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尘缘未了，归家族（1 / 2）

新生星云的演化，在陈凡眼中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星辰凝聚，星轨初定，简单的元素在引力和原始能量的作用下，开始孕育最初的生命悸动。他于此静观千年，见证了混沌如何一步步走向秩序，死寂如何萌发生机，这对已然圆满的混沌大道，又是一番别样的印证。

千年后，他心有所感，目光从那片已然诞生数颗生命星辰的年轻星域收回，投向了宇宙中一个既熟悉又因岁月流逝而略显陌生的方向。

北玄仙域，长生世家，陈家。

那里，是他此世因果的起点，是血脉的源头。尽管他早已超脱，屹立于星海之巅，执掌平衡权柄，但那份源自生命最初的羁绊，并未因境界的超然而彻底断绝。道途愈是高远，反而愈发理解“缘起”的珍贵。

“尘缘虽浅，亦需了却。”陈凡轻语一声，“北辰”星舰悄然调转方向，不再进行无目的的星海巡游，而是划破虚空，径直朝着北玄仙域而去。

以他如今之能，跨越无尽星域不过瞬息之间。

当“北辰”星舰无声无息地穿透北玄仙域的世界壁垒，悬停于长生陈家祖地上空时，并未引起任何警觉。陈凡收敛了所有气息，便如同融入了这片天地，若非亲眼所见，即便陈家那位修为最高的老祖，也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他俯瞰着下方。

与他离去时相比，长生陈家愈发鼎盛。祖地范围扩大了数倍，灵山连绵，宫阙万千，阵法光芒如同繁星般点缀，气象万千。族中子弟数量庞大，气息强横者不在少数，显然在他离开的漫长岁月里，家族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然而，在这片繁华之下，陈凡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谐。

家族的气运虽盛，却隐隐透着一股“浮华”与“焦躁”。年轻子弟中，急功近利者众，沉心悟道者稀。几位主事的长老身上，缠绕着不少因果业力，显然为了家族扩张，手段并非全然光明。更深处，家族气运与这片天地的连接，似乎被某种外力隐隐牵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傀儡”般的滞涩感。

“看来，纵是长生世家，也难逃盛极而衰，外力觊觎的轮回。”陈凡微微摇头，并无意外，亦无怒意。这只是宇宙间无数兴衰故事的一个缩影。

他并未直接现身，而是如同一个幽灵，漫步在熟悉的祖地之中。

他走过自己当年居住的、如今已被列为禁地、精心保护起来的简陋小院；

他看过家族祠堂中，那被供奉在最高处、雕刻得威严无比、却与他本人气质迥异的玉石雕像；

他听过一些年轻子弟在演武场上，以他之名互相激励，却又对他真正的经历与道途一无所知，只知“陈家出了个了不得的老祖”的模糊传说；

他也感知到了祖地深处，那片被重重禁制封印的秘境中，陈家当代几位真正核心的老祖，正在为如何应对一个逐渐蚕食家族利益的邻近超级势力而愁眉不展，其中一人甚至提议，欲动用“禁忌之法”，唤醒某件损伤家族底蕴的古老法器，以作威慑。

陈凡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如同观看一幕与己相关的戏剧。

最终，他的脚步停在了家族祖祠之外。

恰在此时，一群衣着华贵、气息骄纵的年轻子弟拥簇着一位身着云纹锦袍、面色倨傲的陌生青年走来。那青年并非陈家族人，其衣角绣着一个火焰徽记，正是那邻近超级势力“焚天谷”的标志。

“陈家长老会还没商议出结果吗？”锦袍青年语气不耐，对着守祠的陈家老者颐指气使，“我焚天谷的耐心是有限的！那片蕴藏‘星辰泪金’的星域，必须归我们所有！否则，哼……”

守祠老者面色难看，却敢怒不敢言。周围一些陈家年轻子弟更是面露愤慨，却又慑于对方身份与实力，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稚嫩却带着倔强的声音响起：

“那星域明明是我们陈家先发现的！凭什么要让给你们焚天谷！而且……而且我们家陈凡老祖宗若在，定不会让你们如此嚣张！”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约莫十来岁、修为仅筑基期、衣衫甚至有些洗得发白的少年，正握紧拳头，涨红着脸喊道。他似乎是家族中旁系甚至地位较低的子弟。

“哦？”焚天谷青年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地扫过那少年，“陈凡？就是那个不知道多少年前失踪、是死是活都没人知道的老家伙？拿一个死人来吓唬我？”

他话音未落，忽然感觉周身一寒，仿佛被什么无法言说的存在注视了一般，那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让他瞬间僵住。

不仅是他，在场所有人，包括祖祠深处正在商议的几位陈家老祖，都在这一刻心神剧震，感受到一股浩瀚如星海、却又温和无比的意志，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