳直——我赢了,赢了这个把线人喂蚊子、把辛集兴的死当玩笑的刽子手!身上的衣服沾满了血和泥,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挺括,胸口的警牌隔着布料硌着皮肤,像是在为我鼓掌。
花粥踩着细高跟,慢慢走到我面前,距离不到一米。她的眼神复杂得像团揉乱的线——先是掠过我满身的伤和攥紧的拳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我能在毒发状态下打赢腥狗;接着视线落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腥狗身上,眉头微蹙,藏着几分被打乱计划的愤怒;最后又转回来盯着我的眼睛,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那抹欣赏像水面的涟漪,一闪即逝,却被我精准捕捉到——她在欣赏我的狠劲,像猎人看见一头凶猛的猎物。
她从旗袍右侧的暗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是纯白色的真丝,摸上去一定顺滑得像流水,上面用金线绣着一朵小小的莲花,花瓣的纹路细致得能看清脉络,和她领口的吊坠一模一样。她捏着手帕的一角,递到我面前,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擦擦吧,满脸是血,看着碍眼。”可那语气里的施舍和虚伪,像苍蝇一样让人恶心——这手帕擦过的血,能洗去我对辛集兴的仇恨吗?能抹掉她手上的人命吗?
我眼皮都没抬,只斜着眼睛瞥了一眼那块手帕,然后缓缓收回目光,连手都没动一下。我身上的血,有腥狗的,也有我自己的——这是报仇的血,是军人的荣耀,不需要她的假好心来玷污。我的沉默像一记耳光,打得花粥的手僵在半空,她的眼神暗了暗,却没发作,只是慢慢把手帕收了回去,塞进了口袋。
另一边,阿逸已经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碎眼镜。他用西装的袖口擦了擦镜框上的灰尘和血迹,动作依旧斯文,可镜片上蛛网般的裂纹却再也擦不掉。他站起身,走到花粥身边,微微低着头,语气带着讨好的笃定:“花姐,您看,我说得没错吧?他果然有硬骨头,值得咱们花心思‘留’。只要把Rkb1的瘾头掐在手里,等他痒得满地打滚的时候,不用咱们逼,他自然会乖乖听话,替咱们做事。”他说“听话”两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阴狠,像在盘算着怎么驯兽。
花粥没说话,只是用那双像结了冰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足足半分钟——她的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旗袍领口的金莲花吊坠,指尖划过碎钻时闪过一丝冷光,眉头微蹙又松开,像是在权衡着什么,最后才缓缓抬了抬下巴,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把他带下去,好好‘照顾’。”顿了顿,她特意加重了语气,“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跑了。”
站在旁边的两个黑t恤手下立刻应声上前,左边那个高个的伸手就去抓我的左臂——他的手掌粗糙得像砂纸,指甲缝里嵌着黑泥,指节还沾着刚才开铁笼时蹭的铁锈,一碰到我的胳膊就用力往回拽。我猛地往回抽手,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未散的喘息,却异常坚定:“不用你们碰,我自己走。”
我挺直脊背,慢慢抬起脚——膝盖的旧伤被刚才的格斗牵扯得更疼了,每动一下都像有根细针在骨头缝里扎,小腿肌肉不受控地打颤,差点让我往前栽倒。我赶紧用右手撑了一下旁边的铁笼栏杆,铁锈蹭在掌心的伤口上,刺痛让我瞬间稳住了重心。额角的血还在慢慢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胸前的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一步,两步……脚下的水泥地冰凉刺骨,沾着的冰水和血迹混在一起,让鞋底蹭着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肋骨的伤每呼吸一次就牵扯着疼,疼得我忍不住皱紧眉头,却始终没弯腰——我不能在他们面前示弱,不能让花粥看到我的狼狈。身后传来腥狗微弱的呻吟和阿逸低声的吩咐,可我没回头,连余光都没给他们。
地下室的昏黄灯光渐渐落在身后,从照亮我的全身,到只映出我的影子,最后连影子都被黑暗吞没。黑暗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裹住我的身体,带着霉味和铁锈味的冷风钻进衣领,却吹不灭我心里的火。
我能清晰地摸到胸口的警牌——老周塞给我时,他手掌的老茧蹭过我的手背;辛集兴上次摸它时,还笑着说“这牌儿沾了咱们突击组的运气”。脑海里闪过训练场上教官吹哨的声音,闪过邓班拍着我肩膀说“骨头要硬”的样子,闪过辛集兴举着菠萝饭冲我笑的脸——这些画面像燃料,把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这火,是牧羊人突击组刻在骨子里的“不认输”,是老周“守土有责”的嘱托,是辛集兴用命护住的信念,更是我作为中国军人,刻在骨血里的使命。就算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就算要扛着Rkb1的毒性,就算前路再难,这团火也绝不会灭——我要活着出去,要报仇,要守住这片他们用命换来的土地。
我慢慢往前走,黑暗中,只有胸口警牌的冰凉和心跳的温热,陪着我一步步走向未知的前路。
我再清楚不过——刚才打赢腥狗,不过是这场炼狱的序幕。后面的路只会更难:花粥那双藏在旗袍下的手,指不定还握着多少比Rkb1更烈的毒;阿逸镜片后的算计,像张无形的网,迟早会用更阴的招逼我低头;还有魅姬那把没刺过来的匕首,早晚还会对着我的后背。Rkb1的毒性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等药效再上来,骨头缝里的痒说不定会变成火烧,意识说不定会被搅成烂泥……可我一点都不怕。
胸口的警牌还贴着皮肤,黄铜的边缘磨得圆润,是老周生前常年摩挲的痕迹,警号“0”的刻痕里嵌着点淡黄色的汗渍,擦了三年都没擦掉。我能清晰地摸到牌面的温度,像老周塞给我时手掌的余温,又像辛集兴拍我肩膀时的力道——只要这枚警牌还在,只要我的心跳还没停止,我就绝不会弯下腰。
我要一直反抗下去:要盯着花粥摘下那枚金莲花吊坠,看着她被戴上手铐时的狼狈;要把阿逸的算计拆穿,让他为那些被他害死的线人偿命;要夺下魅姬手里的匕首,让她再也不能用美人计害人;还要把腥狗这种刽子手,连同他背后的莲花帮一起,连根拔起,押上审判席。我要亲眼看着“远星号”的航线图被撕碎,看着藏在暗处的毒枭一个个落网,直到边境的橡胶林里再也闻不到毒品的腥气,直到界碑旁的风里只有菠萝蜜的甜香,直到老周和辛集兴的名字,能被刻在烈士纪念碑上,被后人念起时满是敬意。
黑暗中,邓班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粗哑,带着训练场上的风沙味,还裹着点欣慰的笑意:“好小子,没给咱牧羊人突击组丢脸!”我仿佛能看见他站在橡胶林旁,晒得比树皮还黑的脸上咧着笑,军装上的汗渍晕成一片片浅白,手里还攥着那只吹了五年的哨子。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伤口里——那里还沾着腥狗的血和地上的泥,新鲜的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来,滴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发出“嗒”的轻响。可我一点都不觉得疼,反而有种滚烫的热流从掌心涌到心口。
我清楚地知道:我此刻走的路,是踩着老周和辛集兴的脚印在走;我守的信念,是他们用命换来的信念。这条路或许满是荆棘,或许要扛着毒痛、忍着屈辱,可每一步都踏得踏实——因为这是对的路,是值得用生命去守的路。
黑暗还在身前蔓延,可当我抬起头,望着前方隐约的微光,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倔强的笑。只要心里的火不灭,再浓的黑暗,也挡不住黎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