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温情下的暗线和惊疑(2 / 2)
窗外突然掠过一只灰鸽,扑棱翅膀的声音惊得我肩膀一抖。肖雅的手还搭在我胳膊上,指甲无意识地掐进皮肤。晨光穿过她的发梢,在肩头镀上层毛茸茸的金边,让我想起丁家旺被救时可能见到的第一缕阳光。可此刻心里翻涌的不是欣慰,而是更深的不安:杨杰的反常行动,断口整齐的麻绳,还有肖雅指尖的温度——这些碎片像副错位的拼图,在脑海里拼凑出个模糊却危险的轮廓。
“应该是安全了。”我抬起手,指尖轻轻插进她还带着湿意的发丝里——触感柔软得像揉了把云朵,发梢的水珠蹭在指腹,凉丝丝的。我刻意放缓动作,指尖顺着发丝往下滑,掠过她的耳后,努力让嘴角扬起自然的弧度,连眼神都调得温和些:“说不定是遇到路过的好心人,见他可怜就救了。这样也好,省得我们天天提心吊胆。”
可这话刚落,心里的疑云就像被晨雾裹住似的,越积越厚——哪里有这么巧的“好心人”?知道丁家旺在天台,还能避开阿逸的暗哨,甚至精准找到剪刀剪断麻绳?这绝不是偶然,背后一定藏着没挑明的隐情,说不定是杨杰布的另一步棋,或是雷朵那边出了内鬼?无数个问号在脑子里打转,指尖的发丝再软,也压不下心口的沉。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笃笃”两声轻响,力道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不用看也知道是张叔。他在这家里待了五年,做事向来谨小慎微,连敲门都带着股小心翼翼的劲儿。
我转头时,他正端着描金的白瓷餐盘站在门口,手臂微曲,把餐盘托得稳稳的。盘子里的牛奶冒着细细的白汽,杯壁上凝着层薄水珠;两片吐司烤得金黄,边缘微微发焦,还能看见表面的黄油融化后留下的亮痕;最显眼的是角落那只小巧的白瓷碟,装着我昨天买的糖炒栗子,外壳泛着深褐的油光,热气从栗子壳的缝隙里钻出来,混着黄油香、奶香,酿成一股暖融融的甜香,顺着门口的风飘进来,在空气里绕了个圈。
“先生,肖小姐,早餐好了。”张叔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分,尾音还轻轻收了收,不像往常那样清亮。他的目光在我和肖雅之间扫了一圈,又飞快地落回餐盘上,眼神里藏着点复杂的情绪——有担忧,还有点说不清的犹豫,像是揣着话又不敢轻易开口。顿了两秒,他还是补了句,声音压得更轻:“刚才在楼下听保安议论,丁家旺先生……被人救走了。”
“是啊,刚接到阿逸手下的电话。”我快步走过去接餐盘,指尖刚碰到瓷盘边缘,就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顺着指节往上爬。我故意侧过身,装作整理餐盘里的刀叉,语气放得随意,像是随口提起:“倒是奇了,你知道是谁救的吗?阿逸那伙人查了半天,连点影子都没摸着。”
张叔的手猛地顿了一下,握着餐盘边缘的指尖微微收紧,袖口的亚麻布角蹭过餐盘的描金边,发出极轻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他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藏着点试探,又有点紧张,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立刻移开,落在了地板的花纹上。接着,他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贴着嘴唇在说,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听巷口的王婶说……是她救的。”
他顿了顿,才继续补全细节,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王婶说,她凌晨四点多去倒垃圾,路过别墅后门时,抬头看见丁先生挂在天台上,看着实在可怜。就绕到天台侧面的小楼梯,找了把园艺剪,偷偷爬上去剪断了麻绳。后来还把丁先生藏在自己那间小杂屋里,早上天没亮,才让他顺着后巷走了。”
“王婶?”这两个字像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指尖猛地一松,握着的牛奶杯“哐当”一声撞在餐盘边缘,杯口倾斜的瞬间,温热的牛奶顺着杯壁淌下来,溅出三四滴落在手背上——那温度足有六十度,本该烫得人猛地缩回手,可我却像被冻住似的,连指尖的皮肤都没颤一下,只有牛奶蒸发后留下的黏腻感,糊在指节的纹路里。
脑子里瞬间被那个熟悉的身影填满,连呼吸都滞了半拍:是那个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围裙的女人吗?围裙的边角磨得起了毛,腰间系着根褪色的蓝布条,每次弯腰擦地时,围裙都会扫过地板的缝隙;是那个说话带着浓重南方乡音的女人吗?“先生”“小姐”的称呼总带着拖长的尾音,遇见生人就会下意识抿嘴,声音轻得像蚊子叫;是那个每天早上七点整准时出现在别墅后门的保洁员吗?手里永远拎着个磨破边的帆布包,里面装着抹布、清洁剂,还有块用塑料袋包着的干馒头——那是她的早餐。
她怎么会去救丁家旺?阿逸的暗哨把别墅围得像铁桶,天台更是重中之重,她一个每天只在一楼打扫、连二楼都很少上去的保洁员,怎么知道丁家旺在天台?又怎么绕开守卫,还能找到剪刀剪断麻绳?无数个问号像乱针似的扎进脑子里,太阳穴突突地跳。
“是啊,”张叔点了点头,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袖口,语气里的不确定几乎要溢出来,每个字都说得慢吞吞的,“王婶今早打扫院子时跟我说的,说看丁先生悬在上面脸色煞白,胳膊都快吊僵了,实在不忍心,心一软就动了手。”
他顿了顿,眉头轻轻皱起,形成一道浅浅的沟壑,眼神里的疑惑越来越重,甚至抬手挠了挠鬓角,声音也低了些:“不过……我总觉得不太对劲。王婶平时性子软得像棉花,上次我不小心把水杯碰倒在她刚擦的桌子上,她都只是小声说‘没事没事’,连跟我们说话都不敢抬头;前阵子阿逸来别墅查岗,她刚好在擦客厅的花瓶,吓得手里的抹布都掉了,头埋得快碰到胸口,怎么敢去跟守卫周旋,还敢剪麻绳救丁先生?”
张叔走后,我跌坐在餐椅上,后背抵着冰凉的椅面,才惊觉手心早已攥出了汗。指尖无意识地摸过餐盘里的糖炒栗子,捏起一颗——外壳还带着余温,触感粗糙,布满了细密的纹路。不知怎么,指节突然发力,“咔嚓”一声,栗子壳被捏得粉碎,褐色的碎屑混着细小的绒毛落在白瓷碟里,发出细碎的声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王婶?是杨杰的人?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似的缠得我喘不过气。我忽然想起上周三的下午:我假装在书房找文件,实则在观察天花板上的监控位置,王婶刚好进来擦书桌,她手里的抹布“啪嗒”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用脚尖轻轻碰了碰我的鞋尖,声音压得比蚊子还低,带着浓浓的乡音:“先生,巷口最近多了些生面孔,晚上少出门。”当时我只当是她随口提醒,没往深处想。
还有上周六,肖雅买了箱苹果搬不动,正站在门口发愁,王婶刚好来倒垃圾,二话不说就帮着拎进厨房,路过我身边时,悄悄往我手里塞了颗洗干净的苹果,眼神飞快地扫了眼客厅的监控,又立刻移开。
那个每天默默打扫卫生,擦桌子时连桌腿缝隙的灰尘都要用棉签挑出来,整理沙发时会把抱枕摆得方方正正,甚至记得肖雅不爱吃香菜、每次做保洁都会特意把厨房的香菜叶清理干净的保洁员;那个看起来木讷、怯懦,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女人,竟然是藏在雷朵眼皮子底下的线人?
零散的细节突然像被无形的线串了起来,在脑海里愈发清晰,连当时忽略的细微声响都重新浮现——
上周三下午,我借口找一份“遗漏在书房的合同”,实则是想摸清房内新增监控的盲区。那台黑色的监控头藏在书架顶层的摆件后面,镜头正对着书桌,稍不留意就会被拍到异常举动。我假装翻找文件,指尖在书脊上漫无目的地划过,眼角余光死死盯着监控的角度,心脏跳得飞快。
就在这时,王婶端着水盆走进来,手里攥着块半干的抹布,开始擦靠窗的红木书桌。那桌子是老物件,木纹里藏着经年的灰尘,她擦得格外仔细,指尖抠着桌缝来回蹭。忽然,“啪嗒”一声轻响,抹布从她手里滑落,掉在我脚边的地毯上。我下意识低头,她已经快步弯腰去捡,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就在她膝盖快要碰到地面时,我感觉鞋尖被轻轻碰了一下——力道极轻,像被羽毛扫过,若不是我紧绷着神经,根本察觉不到。紧接着,她的声音从发缝里钻出来,压得比蚊子叫还低,带着浓重的乡音,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先生,书架第三层有松动。”
我当时愣了愣,只当是她擦桌子时发现的小问题,随口应了声“知道了”,没敢多问。直到当天深夜,我借着去书房拿外套的由头,特意按她说的去推书架第三层——果然,那排书能轻轻往外抽开,后面的墙壁是空的,摸上去是薄薄的隔板,刚好能容下一个人蜷缩,完美避开了监控的视野,竟是个天然的藏身处。可我那时只觉得是巧合,没往深处想。
还有上上周,肖雅蜷在沙发上织毛衣,忽然皱着眉念叨想吃酸梅汤,说“嘴里淡得发苦”。王婶刚好来收垃圾,听见这话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脸上露出憨厚的笑,眼角的细纹都弯了起来:“肖小姐要是不嫌弃,我老家有祖传的酸梅汤方子,用老冰糖熬的,不齁甜,明天给您熬点送来?”肖雅高兴得直点头,连声道谢。
第二天一早,王婶果然拎着个透明的玻璃罐过来,罐口封着保鲜膜,里面的酸梅汤呈深琥珀色,飘着几颗饱满的乌梅和甘草。我当时尝了一口,酸甜刚好,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直到喝完见底,才发现罐底沉着一片干皱的茉莉花——那是我和杨杰早就约定好的“区域安全”信号,一片干茉莉代表“当前区域无异常,可放心行动”。可我盯着那片花瓣看了半晌,终究还是压下了心头的疑窦,只当是她熬汤时不小心掉进去的配料,怕自己多心错怪了人。
原来从那时起,她就在用自己的方式传递消息。掉在脚边的抹布是刻意制造的靠近机会,“书架松动”是精准的位置提示,连一碗酸梅汤里的花瓣,都是经过计算的暗号。那些看似笨拙、无意的举动,全是精心设计的伏笔,只是我被“她只是个怯懦保洁员”的固有印象蒙了眼,竟从未往深处揣摩。
杨杰到底布了多少暗线?王婶潜伏在这里多久了?是半年前雷朵扩招保洁时混进来的吗?除了她,别墅里还有没有其他藏在暗处的人?张叔那句“总觉得王婶不像会做这种事”,是真的不知情,还是另一种伪装?
更让我心揪的是丽丽姐——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下周就要回来,她最擅长从细枝末节里揪出线索。要是她查到丁家旺的逃跑和王婶有关,以她的手段,定会对王婶下狠手。一想到王婶平时连和人争执都不敢,见了阿逸都要贴着墙根走的模样,我后背就冒起冷汗:那个老实巴交的女人,能扛住丽丽姐的盘问和折磨吗?
一连串的疑问像涨潮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压得我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变得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桌布,指节泛白,布料被拧出深深的褶皱,却丝毫缓解不了心底的焦灼。
肖雅坐在我对面的餐椅上,阳光透过纱帘落在她发顶,镀出一层毛茸茸的金边。她正小口剥着栗子,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了手里的小东西——拇指和食指先捏着栗子底部的尖儿,指甲轻轻抠进壳上天然的纹路里,接着手腕微微用力,“咔嚓”一声轻响,壳子顺着纹路裂开一道细缝。她没急着掰开,而是用指尖一点一点撕着壳上的绒毛,连缝隙里的碎壳屑都要捻掉,才露出里面金黄饱满的果肉,还带着点温热的潮气,边缘裹着一层薄薄的褐色内膜。
我盯着那枚栗子发愣,脑子里还在翻涌着王婶的身份、杨杰的暗线,连指尖的栗子壳都被无意识地捏出了印痕。直到一片温热的触感落在手背上,我才猛地回神——是肖雅的指尖先轻轻点了点我的手背,像羽毛扫过,接着稍微用力按了按。她的掌心还带着刚剥栗子的余温,暖得能渗进皮肤里,连指尖那点织毛衣磨出的薄茧都清晰可感。
“怎么了?”她的声音软乎乎的,眉头微微蹙着,眼神里带着点担忧,却又透着温柔,“从张叔走后就一直发呆,是不是觉得王婶特别勇敢?”她咬了一小口手里的栗子,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我以前总觉得她怯生生的,上次让她帮忙递个花瓶,她都紧张得手发抖,没想到关键时候这么有正义感。”
“嗯。”我喉结动了动,赶紧收回飘远的思绪,目光在白瓷碟里扫了一圈,挑了颗外壳最光滑、个头最大的栗子——那是我昨天特意挑的,壳薄肉厚。指尖先蹭掉上面沾着的碎壳屑,才小心翼翼递到她面前,努力让语气放得轻缓,甚至刻意带上点笑意,怕她听出半分破绽:“确实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还好有她,丁家旺才能安全脱身,不然真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我没敢说太多,怕多说一句就会漏出破绽——不敢提王婶的暗号,不敢说背后的布局,更不敢讲丽丽姐回来后的风险。视线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孕肚上,那片被棉质睡衣包裹的弧度温柔又脆弱,她怀着我们的孩子,本该每天晒晒太阳、织织毛衣,活在没有阴霾的阳光里,怎么能让她卷进这满是阴谋和危险的黑暗里?
她抬手接过栗子时,指尖不小心蹭到我的指腹,暖得人心尖发颤。低头咬了一小口果肉,嘴角立刻弯了起来,眼睛眯成了月牙儿,眼角的细纹都透着甜。嘴角沾了点浅褐色的栗子屑,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可爱得让人心里发颤。“是啊,好人有好报。”她含着栗子含糊地说,抬手用指腹蹭掉嘴角的碎屑,“丁家旺那么好的人,肯定会没事的,说不定现在已经找地方躲起来了。”
说着,她的掌心轻轻贴在孕肚上,手指慢慢打了个圈,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里面的小生命。阳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的瞳孔映得透亮,眼神里满是温柔的憧憬,连声音都软得像化了的奶糖:“等我们的宝宝出生,我要带他去见丁家旺叔叔,让丁叔叔抱他。还要告诉他,以前有个勇敢的丁叔叔,还有个勇敢的王婶,在暗夜里帮过我们一家人。”她顿了顿,又笑着补充,“到时候再请王婶来家里吃饭,给她炖鸡汤,补补身子,她肯定没喝过这么鲜的汤。”
看着她眼里的光,我心里像被温水泡着,又像被细针扎着——她憧憬的未来那么干净,全是阳光和暖意,可我知道,这背后藏着多少刀光剑影、多少未说出口的危险。我悄悄握紧了她放在桌布上的手,指尖传来她的暖意,那是我必须拼尽全力守护的珍宝。
我凝视着肖雅的笑容,那笑意从她弯弯的眼角漫开,在脸颊上晕出两朵浅浅的梨涡,连嘴角沾着的一点栗子屑都透着憨态——她刚说完要带宝宝见丁家旺,眼里还闪着细碎的光,像盛了清晨的露珠。这暖意顺着我的视线钻进心里,像晒过太阳的棉被,软乎乎地裹着五脏六腑。可下一秒,酸涩就跟着涌了上来,喉结滚动着发紧——她憧憬的是“炖鸡汤谢王婶”“带宝宝认叔叔”的太平日子,却不知道这笑容背后,藏着多少随时会引爆的暗雷,而我握着这些秘密,连一句“别怕”都不敢说得太满。
这温柔的憧憬,是我必须用命护住的软肋,也是铠甲。脑子里的担忧像潮水般反复冲刷:王婶今早救丁家旺时,会不会留下痕迹?她剪断的麻绳断口太整齐,丽丽姐回来一查就会起疑;那个总穿灰布围裙的女人,连和保安说话都要低头,真能扛住丽丽姐的逼问吗?我想起前年丽丽姐对付那个泄露消息的线人,不过是杯加了料的茶水,就让人疼得蜷在地上打滚。还有雷朵,她上周刚让阿逸抽查了别墅所有监控,连花园的死角都没放过,要是发现王婶总在我书房附近“碰巧”打扫,会不会顺藤摸出我和杨杰的联系?那些我曾以为是“巧合”的暗号——书架后的盲区、酸梅汤里的茉莉花,如今全成了悬在头顶的利剑,剑刃上还沾着未干的寒意,不知道哪一秒就会落下。
我下意识伸手握住她放在桌布上的手,指尖先触到她指腹那层极浅的薄茧——是最近织宝宝毛衣磨出来的,糙得很真切,却暖得人心安。她的掌心像揣了颗小太阳,温度顺着我的指尖往上爬,驱散了几分心底的冷。我轻轻攥了攥,能感受到她指骨的纤细,和她藏在温柔里的坚韧。
窗外的天早已亮透,晨风吹动纱帘,将阳光筛成细碎的金箔,在地板上织出晃动的光斑。空气里浮动的尘埃清晰可见,在光缕中慢悠悠地转着圈,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可我太清楚这明亮表象下的暗涌:王婶这条暗线的意外浮现,打乱了杨杰原定的计划,我们本想让丁家旺“按点逃脱”引开雷朵的注意力,如今却成了“意外获救”,反而容易让雷朵揪着细节深挖;更不知道别墅里还有没有其他没浮出水面的眼线,是张叔那句欲言又止的疑惑,还是门口保安看我的异样眼神?这盘棋早已不是“走一步看一步”,而是每一步都踩着刀尖,稍有不慎就会牵连出肖雅。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指尖更紧地贴着她的掌心——那里有她的温度,有她对未来的憧憬,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孩子轻轻的胎动(我曾在深夜贴在她孕肚上听过,像小鼓槌敲在心上)。这些都是我不能输的理由。
往后,我得更小心:要趁肖雅午睡时悄悄联系杨杰,确认王婶的后续安排,让她暂时避开别墅;要提前在雷朵可能查的监控里做手脚,把王婶的行踪伪装成“正常保洁”;还要在丽丽姐回来前,把藏在书房的交易数据U盘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或许就是王婶提示的那个书架盲区。
我必须撑下去。不是为了扳倒雷朵的快意,也不是为了完成什么约定,有那么一刻是真的只是为了让肖雅的笑容能一直这样亮着,让她能在阳光里给宝宝织毛衣、熬酸梅汤,让她憧憬的“带宝宝见叔叔”的日子真的能来。
窗外的光斑还在晃动,我握紧肖雅的手,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孕肚上。这盘棋再复杂、再危险,我都得一步一步走下去,用所有的谨慎和勇气,把那些藏在暗处的黑暗、阴谋、危险,通通牢牢挡在她和孩子的世界之外。只要她还能笑着说“好人有好报”,我就绝不会让黑暗碰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