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瀚海围歼（2 / 2）
汉军骑兵齐声呐喊，声震四野。
许多早已无心恋战的鲜卑士兵和附庸部落兵纷纷丢弃武器，跪地请降。战斗几乎变成了一边倒的追亡逐北。泄归泥在亲卫的死战保护下，再次杀出重围，但身边只剩下不足五千骑，向着西北方向仓皇逃窜。
关彝并未急于追击穷寇，而是下令收拢降兵，清点战利品，并与后方郭淮主力取得联系。
“泄归泥已是瓮中之鳖，其必奔居延泽以西的戈壁滩，妄图绕道北遁。传令库尔班将军，收紧西面口袋。我军稍作休整，与郭将军合兵后，给予其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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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初的居延泽以西，是一片望不到边的砾石戈壁，黄沙漫漫，狂风呼啸。泄归泥带着最后的残兵，人困马乏，在这片绝地中挣扎前行。饮水早已耗尽，士兵们只能宰杀战马饮血解渴，但这也意味着他们最后的机动能力正在丧失。
更让他们绝望的是，西面出现了西域联军的身影。库尔班的部队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始终若即若离地跟着他们，不时派出小股骑兵袭扰，绝不正面决战，只是牢牢地堵死了他们西逃的道路。
而东面，关彝与郭淮率领的汉军主力已经完成了休整与补给，正以泰山压顶之势缓缓合围而来。汉军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一步步将猎物驱赶向预设的屠场——一片三面环有低矮山丘、中间地势相对平坦的戈壁洼地。
这一日黄昏，泄归残部被彻底包围在了这片洼地之中。汉军与西域联军的旗帜出现在四周的山丘上，密密麻麻的弩箭在夕阳下闪着寒光，对准了洼地中惊慌失措、挤作一团的鲜卑人。
郭淮与关彝并辔立于东面一处高坡上。郭淮对身边一名通译道：“向可免一死！若擒献泄归泥者，赏千金，封百夫长！”
通译用鲜卑语、羌语、匈奴语连续高声喊话。声音在洼地上空回荡，如同最终的审判。
洼地中的鲜卑队伍顿时一阵骚动。无数道目光投向了被亲卫紧紧护卫在中间的泄归泥，目光中充满了绝望、怨恨和疯狂。
泄归泥脸色惨白，手握刀柄，对着周围咆哮：“不要听汉人蛊惑！他们不会放过我们！随我杀出去！”
然而，响应者寥寥。
突然，一名羌人附庸部落的小头目猛地跳起来，指着泄归泥大喊：“就是他！带我们走入绝路！杀了他！向汉人请降！”
这一声呼喊如同点燃了火药桶！早已压抑到极点的怨气瞬间爆发！许多羌胡士兵立刻调转刀矛，扑向身边的鲜卑督军和泄归泥的亲卫！
内讧！一场惨烈的内讧在鲜卑残军内部爆发了！
泄归泥又惊又怒，挥刀砍翻两个冲过来的羌兵，但他的亲卫也在混乱中不断倒下。
关彝见状，眼中寒光一闪：“时机已到！弩兵预备——放！”
一声令下，山丘上的汉军弩兵万箭齐发！但不是射向混战的人群，而是射向洼地的边缘空地和泄归泥亲卫队最密集的区域！这是一种威慑性的精准打击，既避免了过多杀伤可能投降的附庸兵，又极大地加剧了混乱和恐慌。
“全军突击！”关彝长刀前指。
“杀！”汉军主力与西域联军从三面山坡上如同潮水般冲下，最后的围歼战开始了。
战斗毫无悬念。内部崩溃、毫无斗志的鲜卑残军几乎未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汉军步骑协同，弩箭远射，钩镰枪近战，龙骑兵穿插分割。西域联军则在外围游弋，截杀任何试图逃出包围圈的散兵游勇。
泄归泥如同疯虎，在亲卫簇拥下左冲右突，试图杀出一条血路。但四面八方都是汉军，他的亲卫越打越少。
突然，一支冷箭射来，正中泄归泥坐骑的眼眶！战马惨嘶一声，人立而起，将泄归泥掀落马下！
“大人！”几名亲卫惊呼着扑上来想救。
但为时已晚。只见一名汉军山地营队率赵猛（曾在焉支山战斗）眼疾手快，大吼一声：“钩！”手中钩镰枪精准探出，钩住了泄归泥的腿甲，猛地一拉！
泄归泥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还不等他爬起，几把环首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周围的亲卫见状，顿时失去了斗志，纷纷弃械投降。
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之前，战斗结束了。
洼地中尸横遍野，降兵黑压压地跪了一地。西部鲜卑大人泄归泥，被生擒活捉。其麾下号称五万的大军，至此全军覆没，除战死者外，被俘者超过万五千人，缴获无算的马匹、牲畜、财物堆积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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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居延泽畔，临时设立的中军大帐。
关彝、郭淮、库尔班等将齐聚。泄归泥被五花大绑，押解帐前，虽面色灰败，犹自怒目而视。
“胡虏！要杀便杀！长生天会诅咒你们！”泄归泥嘶吼着。
郭淮冷冷道：“杀你？未免太便宜你了。你屠戮我大汉边民，蹂躏我疆土，罪孽滔天！需将你槛送长安，由陛下与丞相明正典刑，以告慰万千冤魂！”遂下令将其严密看管，准备日后押送长安。
接下来是繁重的善后工作。清点战果、安置降兵、救治伤员、统计损耗。郭淮展现出其出色的治理才能，他迅速将降兵按部落分开，甄别头目，将那些罪行较轻、愿意归附的羌胡部落单独划分出来，给予饮食，承诺战后划拨草场。对于顽抗到底的鲜卑核心部众，则严加看管，准备日后充作苦役或迁往内地分散安置。
关彝则主要负责军事扫尾，派遣骑兵小队，继续清剿方圆数百里内可能存在的零星溃兵，并彻底焚毁鲜卑人在居延泽周边的一切遗留据点。
半月后，长安的旨意抵达：准郭淮所奏，设立“河西都护府”，辖酒泉、张掖以北，居延泽周边水草丰美之地，用于安置归附的羌、胡、月氏等部族。擢升镇西将军郭淮兼任首任“河西都护府都护”，持节，总揽军政，负责安抚诸部，推广农桑，渐收胡心。关彝则率本部兵马，暂驻姑臧，休整待命，并随时策应中路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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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阳光温暖地洒在居延泽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也洒在刚刚经历血火洗礼的大地上。
关彝与郭淮再次并辔立于高坡之上，眺望着正在忙碌安置新家园的归附部落民和远处成群的牛羊。
“此战，河西暂安矣。”郭淮感慨道，“然则抚绥新附，化胡为汉，非一朝一夕之功。往后岁月，还需谨慎经营。”
关彝点头：“郭将军老成谋国，此间事托付于您，陛下与丞相可放心。只是不知伯约（姜维）中路与魏文长（魏延）北路，战事如何了？”
郭淮道：“昨日接到长安转来的军报，河套大捷，姜伯约重创和连。魏文长似也已深入漠北。但愿他们一切顺利。”
风从戈壁吹来，已带上了些许暖意。河西走廊的咽喉要道，在汉家将士的鲜血与智慧守护下，终于彻底肃清。西线的辉煌胜利，不仅彻底粉碎了鲜卑一路大军，更缴获了大量战马牲畜，为汉军提供了宝贵的战略资源，也为后续治理西域、经略漠南，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一面崭新的“河西都护”旗帜，在居延泽畔缓缓升起，迎风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