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集《因人制宜》(2 / 2)
他拿起那束给老者的草药,指着其中的生姜和红枣:“这两味药就像给青石板垫上的木橇,生姜温胃,红枣补气血,能帮着药力在老者体内行得更顺畅,既不会伤了他本就虚弱的正气,又能让麻黄、桂枝的辛温之力透达全身。”
孩童的母亲捧着两束草药,指尖微微发颤:“我…我记下了。只是这药量差了这么多,我怕记错了。”
“我陪你去煎药吧。”轩辕站起身,目光掠过祖孙俩痛苦的神情,“正好让族里的年轻人也看看,同一种病,对着不同的人,该怎么拿捏这用药的分寸。”
药庐里弥漫着草药的香气。轩辕亲自给孩童煎药时,特意用了陶罐,火候调得极微,药汁在罐里轻轻翻滚,像孩童浅浅的呼吸;给老者煎药时,换了个深腹的瓦锅,火候调得猛了些,药汁咕嘟咕嘟地沸腾着,泛起细密的泡沫,仿佛要把积攒的寒气都蒸腾出去。
孩童喝药时皱着眉,药汁刚入喉就咳了两声,却还是乖乖地把小半碗药喝了下去。轩辕让他母亲抱他到炕上躺着,盖好薄被,又在他枕边放了个陶罐,里面盛着温水:“若出汗多了,就给他抿两口温水,别让津液亏了。”
转向老者时,轩辕端着药碗的手更稳了。老者喝药时很费力,药汁顺着嘴角往下淌,轩辕就用布巾一点点擦去,轻声哄着:“喝下去就舒坦了,像晒着太阳暖身子似的。”一碗药喝了近一炷香的功夫,老者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原本发青的嘴唇竟透出了点淡红。
“这就对了。”岐伯不知何时站在药庐门口,看着老者微微舒展的眉头,“孩童喝药后汗出如珠,是邪气从表而解;老者汗出如露,是正气渐复,寒气慢慢化开,这都是好兆头。”
到了傍晚,孩童的烧退了大半,已经能坐起来吃小半碗稀粥了,只是还偶尔咳两声,声音却清亮了许多;老者虽然还没完全好,但喘息明显平顺了,能靠着墙坐一会儿,眼神也有了神采。
孩童的母亲提着一篮刚蒸好的粟米糕来谢,眼里的泪珠子直打转:“若不是轩辕首领和岐伯先生分着用药,我真不知道这祖孙俩要遭多少罪。以前总以为病了就用一样的药,哪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讲究。”
轩辕接过粟米糕,分给围观的族人,目光落在夕阳下的药田上——田埂边的蒲公英长得正盛,有的刚冒芽,有的已结了绒球,同是一种草,生长的阶段不同,模样和用处也不同。
“人就像这草木,”轩辕的声音被晚风吹得很远,“年少时如新芽,得细心呵护,用药不能过猛;年老时如老树,得用心滋养,用药得有足够的力道。不止老少不同,男女有别,胖瘦有异,甚至性子急缓不同,用药都得变。这治病的道理,说到底就是顺着人的本性来,让药和人能合得来,才能把病治好。”
岐伯在一旁补充道:“就像这风寒症,若是壮汉得了,用药还得再重些;若是孕妇得了,有些药就得避开。这‘因人制宜’四个字,看着简单,实则要把人的体质、年龄、性情都装进心里,才能拿捏好那一分一毫的分寸。”
暮色渐浓时,药庐的灯光亮了起来。轩辕在竹简上写下今日的感悟,笔尖划过竹片的沙沙声里,藏着对生命的敬畏——同一片天地,养出千万种人;同一种疾病,得有千万种治法。这不是医术的复杂,而是医者对每一个生命最深沉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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