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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雷朵雾中:水晶婚纱与未说的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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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杰在树后探了探头,见是我,赶紧伸手拉我往树林更深处走。他的手心全是汗,潮潮的,攥着我手腕时力气有点大,指节硌得我皮肤发疼,夹克领口沾着块红土,像是刚才在地上蹭到的,连喘气都带着急,说话时气息不稳,尾音还发颤:“你……你可算来了,我在这儿蹲了快十分钟,刚才听见巡逻兵的脚步声,心都快跳出来了,就怕被他们撞见。”

“你不要命了?”我压低声音,语气里的急火压都压不住,手指攥紧他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泛白,连指甲都快嵌进他的夹克布料里,“雷朵现在到处都是青姑会的人,昨天我还看见青姑带着人查外围仓库,连运货的卡车都要掀帘看三遍,你怎么敢直接闯进来?要是被他们抓住,不仅你完了,肖雅也会受牵连!她现在怀着孕,昨天还说有点头晕,经不起半点吓!”

杨杰靠在橡胶树上,喘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软壳烟盒——烟盒上印着“春城”的字样,颜色都褪得模糊了,边角磨得起了毛,连盒盖都有点变形。他捏着烟盒的边缘,指节绷得泛白,把烟盒捏得更皱,却没抽出烟,只是声音发哑地说:“我也不想来,可这事太急了,电话里说不清楚,只能当面跟你说——再拖到婚礼后,那孩子……那孩子可能就真没机会了。”

他顿了顿,喉结先沉沉滚了一圈,才慢慢抬眼看向我,眼神里裹着层化不开的沉,像浸了红土的晨雾,连眼白都透着点疲惫的红。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要贴在我耳廓上,气息裹着点橡胶林的涩味,怕稍微大一点就被风卷走,连尾音都发颤:“给你带个消息,分不清是好是坏。你还记得肖阳吗?你在部队时的战友,云南昭通人,前两年退伍的那个——总跟你抢着扛训练用的弹药箱,每次都要跟你比谁扛着跑四百米更快,退伍时还说要回老家开小饭馆,卖他妈妈教的昭通小肉串,说要让咱们战友都去蹭饭的。”

肖阳的脸瞬间在脑子里炸开——不是模糊的影子,是他训练时晒得发亮的深黑,颧骨上总沾着层薄汗,风一吹就亮晶晶的;笑起来时上牙床会露一点,牙龈粉粉的,虎牙尖还带着点憨;力气大得能把我扛着跑半圈操场,迷彩服的肩带总被他扯得往下滑,露出里面印着部队番号的白背心。退伍那天在营区门口,他抱着我哭,肩膀抖得像被风吹的芦苇,眼泪蹭在我作训服的肩章上,洇出一小片湿痕,声音闷在我怀里:“以后再也不能跟你抢着扛弹药箱,再也不能一起蹲在操场边喝冰镇汽水了……”这么鲜活的人,怎么会突然跟雷朵扯上关系?我攥着杨杰胳膊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指节泛白:“他怎么了?跟雷朵有关?”

“我前天在支队门口碰到他的,”杨杰的声音压得快听不见,像从喉咙缝里挤出来,手指无意识地攥紧那皱巴巴的烟盒,软壳纸被捏得发皱,里面的烟杆互相撞着,“沙沙”声在寂静的树林里格外清晰。“他穿得像从泥里捞出来的——灰t恤领口沾着圈黑油污,是那种蹭了柴油机的油,硬邦邦的,洗都洗不掉;右膝盖的裤子破了个不规则的洞,露出里面磨白的秋裤,边缘还挂着根线头;鞋尖开了胶,拖着走的时候,鞋底会往两边撇。眼睛红得像熬了三天三夜,眼白里全是血丝,一看见我就冲过来,双手抓着我胳膊,指甲都快嵌进我制服里,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杨队,你能不能帮我找我妹?我妹不见了……’”

杨杰咽了口唾沫,又接着说,声音里裹着点不忍:“他说他十七岁的妹妹肖玥半个月前放学没回家,他沿着妹妹最后出现的路线查了半个月,从昭通的中学查到边境的偷渡点,线索就断了——直到昨天,他在偷渡点附近的小卖部买矿泉水,听见两个拉货的汉子蹲在门口嚼舌根,说‘雷朵最近收了批年轻姑娘,个个长得俊,说是下周六婚礼上要用来招待客人’。他当时就疯了,把矿泉水瓶扔在地上,‘哐当’一声砸在水泥台上,冲上去抓着人家的胳膊问‘雷朵在哪?你们说的姑娘在哪?’,那两个人吓得扔下板车就跑,连货都没要。他找不到人,就跪在支队门口,头一下下磕在水泥地上,我去拉他的时候,他额头已经青了一大块,还渗着点细小的血印,却还在说‘我妹才十七,还在念高中,我不能让她出事……’”

我盯着杨杰的眼睛,心脏像被一只冷硬的手攥死,连呼吸都沉得像灌了红土,每吸一口都觉得胸口发闷。胸口的黄铜军徽隔着衬衫硌得慌——不是平时的微凉,是带着点锐的疼,边缘的字缝蹭着皮肤,像在提醒我这不是小事。声音都发紧,带着点没压下去的慌:“所以你跟他提我了?你把我在雷朵卧底的事告诉他了?”

杨杰赶紧摇头,头摇得又快又急,耳尖都红了,语气急得像怕我误会,双手还摆得快,指尖蹭到我的胳膊,带着点汗湿的凉:“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敢说?这是你的命,是整个禁毒任务的根!我跟他提都没提过你在边境!”他攥着烟盒的手松了松,又赶紧攥紧,指节泛白:“是我查老佛爷的动静时,发现他最近在招婚礼外围的杂工,要求特别明确——‘手脚干净、没背景、能扛重活’。我才突然想到肖阳:他在部队练过五年,体能比一般人强,扛货搬东西都没问题;老家就两个老人,没什么社会关系;又急着找妹妹,肯定愿意配合。让他伪装成欠了赌债躲到边境的苦力,没人会怀疑他——这样既能让他在里面找妹妹,还能帮咱们盯紧外围的仓库和婚礼物资,一举两得……”

“你他妈混蛋!”我一把揪住杨杰的夹克衣领,指节因为用力瞬间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他的夹克是粗棉布的,洗得发硬,还沾着些红土颗粒,蹭在指尖有点痒,却压不住心里的火。杨杰的脖子被衣领勒得微微绷紧,喉结上下动了动,像在咽口水,呼吸也变得急促,温热的气息喷在我手背上。我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每一个字都裹着后怕,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他已经退伍了!两年前离开部队时,他抱着我哭,说‘终于不用再摸枪,终于能回家给我妈做饭’!他早就跟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没关系了!他妹妹失踪已经够他熬的了,你现在让他进雷朵?下周六就是婚礼,老佛爷的人现在连苍蝇都要查三遍,青姑的人更是见谁可疑就扣谁,他进去了不是送死是什么?他的命就不是命吗?你有没有想过,他老家还有两个七十岁的老人,要是他出了事,那两个老人怎么活?”

杨杰没挣扎,任由我揪着衣领,肩膀微微垂着,像被抽走了力气。他眼底的无奈像涨潮的水,慢慢漫上来,连眼白都泛了红,睫毛上沾着点细碎的湿,却没掉泪。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透着难:“我跟他说了,我把雷朵的狠辣全跟他说了——我说老佛爷上个月还把一个犯错的小弟沉了湄公河,说青姑的鞭子能把人抽得皮开肉绽,说婚礼前后的戒备比过年还严,进去了可能就出不来了。可他怎么都不听,坐在支队门口的台阶上,头埋在膝盖里,半天没说话,再抬头时,眼睛红得像出血,说‘我妹才十七岁,还在念高二,书包上还挂着我给她买的小熊挂件,要是她真跟婚礼有关,我不进去,她就没活路了!就算是死,我也要进去把她带出来,不然我这辈子都睡不着’——袈沙,我拦不住他,他昨天就收拾了个布包,里面就两件换洗衣裳,说就算我不帮他做假身份,他也会自己翻后山的悬崖进来,哪怕摔死在半路上。”

我猛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撞在橡胶树上。树皮的纹路粗糙得像砂纸,硌着我的脊椎,从腰往上传来一阵钝痛,疼得我脑子瞬间清醒了些。肖阳的话像根烧红的刺,扎在我心里——退伍那天在营区门口,他拍着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能把我拍得趔趄,笑着说“袈沙,等你结婚,我一定去!给你带我们昭通最好的黄豆酱,我妈亲手做的,配米饭能吃三大碗!到时候咱们不聊训练,就聊我家的小饭馆,我要开在镇上最热闹的地方,门口挂个红灯笼”。那时候他眼里的光,亮得像部队操场的探照灯,可现在,他却要为了妹妹,把自己扔进雷朵这龙潭虎穴,偏偏赶在最危险的婚礼前。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的橡胶味混着红土腥气,呛得喉咙发紧。声音里带着妥协的沙哑,抬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指尖能摸到一点薄汗:“不行,绝对不行。我在雷朵还有‘老佛爷亲信’的身份,婚礼前后我要跟老佛爷、丽丽姐一起看场地,还要核对婚礼物资,正好能探探‘招待客人’的口风,找肖玥也比他方便。他不能来,我已经欠了丁奇伟一条命,不能再让肖阳也陷进来——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别激动,”杨杰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手还是凉的,带着晨雾的湿气,指尖轻轻捏了捏我的胳膊,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风把橡胶树叶吹得“沙沙”响,盖过了一点他的声音,他又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我有我的安排,不会让他靠近婚礼核心区。我会给他做个假身份,名字叫‘李磊’,籍贯写云南临沧——临沧离边境近,很多人来这边躲债,不容易引起怀疑。给他编的理由是欠了赌场三万块,被人追着要债,才逃到雷朵找活干。”

他顿了顿,手指在掌心画了个圈,像是在确认细节:“他进来后,只负责搬婚礼物资、看守外围的临时仓库。仓库里全是婚礼用的东西——木质的桌椅,是从山外运进来的杉木,还没刷漆;搪瓷餐具,印着红双喜,堆在木箱里;还有些红绸布、灯笼,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杂件,接触不到毒品,也不会引起青姑会的注意。”

“他只需要帮我传些外围消息,”杨杰的声音更轻了,风一吹就散,“比如仓库的巡逻时间——青姑的人每小时会去转一圈,手里会拿个登记本;比如婚礼物资的进出——什么时候运进来多少桌椅,什么时候拉走多少灯笼,记下来就行。要是他找到肖玥的线索,就在仓库门口的第三块砖下埋张纸条,纸条裹在防水膜里,我会让外围的线人定期去取。这样相对安全,他不用跟核心的人接触,风险能降到最低。”

我盯着他的眼睛,他眼底的坚定像块浸了水的石头,沉得很。橡胶林里的风又吹过来,带着点凉意,掀动我们的衣角,红土的腥味更浓了些。我知道,他已经把计划想得周全,也知道肖阳的性子——一旦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心里的火渐渐压下去,只剩沉甸甸的慌,像揣了块湿红土。

我盯着杨杰的眼睛——那眼神里的坚定不是寻常的硬,是像铁匠铺里刚从火里夹出来的铁,泛着烫人的红光,连眼尾没褪的红血丝都透着股“说定了就不回头”的劲。我心里那点最后的抗拒像被这“铁”烫了下,瞬间软了——肖阳的性子我太清楚,当年在部队抢着扛三十斤的弹药箱,就算肩带磨破皮肤渗血,也攥着箱子不撒手,现在为了他十七岁的妹妹,真能揣着把小刀翻后山的悬崖闯进来。到时候没人接应,没人给假身份,青姑的人一抓住他,问不出东西就会沉湄公河,那才是真的没活路。

“婚礼期间营地到处都是青姑的人,”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的橡胶涩味呛得喉咙发紧,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红土,手指不自觉攥成拳,指甲尖掐进掌心,留下几道白印,疼得刚好让我保持清醒,“那些人眼睛尖得很,新进来的杂工要被盘问半天,连老家村口有几棵老槐树、欠了多少赌债都要问。你让肖阳记住,搬东西时别抬头乱看,就盯着自己脚边的红土,手指抓着箱子边角就行,别碰箱子上的漆——老佛爷的人爱在漆上做记号。有人问就说‘欠了赌场三万块,被人追着砍,来这儿想多挣点钱还’,语气别太硬也别太软,像个怕惹事又想活命的苦力,别露半点部队里练过的样子。”

我顿了顿,又补了句,连碰面的细节都想好了:“我每天下午三点会去外围仓库‘查物资’,到时候我会拿着个蓝皮账本,假装翻库存,手指在‘桌椅数量’那页划两下。他要是安全,就趁递账本的功夫,往我手里塞根断了的竹枝——仓库里到处是断竹,不显眼;要是有情况,就把竹枝扔在我脚边,别说话,别对视,我会懂。”

杨杰的嘴角终于松了点——不是大笑,是嘴角往两边扯了扯,像卸下了块压在肩膀上的湿红土,眼底的疲惫也淡了些。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胳膊,掌心的汗还没干,带着点晨雾的凉,力道轻得怕碰疼我:“老佛爷上次就把‘货’藏在装搪瓷餐具的木箱里,箱子外面印着红双喜,边角还钉了铜钉,里面垫着厚厚的油纸,不打开闻,根本嗅不到那股苦杏仁味。这次婚礼物资多,光桌椅就有几十箱,他们肯定更敢藏,你查的时候多敲敲箱子,实心的是餐具,声音空泛的说不定就有问题。”

他又凑近了点,声音压得比刚才还低,连呼吸都放轻了:“暗号记牢了——竹楼西边那棵老橡胶树下有张青灰色石桌,桌角缺了块,是去年被卡车蹭的。你看见石桌上摆着三颗青灰色的小石子,颗颗都有指甲盖大,就是肖阳安全;要是摆两颗,或者石子歪歪扭扭堆着,就是有情况。你别轻举妄动,等我在外围摸清动静再传信。”

“你赶紧回去,”杨杰往后退了半步,已经在留意树林外的动静,“肖雅要是问,就说跟我聊西装改尺寸的事,说老裁缝下午才能来,别让她起疑。我也得走了,青姑的人巡逻得勤,刚才听见远处有皮靴声,他们鼻子比狗还灵,连我夹克上的红土味都能闻出来。”

他说完没多停,弯腰避开斜伸出来的竹枝——那竹枝上还沾着点晨露,滴在他夹克的肘部破口上,晕开一小片湿。他走得快却轻,脚掌踩在红土上没声音,只有黑色夹克的衣角扫过橡胶树叶,发出“窸窣”的轻响。没一会儿,那片黑就融进了橡胶林的深绿里,像从未出现过,只剩一阵带着红土腥和橡胶涩的风卷过来,吹得头顶的树叶“哗啦啦”响——那声音不像风声,倒像谁在暗处轻轻叹气,又像肖阳以前在部队跟我蹲在操场边喝汽水时的笑声,涩得人眼眶发紧。

我站在原地没动,风里飘来肖雅的笑声——不是模糊的回响,是清亮的,裹着点雀跃,顺着风钻进耳朵:“魅姬你看,我把头发盘起来,鬓角留两缕碎发,再插朵白色的小茉莉,是不是跟婚纱领口的珍珠配?刚才我试了下,茉莉的香味还能盖过雾里的土味呢!”还有纱裙蹭过竹地板的“沙沙”声,像婚纱上的水晶在轻轻碰撞,脆得像糖。

我能想象她站在镜子前的样子:婚纱的V领刚好贴着锁骨,珍珠胸针泛着暖光,指尖轻轻拨弄鬓角的碎发,眼底的笑比晨光还亮。可这笑像根软针,轻轻扎在我心里——她不知道婚礼的大箱子里可能藏着毁人的毒,不知道肖阳要顶着风险混进来找妹妹,不知道我胸口的黄铜军徽硌得皮肤发疼。那凉意在呼吸间蹭着肋骨,像在提醒我:这满室的婚纱钻光、这清亮的笑声,都是偷来的安稳,得用命护住,不能让雷朵的暗涌,冲碎这仅存的甜。

往回走时,晨光已经爬得很高,斜斜地扎在头顶,亮得让人睁不开眼——得眯着眼睛才能看清路,阳光晒在裸露的胳膊上,带着灼人的热,像贴了片暖铁片。踩在红土上,土粒被晒得泛着焦渴的土黄色,脚底板能感觉到热气从土里往上窜,隔着薄布鞋都能烫得人下意识缩脚趾,偶尔踢到小土块,土块滚两下就停住,表面还沾着点被晒硬的草屑。

路边的罂粟田在阳光下艳得扎眼——不是淡红,是像刚凝住的血,花瓣薄得像蝉翼,边缘还卷着点被晒蔫的浅白,风一吹,花瓣轻轻抖,“沙沙”声细得像耳语,却裹着甜得发腻的香。那香味浓得能粘在喉咙里,吸一口就觉得头晕,连呼吸都变得发沉,得刻意屏住气才能好受点,生怕那甜香里藏着什么钩子,把人往暗处拖。

快到竹楼时,先看见的是肖雅的裙摆——婚纱的水晶在阳光下晃得像小太阳,每颗钻都反射着光,晃得人眼晕。她站在竹楼门口的竹帘下,竹帘被风吹得轻轻晃,影子落在她脚边,碎成一片浅黄的光斑。她手里捏着那枚珍珠胸针,指尖捏着针尾,另一只手轻轻扯着婚纱领口的蕾丝,怕针戳到布料。

我看得清楚,她先咬着下唇,把针尖对准蕾丝的缝隙,眼睛凑得很近,睫毛都快碰到布料了——第一次没穿过去,针尖蹭着蕾丝滑了一下,她轻轻“呀”了声,眉头皱了下,又把蕾丝扯平些,第二次慢慢调整角度,针尖终于穿过布料,她嘴角立刻翘起来,像解开了道难题似的,手指把针尾按下去,珍珠刚好贴在领口的凹陷处,对着她的锁骨,衬得那道锁骨更细,像弯着的浅月。

她抬眼看见我,眼睛瞬间亮了,手里还捏着针尾没放,笑着朝我挥手,声音里裹着甜丝丝的雀跃,尾音轻轻上扬,像撒了把糖:“老公!你看!我把胸针别上了,是不是比刚才更好看?”风吹起她耳后的碎发,贴在脸颊上,她抬手捋了下,又强调:“下周六婚礼我就穿这个,说什么都不换了!到时候你要盯着我看,第一句话就得夸我漂亮,还要跟我拍好多好多照片——要拍我转裙摆的,还要拍咱们俩靠在一起的,好不好?”

我走过去,伸手揽住她的腰——指尖先碰到婚纱上的水晶,冰得像刚从井里捞出来的碎冰,让人下意识缩了下,再往下,透过薄得像蝉翼的雪纺,能感觉到她腰侧的温软,还有她呼吸时极轻的起伏——因为怀着宝宝,她的动作总不自觉放轻,连呼吸都比平时浅些。我笑着点头,声音放得比晨光还柔,怕惊着她眼里的光:“肯定夸,我老婆穿这个,就是整个雷朵最漂亮的新娘,拍多少照片都依你,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她往我怀里靠得更紧些,额头抵着我的胸口,婚纱的蕾丝蹭过我的衬衫,像层极薄的纱,软得没存在感,却偏偏隔开了两个世界——她的世界里全是婚礼的甜,是别好的胸针,是转裙摆的照片;我的世界里却是肖阳要混进来的风险,是老佛爷藏在婚礼物资里的毒,是青姑手里上了膛的枪。胸口的黄铜军徽隔着衬衫硌得慌,凉得像块小冰,和怀里肖雅的温软形成鲜明的对比,让心里的矛盾更沉。

她抬头吻了吻我的下巴,嘴唇带着点温软的湿,声音闷在我怀里:“到时候婚礼场地要摆好多芒果花,我昨天跟魅姬说了,她答应帮我找。”我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指尖蹭过她刚别好的碎发,心里像压了块浸了水的红土:下周六的婚礼,到底是她梦里的芒果花,还是老佛爷设好的陷阱?我连答案都不敢深想,只能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心里默念——得护着她,得盯着肖阳,得等收网的那天,等把雷朵的雾彻底吹散,让她真的能穿上这件婚纱,站在芒果树下笑,而不是在这红土和罂粟花里,抱着一场随时会碎的梦。

风又吹过来,罂粟花的甜香混着肖雅发间的椰香,缠在一块儿,让人分不清是暖还是冷。竹帘晃了晃,把阳光切成碎片,落在我们交叠的手上——她的手轻轻覆在我的手背上,带着点水晶的凉,却攥得很紧,像抓着她期待的未来;而我的手,藏在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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