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夜色里的挣扎与温柔(2 / 2)
“黄班长,其实肖雅的背景我们查了三个月。”开头的称呼让我指尖一紧——“黄班长”是我在侦察连时的称呼,只有老战友才会这么叫。后面的字一行行往下看,每个字都像带着重量:“她从未参与雷清荷的任何走私活动,甚至不知道雷清荷的真实身份,干净得像张没被染过的白纸。留在她身边,不是沉溺,是任务需要——她是雷清荷唯一信任的人,也是我们突破雷朵集团整个毒品网络的关键。保护好她,就是在给老周、辛集兴他们报仇,就是在完成任务。”
“干净得像张白纸”“关键”“给老周、辛集兴报仇”——这几个字像道电流,顺着指尖往心里窜,我捏着纸条的手轻轻颤了颤,指节因为用力而泛了白,纸条的边缘被我捏出了几道深褶。之前像块巨石压在心里的挣扎,突然像被晨雾慢慢裹住,再轻轻吹散:原来我不是在背叛老周和辛集兴,不是在借着任务的名义沉溺温柔;原来肖雅和雷清荷不一样,她不知道雷清荷手上的血,不知道那些毒品走私的罪恶,她只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是雷清荷用来伪装自己的“软肋”,却偏偏成了我们突破整个网络的“钥匙”。
我低头看着纸条上的字,“给老周、辛集兴报仇”这几个字被马克笔描得有点深,墨色比其他字重些,想来许欣怡写的时候,也想起了那两个牺牲的兄弟。指尖轻轻蹭过这几个字,能感觉到纸张的糙,还有墨汁干透后的硬,心里的疼慢慢淡了,变成了一种坚定的软——原来保护肖雅,不是偏离任务,而是在走最对的路,是在替老周和辛集兴,把没完成的任务继续下去。
我用指腹把纸条慢慢揉成一团,纸张因为之前被展开过,纤维有点松垮,揉的时候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指尖能清晰摸到纸张的糙——不是普通打印纸的光滑,是酒吧便签特有的厚韧质感,边缘的齿痕像细小的锯齿,硌在指腹上,有点扎,又有点麻,像被细沙粒轻轻蹭过。我把纸团捏得紧实,指节微微发力,想把它暂时塞进外套口袋,等稍后再找机会处理。
可刚抬手,洗手间里就传来肖雅的声音——隔着磨砂玻璃门飘过来,混着刚停的水流声,还带着点水汽的闷意,软得像刚泡过温水的棉花:“袈沙,能不能帮我拿一下那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呀?我刚才忘在沙发上了,穿睡衣有点凉,风从门缝钻进来吹得胳膊冷。”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刚洗完澡的慵懒,尾音轻轻晃了晃,像根软线勾在我心上。我心里猛地一紧,像被人突然拽了下,手里的纸团瞬间成了烫手的山芋——要是肖雅出来看见,哪怕只是个纸团,也难免起疑。我来不及多想,手指飞快地把纸团往嘴边送,牙齿轻轻咬住纸团的一角,再用舌头往里一卷,把整个纸团含进嘴里。
干硬的纸纤维刮过舌尖,带着股廉价马克笔的化学涩味,还有之前揣在口袋里沾的夜露潮气,凉丝丝的,糊在舌面上,有点像嚼着没泡开的纸浆。我屏住呼吸,喉咙用力收缩,喉结在脖子上滚出明显的弧度——从下颌下方慢慢滑到锁骨处,像要把所有纠结的挣扎、不安,都跟着这团纸一起咽进肚子里。咽下去的瞬间,胸口有点发闷,却又松了口气,连指尖的颤抖都轻了些,最后一点纸渣也没剩下。
我抬手摸了摸嘴角,确认没有残留的纸屑,才快步走向沙发。那件米白色针织开衫搭在沙发扶手上,羊毛绒毛被刚才的夜风轻轻吹得立着,还残留着白天晒过太阳的余温,贴在指尖暖乎乎的。之前沾在衣角的酒渍已经干透,留下道浅褐色的印子,边缘有点发毛,像被反复揉过的枯叶贴在米白色的羊毛上,格外显眼。我捏着开衫的领口,轻轻抖了抖,想把上面沾的一点灰尘抖掉,动作放得很轻,怕动静太大惊动洗手间里的肖雅,只听见羊毛纤维摩擦的“窸窣”声,细得像蚊子叫。
我走到洗手间门口时,脚步放得极轻——地毯的绒毛吸走了大部分声响,只剩鞋底蹭过纤维的“窸窣”声,怕踩碎了房间里刚攒起的温柔。指尖捏着针织开衫的领口,另一只手抬起来,指节轻轻碰了碰磨砂玻璃门,力度刚好能让里面听见,又不会惊到她:“宝贝,还需要拿别的吗?比如毛巾或者梳子?”尾音还带着点刚咽完纸团的轻哑,却刻意放软,像裹了层温水。
“咔嗒”一声,门锁弹开的轻响像颗小珠子落在地毯上,洗手间的门慢慢开了条缝——只够露出肖雅小半张脸,却把她的软都露了出来。她的头发像刚拧过的海绵,湿淋淋地贴在额头上,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滚:有的滴在她浅粉色的真丝睡衣领口,晕开一圈小小的湿痕,像落在花瓣上的露珠;有的落在肩膀上,顺着锁骨滑下去半寸,又被睡衣的布料吸住,留下点淡色的印子。
她的脸颊是洗过澡的热气熏出来的粉,从颧骨一直红到耳尖,像刚剥壳的水蜜桃,连毛孔都透着软,轻轻一碰仿佛就能掐出水。眼睛亮得惊人,眼仁里映着洗手间的暖光,像浸在温水里的葡萄,还蒙着层薄薄的水汽,连眼睫毛都沾着小水珠——轻轻眨一下,水珠就顺着睫毛尖往下垂,悬在半空,又轻轻落在脸颊上,她却没察觉,只是盯着我看。
她先是愣了一下,瞳孔微微放大,嘴角先抿了抿,像是没听清,又像是不敢信,过了两秒才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刚洗完澡的鼻音,还有点藏不住的雀跃,尾音轻轻抖了一下,像被风吹动的小铃铛:“你叫我什么?宝贝?”
我忍不住笑了,轻轻推开门——没让门轴发出半点声响,只让门缝慢慢变大,刚好够她站着接东西。把针织开衫递过去时,特意把领口对着她,方便她伸手就能接住,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手,温温的,像碰着块暖玉。接着顺手拿起挂在门后的纯棉毛巾,那毛巾刚晒过,还带着点阳光的淡香,绒毛蓬松得像云朵,我轻轻按在她额前的湿发上:“不然叫什么?”
没敢用力搓,只敢用毛巾轻轻按吸水珠,水珠被松软的绒毛裹住,发出“吸溜”的轻响,像小雨滴落在棉花上。另一只手抬起来,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软得像刚蒸好的糯米团,能感觉到皮肤下的肉轻轻弹了一下,连她呼吸都跟着顿了半秒:“难道还叫肖雅?多生分。”语气里带着点故意的逗弄,尾音往上扬,想让她眼里的光再亮些。
洗手间里的水汽还没散,像一层薄纱裹在空气里——瓷砖墙面上凝着细密的小水珠,顺着墙面往下滑,留下一道道浅浅的水痕,像谁用指尖画的细线;洗手台的边缘也沾着水汽,连放在上面的沐浴露瓶子,都裹着层淡淡的雾,标签变得模糊。挂在墙上的镜子蒙着厚厚的雾,只能隐约看见人影的轮廓,暖黄的灯光透过这层雾,变得像融化的黄油,软乎乎地漫在空间里,把肖雅的影子映得模糊又温柔,连她发梢的水珠,都在光里泛着细碎的亮。
肖雅的脸更红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尖,连脖子根都透着点浅粉,像刚在热水里煮过的鲜虾,皮肤下的血管都透着淡淡的绯色。她接过针织开衫时,指尖不小心蹭到我的手背——她的指尖带着刚洗过澡的温,而我的手背还留着窗外夜风的凉,一冷一热碰在一起,她像被烫到似的,指尖飞快地缩了回去,连开衫的衣角都跟着晃了晃。
“哎呀,你怎么进来了,我还没穿好衣服呢……”她的声音像被水汽泡过,软得发黏,一开始还有点抱怨的意思,说着说着就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成了气音,像蚊子在耳边轻轻哼,连她自己都没底气。说完就把头垂了下去,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光脚踩在洗手间的防滑垫上,脚趾轻轻蜷着,指甲盖泛着淡粉,偶尔蹭一下防滑垫的纹路,像在掩饰心里的慌乱。
我忍不住笑了,指尖带着点暖意,轻轻帮她把针织开衫的领口理好——羊毛的绒毛软得像云朵,蹭过指尖时有点痒。我的指腹不小心蹭过她的锁骨,能清晰感觉到她皮肤的颤栗:不是冷得发抖,是像被羽毛轻轻扫过的轻颤,皮肤瞬间绷紧又放松,连呼吸都跟着顿了半秒。“怕你着凉,”我放轻了语气,带着点心疼,“刚才在酒吧光脚走了那么久,石板路那么凉,你脚肯定疼了,赶紧穿好,我们回床上躺着。”
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像气音,低头去扣开衫的扣子。她的指尖还有点抖,第一下没对准扣眼——扣子滑过布料,落在羊毛上,发出“嗒”的轻响;她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指尖重新捏住扣子,慢慢对准扣眼,这才扣上。耳尖红得像要滴血,连捏着扣子的指尖,都透着点紧张的泛白,仿佛扣的不是一颗普通的羊毛扣,而是藏着什么小心思的秘密。
空气里还飘着她用的薰衣草沐浴露香,混着水汽的暖,闻起来像晒过太阳的薰衣草花束,和她头发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我站在旁边没动,看着她笨拙地扣着扣子,指尖偶尔打滑,却没再催她——这满室的水雾、暖光,还有她泛红的耳尖,像一幅温柔的小画,让人舍不得打破这份安静的羞涩。
肖雅洗完澡出来时,头发还在往下滴水——不是大颗的水珠,是顺着发梢慢慢滚的小水珠,有的落在她浅粉色的真丝睡衣领口,晕开一圈圈浅淡的湿痕,像落在花瓣上的晨露;有的滴在肩膀上,顺着锁骨滑下去,又被睡衣布料轻轻吸住,留下点若有若无的印子。她的脚步轻轻的,踩在地毯上没发出半点声响,像只刚洗完澡的小猫,眼神里还带着点水汽的软。
我伸手牵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的掌心——温温的,还带着点浴室的潮气,连指缝里都沾着点洗发水的泡沫残留,软乎乎的。我把她拉到沙发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坐这儿,我帮你擦头发,不然湿着睡觉该头疼了。”她没说话,只是乖乖地跨坐在我腿上,身体轻轻靠过来,后背贴着我的胸口,像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
我拿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纯棉毛巾——是之前特意选的厚款,绒毛蓬松得像刚晒过的云朵,擦在头发上软乎乎的,不会扯到发丝。我把她的头发轻轻拢到身前,用毛巾裹住发梢,不是用力搓揉,是像揉棉花似的轻轻按揉,把水珠一点点吸进毛巾里。水珠从毛巾缝隙里漏出来,落在地毯上,发出“嗒嗒”的轻响,轻得像小雨滴砸在青石板上,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肖雅乖乖地靠在我怀里,下巴抵着我的肩膀,鼻尖偶尔蹭过我的颈窝,带着点洗过澡的暖。每次毛巾蹭到她的耳朵,她都会轻轻缩一下脖子,发出“唔”的轻响——声音软乎乎的,像小猫被顺毛时的呜咽,带着点痒意的娇憨。她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缓,拂在我颈侧的皮肤,带着薰衣草沐浴露的淡香,像片羽毛轻轻扫过,连原本有点乱的呼吸,都变得软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点急促的慌。
擦完头发,毛巾上已经吸满了水,我把它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刚想抬手帮她理理额前的碎发,她却突然仰头看我——头发还带着点湿软的卷,贴在脸颊两侧,眼里的光映着客厅的暖光,像撒了把碎钻,亮晶晶的。只是眼尾有点垂,带着明显的困意,声音也变得哑哑的,像刚睡醒似的黏糊:“袈沙,我有点困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我笑着把她抱起来,手臂环住她的腰,刚一用力,她的手臂就立刻环住了我的脖子,手指还轻轻勾住了我衬衫的后领,怕自己掉下去。接着她的腿也缠了上来,紧紧圈在我的腰上,脚踝还轻轻勾了勾我的后背,像只挂在树上的树袋熊,半点重量都不肯自己担。她的脸颊贴在我的颈窝,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暖得像揣了个小暖炉,声音带着点撒娇的软:“抱我去床上好不好?我走不动了。”
我们躺在床上时,盖着的是酒店刚换的纯棉被套——布料是水洗过的软,贴在皮肤上没有半点粗糙感,像裹着朵刚摘的棉花。被套里还留着阳光晒透后的淡香,不是浓烈的香精味,是棉纤维本身被晒暖后的清润,混着点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味,淡得刚好绕在鼻尖,裹在身上暖乎乎的,连指尖都跟着泛起热意。
肖雅侧着身靠在我怀里,手臂环着我的腰,力道不大不小,刚好能把我往她身边带半分——她的小臂贴着我的腰腹,真丝睡衣的凉混着她皮肤的温,像块凉温刚好的玉。她的脸颊贴在我的胸口,隔着薄薄的纯棉衬衫,能感觉到她脸颊的软,还有呼吸时胸口的轻起伏——不是急促的喘,是像小溪漫过鹅卵石的轻缓,呼出来的气带着点洗过澡的暖,拂在我衬衫上,把布料浸得微微发潮。
大概是真的累坏了,没一会儿,她的呼吸就变得更浅了,偶尔轻轻哼了一声,像小猫梦到了小鱼干似的满足,嘴角还带着点浅浅的笑,梨涡陷出个小小的坑,连睡着时都透着甜。她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扇形阴影,每根睫毛的末梢都泛着细弱的光,随着呼吸轻轻颤,像停在眼睑上的小扇子,偶尔蹭到我的胸口,痒得人心尖发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埃菲尔铁塔的航空灯还在有规律地闪着,我感觉胸口轻轻动了动——肖雅的脸颊蹭了蹭我的衬衫,像刚睡醒的小猫在找舒服的姿势。她慢慢醒了过来,眼仁还带着点未散的雾,像蒙着层薄纱的小鹿眼,眼神有点迷糊,却先伸手攥住了我的手,指尖轻轻勾着我的指缝,指甲偶尔蹭过我的指腹,带着点刚醒的软,声音也哑哑的,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袈沙……”
我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能闻到头发上残留的薰衣草洗发水味,然后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她的额头还带着点体温的暖,吻下去时能感觉到她轻轻颤了颤,我把声音放得比窗外的夜风还轻,怕惊到刚醒的她:“我在呢,没睡,一直陪着你。”
她往我怀里又钻了钻,脸颊蹭过我的皮肤,带着点洗过澡后的余温,像块暖玉轻轻擦过,连呼吸都变得更暖了些,全都拂在我的颈侧。过了几秒,她轻轻开了口,声音小得像落在枕头上的羽毛声,却每个字都清晰得像刻在心上:“老公,我爱你。”
肖雅那声“老公,我爱你”落进耳朵里时,我心里像被刚煮好的温牛奶慢慢填满——不是急急忙忙的涌,是顺着心口的缝隙一点点漫开,软得发暖,连指尖都跟着泛起热意。之前那些像冰碴子似的挣扎:对任务的质疑、对兄弟牺牲的愧疚、对这份温柔的惶恐,全都被这三个字化成了水,顺着心口的纹路慢慢流走,连一点凉都没剩下。
我下意识收紧手臂,指腹轻轻蹭过她后背的针织开衫——羊毛的绒毛软乎乎的,蹭得指尖有点痒,我把她往怀里拢了拢,连胳膊和身体间的缝隙都不想留,像要把她整个人都裹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能感觉到她头发的软,湿发慢慢干了些,发梢的绒毛蹭过我的下巴,带着点痒意的温柔。鼻尖凑过去,能清晰闻到她头发上的味道:薰衣草洗发水的淡香混着沐浴露的清甜,不是浓烈的甜腻,是像春天清晨的薰衣草田,风一吹就飘过来的浅香,又像刚晒过太阳的甜软毛巾,裹在鼻尖,暖得人心尖发颤。
她的身体贴着我的胸口,体温透过两层薄衣传过来,像揣了个小小的暖炉,连我之前因为夜风变得微凉的皮肤,都被这温度烘得暖了。我低头,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声音比刚才更柔,还带着点没散的哑,却每个字都透着珍视:“我也爱你,老婆。”
说完,我又把她抱得紧了些——不是用力的勒,是像抱着件稀有的宝贝,怕松一点就会溜走。怀里的人轻轻“嗯”了一声,手臂也跟着环得更紧,脸颊贴在我胸口,呼吸变得更软,像把整个春天的温柔,都揉进了这相拥的时刻里。
窗外的夜风还在轻轻吹,不是之前带着棱角的冷,是像被塞纳河水滤过的软,裹着河面上的水汽,拂过米白色亚麻窗帘——窗帘被吹得轻轻扬起,弧度像少女裙摆的褶皱,边缘偶尔蹭过窗沿的木质边框,发出“窸窣”的轻响,像有人在悄悄拉着帘角。风里还混着远处街角咖啡馆残留的焦糖香,淡得几乎闻不见,却让这夜色多了点甜软的暖意。
远处的埃菲尔铁塔还在规律地闪着红光,一秒亮、两秒暗,像黑暗里一颗缓慢跳动的心脏。红光漫过夜空时,会在房间的地板上投下一小片淡绯色的光斑,随着窗帘的晃动轻轻晃,像落在地上的一朵小火花;光暗下去的瞬间,那片光斑又悄悄隐进阴影里,只留下铁塔模糊的轮廓,立在夜色尽头,像个沉默的守护者。
塞纳河上的游船还在缓缓移动,不再是之前的三两艘,又多了一艘白色的观光艇——船身亮着暖黄色的灯,像一串挂在水面上的小灯笼,船尾推开的水波泛着银亮的光,不是完整的光带,是被风吹碎的碎钻,随着船的移动慢慢散开,又很快被后面的水波覆盖。偶尔有水波的反光,顺着敞开的窗缝溜进房间,落在地毯上,像一颗转瞬即逝的星子,亮一下就消失了。
怀里的肖雅还在轻轻呼吸,频率慢得像刚睡着的小猫——温热的气息拂在我胸口的纯棉衬衫上,轻得像羽毛扫过,带着点她身上薰衣草沐浴露的淡香,混着头发上未散的洗发水味,浅浅地绕在鼻尖。她的脸颊贴着我的胸口,软得像刚揉好的棉花,偶尔会轻轻蹭一下,像在调整更舒服的姿势;手臂还环着我的腰,指尖轻轻勾着我衬衫的下摆,力道松松的,却带着点依赖的软,像怕我会走似的。
之前压在心里的那些重——老周染血的警徽上那道弹孔、辛集兴被血浸糊的明信片字迹、卧底任务里的步步惊心,此刻都被这怀里的暖慢慢裹住了。像被夜色泡软的石头,那些尖锐的疼、疯狂的挣扎,都暂时沉进了塞纳河的夜色里。我知道明天可能还会有危险,雷清荷的线索还没摸清,雷朵集团的网络还没撕开缺口,但此刻,我只想把手臂收得更紧些,让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再深吸一口她头发上的香,把这份裹着夜风、浸着灯暖的温柔,多留一会儿——哪怕只是多一秒,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