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宫宴惊变，羹中有毒（1 / 2）

中秋月圆，桂子飘香。紫禁城内，为彰显天家团圆、与民同乐之意，特设宫宴于乾清宫前宽阔的丹陛广场之上。虽因太子禁足、朝局微妙之故，气氛不似往年那般全然轻松，但琉璃灯盏高悬，丝竹管弦悠扬，御膳珍馐流水般呈上，依旧维持着帝国最高规格宴饮的盛大与堂皇。

百官依品阶列坐，宗室勋贵，文武重臣，皆在其列。皇帝端坐于最高处的御座，左右下首分别是凤冠霞帔的皇后与几位有头脸的妃嫔。月光与灯火交融，映照着一张张或真诚、或恭谨、或心怀鬼胎的面容。

谢砚之与云映雪的位置，被安排在勋贵一列颇为靠前之处。谢砚之一身国公常服，玄色为底，金线绣麒麟，面容冷峻，于这喧闹宴席中自成一片生人勿近的冰寒地带。云映雪则身着“护国夫人”礼服，妆容得体，姿态娴雅，只是那双清亮的眸子偶尔掠过场中众人时，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度。

宴至中巡，气氛在御酒与佳肴的催化下，似乎热络了些许。内侍监高声唱喏，呈上今夜一道御赐珍品——“八珍羹”。此羹以鲍、参、翅、肚等八种顶级海陆珍馐，辅以秘制高汤，文火慢炖而成，乃是宫宴上象征恩宠的例菜，通常只赐予少数位高权重或得圣心者。

两名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将一份盛在金边白玉碗中的八珍羹，端至谢砚之的案前。与此同时，御座之旁，同样的一份，也被奉至皇帝面前。

“陛下念及镇国公巡海辛劳，特赐八珍羹，以示慰勉。”内侍监尖细的声音带着讨好的笑意。

按礼制，臣子需起身谢恩，而后食用。谢砚之神色平淡，依礼起身，对着御座方向躬身：“臣，谢陛下赏赐。”

皇帝此刻心情似乎不错，隔着不远的距离，对着谢砚之微微颔首，甚至难得地露出了些许笑意，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随即，皇帝自己也拿起了汤匙，似乎打算品尝这碗御厨精心炮制的佳肴。

一切都循着惯例，并无任何异常。

谢砚之落座，正准备执起汤匙。坐于他身侧的云映雪，目光无意间扫过那碗热气氤氲的八珍羹，鼻尖微微一动，似乎嗅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往常羹汤鲜香的、若有若无的杏仁般的气味。她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几乎是出于某种本能的警觉，放在桌下的手，轻轻扯了一下谢砚之的衣袖。

谢砚之动作微微一顿。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

“呃啊——！”

御座之上，猛地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极其痛苦的闷哼！

所有人惊骇望去，只见方才还面带笑意的皇帝，此刻竟脸色骤变，一手死死捂住腹部，额头上青筋暴起，另一只手打翻了面前的玉碗，滚烫的羹汤泼洒在明黄的龙袍上，他也浑然不觉！他张开口，似乎想说什么，却猛地俯身，“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暗红色的、触目惊心的血液！那血液溅落在御案之上，甚至带着些许黑色的凝块！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