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墨玉芍药与暗流交汇（1 / 2）

回到宸王府，那方藏着芍药墨玉簪图样的素绢，如同揣着一块灼热的炭火，紧贴着林晏清的袖袋。她面上维持着一贯的平静，甚至比往日更添了几分孕中的慵懒倦怠，由着云袖和锦书伺候着卸了钗环，换了宽松的寝衣，歪在暖榻上闭目养神。

萧煜尚未回府，室内只闻更漏滴答，和窗外渐起的晚风声。林晏清的心却远不如表面这般宁静。长姐林晏华清秀却透着决绝的笔迹——“见簪如晤，慎之，藏之”——反复在她脑海中盘旋。

这支芍药墨玉簪，她从未见过，也从未听人提起过。看那图样风格，并非近年的时新样式，倒像是更早些年的旧物。长姐为何要如此煞费苦心，将图样藏于送给她的及笄礼中？这簪子与苏家有何关联？“慎之藏之”又是在防备谁？

她细细回想长姐出嫁前的种种。长姐性子沉静，除了书画，似乎对首饰衣装并不十分上心，也极少与苏家女眷往来。唯一的交集，便是长姐的婆家，那位翰林老爷，似乎与苏侍郎在早年曾同在一地任职，有过些许同僚之谊。难道是在那时，长姐无意中得知了什么？

线索太少，如同散落的珍珠，缺少串联的主线。林晏清感到一阵无力，孕期的疲惫感也趁机席卷上来，让她眼皮发沉。她将袖中的素绢又往里掖了掖，决定暂且按兵不动，等萧煜回来，或许……可以旁敲侧击地问问关于苏家更早年间的事情。

晚膳时分，萧煜回来了。他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见到林晏清，仍是放缓了神色，仔细问了她今日回府的情况，可有什么不适。

林晏清只拣着家常说了，末了，似随口叹道：“今日回去，见了母亲，说起些旧事，倒让我想起长姐出嫁前，仿佛有一阵子心情不大好，母亲还担忧来着。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萧煜夹菜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了看她：“林家大小姐？她性子似乎一向沉静。”

“是啊，”林晏清垂下眼睫，拨弄着碗里的米粒，“许是女儿家出嫁前都会有些心事吧。说起来，长姐的婆家李翰林，早年是不是与苏侍郎有些往来？”

萧煜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嗯，是有过。约莫是十几年前，李翰林外放任职，与当时同在地方的苏侍郎有过一段同僚之谊，不过时间不长，后来李翰林调回京入翰林院，往来便淡了。”他顿了顿，看向林晏清，“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林晏清心中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道：“没什么，只是今日听母亲提起旧事，偶然想到罢了。觉得这京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绕来绕去，总能扯上些关系。”

萧煜并未深究，只道：“都是陈年旧事了。如今苏家已倒，这些关联也不必再提。”他将剔好刺的鱼肉放入她碗中，“你如今最要紧的是安心养胎，别为这些琐事费神。”

林晏清顺从地点头，不再多言。心中却已掀起波澜。十几年前……长姐的心事，神秘的芍药墨玉簪，苏侍郎与李翰林的旧谊……时间点上竟如此契合！难道长姐当年，真的因着婆家的关系，窥见了苏家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秘密，与这支簪子有关？

她感到自己仿佛触摸到了那巨大冰山的一角，寒意刺骨。

膳后，萧煜陪她在院中慢慢散步消食。月色清冷，洒在庭院中，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地牢里那个影卫，今日吐口了。”萧煜忽然低声说道，打破了夜的静谧。

林晏清脚步微缓，侧耳倾听。

“他承认自己是南疆王族麾下影卫，奉命潜伏京城，听命于一个代号‘青鸾’的上线。他与‘青鸾’并非直接联系，而是通过特定的死信箱传递消息。上次货栈之事，便是‘青鸾’下令试探，并意图清除可能暴露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