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调整之后的核心崩溃(1 / 2)
风刮过废墟,带着烧焦的味道。空气里全是灰尘,在光里飘着。雷煌的手按在地上,手掌裂了,血和黑灰一起流进地上的缝里。他的左臂烧坏了,皮肉发黑,里面的金属断了,卡在骨头里。右眼的义体闪了两下,然后黑了。他只能用左眼看前面——那块基地核心的残骸。
它就在前面三米远。原本是圆球形的外壳,现在裂开了几块,歪歪地插在平台上。中间被光打穿的地方还在冒电火花,一闪一闪的,像快停的心跳。每次闪一下,地面就抖一抖。
“它还没停。”他说,声音很哑,每说一个字都疼。他靠膝盖撑着身体,没倒。不是不想倒,是他不能倒。他体内有伏尔康人的基因修复功能,但伤太重了,补不回来。他能感觉到骨头在碎,肌肉在缩,力气在流失。但他知道,只要他还站着,战斗就没结束。
艾德琳靠在坏掉的控制台边。她脖子上的项圈炸了,碎片割进皮肤,血顺着脖子流下来,湿了衣服。她的呼吸很浅,每一次吸气都让胸口疼。动力甲已经不能用了,关节卡住,动一下都很吃力。装甲缝里渗出蓝色的液体,像眼泪一样滑落。她还是把左手放在地上,闭上眼睛。指尖有点热,一丝灵能从她身上散出来,在三人脚下画了个圈。这股能量包住了核心区域。震动变小了,空气里的电也安静下来。
“最后一次了。”她说,声音很小,“别让它再启动。”她知道,这是她最后能用灵能的机会。设备已经超载,胸口的东西发出轻微的声音,像火要灭了。可她不在乎。只要这一下能让核心彻底死掉,她愿意付出一切。
凯莉斯躺在地上,背贴着冷冰冰的金属板。她的翅膀没了,肩上只剩几根断掉的水晶架子。以前会发光,现在一点光都没有了。她睁着眼,眼睛灰白,看着天花板上的裂缝。一道阳光照进来,穿过烟尘,落在她脸上,暖,但感觉不到真实。
她不动,但意识连上了雷煌。
画面一闪——核心里面的能量在往回流,走原来的路退回深处。一半结构已经坏了,剩下的部分在抽动,但修复程序停了。没人能救它了。那些复杂的符文、一层层的稳定环、机械教传下来的禁制,全都没用了。她看到自己留在里面的一点意识正在消失,像风吹灭的火苗,终于熄了。
她张嘴,只发出一点点气声:“不用打了……结束了。”
雷煌没听清,但他感觉到了那一瞬间的连接。他们一起打了很多年仗,早就有了默契。不用说话,一个念头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他知道她在说什么。不是投降,也不是放弃,而是确认——一切都完了。
他低头看自己的右手。手指蜷着,指节发青,肉和装甲粘在一起的地方开始烂了,皮肤变成紫黑色。可他还能握拳。就算这只手明天会掉,现在,它还是武器。
他用右臂撑地,往前挪了一点。膝盖压过碎石,每动一下都疼得像撕开筋骨。骨头摩擦的声音很清楚,但他没停。他爬到核心裂缝前,伸手进去。手碰到一根断掉的能量管,电流冲上来,整条手臂猛地抽搐。他咬牙,牙龈出血了,也没把手缩回来,反而往更深的地方塞。
血顺着管子流进去,混着电,变成一条红线,像最后一根供能线。血在高温里变成汽,发出“嘶”的声音,他还是没松手,继续往前推。
“我给你送下去。”他说,像是对那个快要死的东西说话,又像对自己发誓。
管子开始震动,里面的符文一个个灭了。那是机械教刻下的稳定阵列,写着古老的知识和规则,现在全在崩塌。金光像落叶一样落下,最后一道光消失时,核心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像大怪物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接着,光突然变强。
所有人都被震退半步。冲击波扫过平台,吹起一大片灰尘,墙发出吱呀声。艾德琳抬手挡脸,凯莉斯闭眼。雷煌还跪着,手没抽出来。强光持续了三秒,然后一下子收回去,像宇宙吸了一口气。
核心外面的壳一块块掉下来,露出里面的黑晶体。晶体裂了,中间有个小洞,边缘不整齐,像是被什么东西精准打穿的。光丝一根根断,像枯藤垂下,最后软趴趴地挂在残骸上。
警报停了。
墙上的灯由红变黄,再变成稳定的绿。通风系统重新工作,吹走了紫色的雾。头顶的灯一格格亮起来,白色光照下来,照亮满地乱七八糟的东西——断管子、弯掉的装甲、干掉的血迹、散落的芯片……都在说明刚才那一战有多惨。
基地不再晃了。
雷煌终于把手抽出来。整条右臂从手肘往下没知觉了,血从指尖滴到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他低头看那只手,掌心还在流血,指甲发黑。他笑了,笑得很轻,嘴角一动就疼,但他觉得活着真好。
他抬头,看着那团快灭的核心。
“结束了。”他又说了一遍。
这次声音很轻,像是对自己说的,也像是对这片废墟、对死去的战友、对未来可能有的和平说的。
艾德琳靠着墙,慢慢坐到地上。她把胸口的灵能模块拆下来,扔到一边。那东西已经黑了,一点温度都没有。她用手抹了把脸,手上全是汗、灰和血,在脸上留下一道印子。她想笑,嘴角动了动,太累了,没笑出来。追了十年,打了三次大战,七次差点死掉,终于走到这一天。任务完成了,可胜利一点都不甜,只有累,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全身。
“任务完成。”她说,声音沙哑,但很坚定。
凯莉斯翻了个身,趴在地上,用手撑地想站起来。试了两次,都没成功。她的骨头坏了,神经信号乱了,连最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她干脆不动了,只是抬头看天花板的裂缝。外面天亮了些,晨光一点点挤进这个沉睡多年的地下基地。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看日出——在边境哨塔上,爸爸指着东边说:“光总会来的,哪怕世界再黑。”
“我们活下来了。”她说。
没人回应。
雷煌还跪着,头低着,呼吸很慢。他全身都在抖,不是因为冷,而是身体在报警。基因修复在拼命工作,但伤太重了。他能感觉到骨头碎,肌肉缩,电在流失。但他没倒。
突然,核心残骸“嗡”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