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分红不分家，账本连着炕（2 / 2）

还得加半分辛苦分——这手歪字，看着比我当年记账还费劲！

小石头娘乐颠颠地往账本上贴纸条，杨靖望着她的背影，系统面板突然震动。

他低头一瞧，家庭联保制的推行进度跳到了85%。

这是他上周琢磨出的新招：一户入股，全家记共担分，孩子上学、老人看病能优先跟合作社借款。

赵老蔫来了！外头有人喊。

杨靖抬头，正见最孤僻的赵老蔫牵着自家老黄牛往合作社挪，牛背上还搭着半袋玉米。

那老头平时见人就躲，今儿却直往王念慈跟前凑，闺女，我...我入社。

王念慈赶紧搬来条板凳：赵叔坐，咱慢慢说。

赵老蔫搓着皴裂的手，指节直打颤：我家二丫考上县中了，要交学费...听说合作社有育才金...他突然梗了梗脖子，我拿这头牛入股，等二丫毕了业，我连本带利还！

王念慈翻出入股登记表，发现赵老蔫拿笔的手抖得厉害，字写得歪七扭八。

她便握住他的手，一笔一画地写：赵...大...山...这是您的大名？

赵老蔫眼眶突然红了：我娘给起的，早不用了...没想到还能写在这儿。

那晚，赵家的油灯亮到后半夜。

杨靖巡完合作社往家走，路过赵老蔫家院墙外，听见里头传来模糊的说话声：二丫，你看这是入股凭证，等你考上大学，爹要把它裱在镜框里...

清明前夜的倒春寒来得突然。

杨靖裹着棉袄往菜地跑时，天还黑着，鞋底下的雪泥直往裤脚里钻。

等他赶到半坡菜地，却愣在原地——七八户人家已经在补种菜苗，王念慈举着马灯，刘会计蹲在田埂上记工分，连王老拐都脱了棉袄，裤腿挽到膝盖，正往菜苗根上培土。

刘叔，这没分红指标吧？杨靖踩过田埂。

刘会计头也不抬：

那你们...

王老拐直起腰，额头的汗混着雪水往下淌：我家股金明年要翻倍！他指了指地边的木牌，杨小子你看，我在这儿写了王家责任田——等菜苗长成了，得让全屯子都知道，王家种的菜最水灵！

杨靖望着雪泥里晃动的人影，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他打开面板，村志编纂手册的进度跳到了91%。

恍惚间，他想起现代送外卖那会儿，骑手们抢单时红着眼的模样——那时拼的是钱，如今屯里人拼的，是能在村志里写下自己名字的哪一行。

杨哥！小石头娘举着马灯跑过来，北头李婶说，她家还剩半袋菜种，让我给你捎过来。

杨靖接过菜种，指尖触到袋子上还带着体温的余温。

远处传来雄鸡打鸣，他望着渐渐发亮的天际线，忽然听见东边官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杨队长！骑马来的是邻村的二柱子，浑身落满雪粒，李家洼遭雹灾了，半坡麦苗全砸趴下了...村支书让我来问问，能不能借几头牛犁地救苗？

杨靖望着二柱子冻得发紫的嘴唇，又回头看了看身后还在补种的村民。

他摸了摸怀里的村志手册，突然笑了——这手册，怕是要再添几页新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