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星海微尘，道左相逢（2 / 2）

陈凡目光一凝。他并未在此地感知到任何类似“虚无”或北玄那种“概念寄生”的异常气息。

霍辛似乎耗尽了力气，喘息片刻，才继续断断续续地说道：“先祖言……此非恶种……乃……上一个轮回纪元……寂灭残留……需以星辰正气滋养、化解……若弃之不顾……或引纪元残影复苏……祸乱当下……”

他用尽最后力气，将怀中那布满裂纹的罗盘，微微推向陈凡的方向：“罗盘……可感应……种子状态……霍辛……愧对先祖……力竭……难继……”

话音渐渐低微，他眼中的神采再次迅速黯淡下去，那缕混沌源初之气，也只能勉强吊住他最后一丝生机，无法逆转其油尽灯枯的状态。

陈凡沉默。他明白了。

这位自称守望者后裔的老者霍辛，其先祖恐怕是上一个宇宙轮回纪元的幸存者或观察者，奉命看守着那个纪元寂灭后残留的某种东西——“寂灭之种”。他们并非要毁灭它，而是以自身星辰正道，缓慢净化、化解其可能带来的隐患，防止上个纪元的“残影”影响到当前宇宙。

这是一个孤独而漫长的使命。霍辛，或许是这个使命的最后一代执行者，已然耗尽了所有，即将与他守护的种子，一同归于沉寂。

陈凡伸手，接过那面布满裂纹的罗盘。神识探入，罗盘中心那断裂的指针微微颤动，指向下方祭坛的核心。通过罗盘那微弱的感应，陈凡终于“看”清了那所谓的“寂灭之种”。

它并非实体，而是一团极其内敛、近乎虚无的“寂灭”概念集合，被祭坛的力量层层封印、滋养、化解着。它很安静，并无主动侵蚀的恶意，但其本质层次极高，蕴含着上一个纪元彻底终结的恐怖道韵。若处理不当，任其爆发或被错误引动，后果不堪设想。

霍辛一族，是以身为薪，燃烧自己，温暖并净化着这团冰冷的纪元余烬。

陈凡看着气息如同烛火般摇曳的霍辛，又看了看手中罗盘与脚下祭坛。

他并未立刻出手救助。霍辛的状态，已是道尽灯枯，非药石可医，强行续命，反而是一种折磨。

“汝之使命，吾已知晓。”陈凡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此间之事，后续由我接掌。汝，可安心去了。”

霍辛浑浊的眼中，猛地爆发出最后一丝明亮的光彩，那是一种夙愿得偿、重任有托的释然与激动。他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个极其轻微、却充满感激的点头动作。

随即，他眼中光芒彻底散去，头颅缓缓垂下，气息终绝。

在他坐化的瞬间，身下的祭坛光芒微微一盛，随即缓缓收敛，将最后的力量彻底封存于核心那团“寂灭之种”外围，完成了最后的加固。

陈凡静立片刻，对着霍辛的遗骸微微颔首，以示对这位孤独守望者的敬意。

他抬手，一道混沌气流卷住霍辛的遗骸与那面罗盘，将其送入“北辰”星舰妥善安置。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祭坛核心。

这“寂灭之种”，是隐患，亦是上一个轮回纪元留下的“遗产”。如何处理，需要慎重。

是就此彻底封印，还是……尝试理解、乃至吸收其蕴含的纪元寂灭之道，进一步完善自身的混沌轮回？

陈凡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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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之巅。

水镜之中，映照出陈凡面对祭坛，静默思索的景象。

金书老头书页轻颤，金光流转：“寂灭之种……上个纪元的残留？这东西可有点烫手啊。彻底毁了可惜，留着又是隐患。小子会怎么做？”

虚空之中，陈长安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兴趣，望向水镜中的陈凡。

“纪元余烬，寂灭道果……”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且看汝，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