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协议终焉，星环余烬（2 / 2）
“要塞核心已毁！整体结构正在崩溃！立刻撤离！重复，立刻撤离！”清风强忍着丹药副作用开始反噬带来的虚弱感与剧痛，声音嘶哑却无比清晰地通过神识传音，响彻在每一个幸存队员的脑海中。
“混沌号已突破外围防御，抵达穹顶缺口正上方！接应通道已建立！快上来！”逻辑贤者07的分身指引着方向，语气也带着一丝急促。
幸存下来的影刹、赤鸾、石敢当等突击队员，相互搀扶着受伤的同伴，拖着疲惫不堪、几乎到达极限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求生意志，以最快的速度冲向球形大厅穹顶上那道被清风之前一剑噼开的巨大裂口。清风则留在最后，强行运转所剩不多的混沌之力，撑开一片相对稳定的力场，勉强抵挡住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爆炸冲击波和坠落的巨大晶体碎块，为队员们争取着宝贵的撤离时间。
当最后一名受伤的队员被同伴拖着，艰难地穿过缺口，被等候在外、垂下牵引光束的混沌号接应上去之后，清风才深吸一口气，身影化作一道略显暗澹的混沌流光，冲天而起，在身后球形大厅彻底被爆炸的火光吞没的前一刹那，险之又险地冲出了这座死亡要塞的核心区域。
他的双脚刚刚落在混沌号剧烈颠簸的甲板上，甚至来不及站稳，身后那庞大如小型行星般的晶体要塞，便发生了最终极、最猛烈的能量殉爆！
轰隆隆隆隆隆——！！！！！！！！！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爆炸发生了！仿佛有一颗恒星在要塞核心被点燃！炽烈到极致的白光瞬间吞噬了一切，将这片死寂的破碎星环照耀得如同白昼！巨大的晶体结构在无法形容的能量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玻璃制品般，分崩离析，化作无数燃烧着、熔融着的碎片，以超越第三宇宙速度向着宇宙的四面八方疯狂激射！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毁灭的潮汐，一圈圈扩散开来，所过之处，那些漂浮在附近的星骸、小行星，如同被投入火中的纸片，瞬间汽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混沌号早已将护盾强度提升至理论最大值，但在如此近的距离面对如此恐怖的爆炸冲击，依旧如同暴风雨中飘摇的一叶扁舟，被能量巨浪抛飞、翻滚，护盾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光芒急剧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舰内警报声响成一片，所有人都死死抓住身边的固定物，感受着这毁天灭地的威力，脸色苍白。
不知过了多久，那毁灭性的能量风暴才渐渐平息。混沌号终于勉强稳住了船身，所有人都心有余季地冲到舷窗后，望向爆炸的中心。
那里，原本庞大无比的晶体要塞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仍在剧烈燃烧、不断发生次级爆炸的、由熔融晶体和扭曲金属构成的毁灭星云。无数的碎片如同一场永恒的流星雨，洒向破碎星环的深处。
劫后余生的队员们，默默地看着这片由他们亲手缔造的终极毁灭景象，心中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战胜强敌、摧毁邪恶据点的胜利喜悦；有对在战斗中牺牲的同伴的深切悲伤与怀念；更有对“观测者”所展现出的、远超想象的科技水平与那种冰冷无情的“同化”理念的深深忌惮与凛然。
“我们……成功了吗？”赤鸾扶着被能量灼伤、缠着绷带的肩膀，望着窗外的毁灭景象，声音有些沙哑地轻声问道，似乎仍不敢相信他们真的做到了。
“从战术目标上看，任务完成。要塞主脑及同化协议载体已被彻底摧毁，这个‘观测者’的重要前沿节点已被拔除。”逻辑贤者07的电子音响起，进行着冷静的分析评估，“但从战略层面看，无法确定‘观测者’是否在此地留有数据备份，或者是否还存在其他类似的、甚至更高级的据点。而且，此次行动动静巨大，我们很可能已经彻底暴露在‘观测者’的视线之下，未来的报复性打击风险极高。”
清风点了点头，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变得极其紊乱虚弱，那是焚天爆元丹副作用全面爆发的征兆，他的修为此刻甚至跌落到了比服用丹药前更低的谷底。他强撑着身体，看向窗外那片仍在燃烧的废墟，沉声道：“无论如何，我们摧毁了它们经营许久的一个重要据点，获取了关于‘同化协议’的第一手宝贵情报，也向它们证明了，秩序文明，并非它们可以随意‘观测’、‘调试’甚至‘同化’的温顺羔羊！敢于伸出爪牙，就要有被斩断的觉悟！”
他顿了顿，压下喉咙涌上的腥甜感，继续下令，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逻辑贤者，立刻派遣所有可动用的探测单元，尽可能收集要塞崩溃时散逸到空间中的残留数据流，哪怕是碎片化的信息，也可能包含关于‘观测者’技术路线、组织结构或下一步计划的关键线索！心语者，尝试安抚此片星域因爆炸而产生的剧烈灵能残响与负能量场，看看能否从宇宙的‘记忆’中，找到更多关于这个据点建立之初或‘观测者’起源的蛛丝马迹。舰队全体，立刻进行损害管制检查，优先救治伤员，清点损失，补充能量，准备返航！”
“明白！”
“指令已下达。”
“医疗组已就位！”
残存的舰队开始高效地运转起来。尽管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但此战的意义无疑是重大而深远的。他们不仅用铁与血验证了“观测者”的存在及其“同化”文明的可怕威胁，更获得了与其尖端造物正面交战的第一手宝贵资料，尤其是关于“同化协议”的运行机制和弱点，这对于未来研发反制手段至关重要。
清风在影刹的搀扶下，回到舰桥专属的静室。他立刻服下数颗早已准备好的、用于稳定伤势、缓解丹药反噬的顶级圣药，盘膝坐下，全力运转混沌造化诀，引导体内残存的混沌之气，艰难地修复着几乎千疮百孔的经脉与神魂。
内视自身，情况不容乐观。焚天爆元丹的副作用极其霸道，没有数月甚至数年的精心调养，恐怕难以恢复旧观。然而，福祸相依。在经历了如此极限的压榨与生死之战后，他丹田内那枚混沌道种，虽然光芒暗澹，却似乎变得更加凝练、纯粹，对“寂灭”、“归墟”、“腐朽”等终结真意，乃至刚刚在战斗中触摸到的那一丝“开天”创世意境，都有了更深层次、更贴近本源的领悟。这是一种源于生死边缘的蜕变，是任何闭门苦修都无法获得的宝贵积淀。他感觉自己的“道基”，在破而后立中，反而变得更加坚实和广阔。
“观测者……同化协议……”清风缓缓睁开眼，混沌色的眼眸深处是疲惫，却更有着看透迷雾的冷静，“这恐怕，仅仅是一场漫长战争的开端。”
他深知，经此一役，秩序同盟与神秘莫测的“观测者”之间的战争，将再也无法隐藏在幕后。冲突已经由暗转明，未来的道路，必将充满更多的鲜血、牺牲与难以预料的挑战，但也必将更加波澜壮阔，决定着已知星海无数文明的命运。
在清风的命令下，混沌号引领着伤痕累累、但旗帜依旧飘扬的残存舰队，调整好航向，主引擎喷射出稳定的光芒，开始驶离这片依旧被毁灭性能量余波和悲伤笼罩的星域，踏上了返回秩序世界、返回炎煌天朝的漫长归途。
然而，就在那场终极殉爆将晶体要塞绝大部分结构都化为宇宙尘埃的最核心区域，一块约莫拳头大小、通体暗沉、布满蛛网般裂痕、毫不起眼的黑色晶体碎片，却在爆炸的混乱能量乱流中，未被彻底湮灭。它仿佛具有某种奇特的惰性，沿着一条极其诡异、违背物理常识的轨迹，悄无声息地划过黑暗，最终隐没入了破碎星环更深处、那片连最先进的探测器都无法触及的、绝对的、永恒的黑暗深渊之中。碎片内部，一丝微不可察、冰冷到极致的意念，如同陷入了最深沉冬眠的毒蛇，收敛了所有波动，缓缓沉眠，等待着未知的唤醒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