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短暂的喘息：代价与反思（1 / 2）

林不凡那一声仿佛要撕裂灵魂的咆哮，以及随之而来、吞噬一切的绝对黑暗与死寂，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又仿佛只过了一瞬。

当那剥夺一切感知的极致黑暗如潮水般退去，当耳边那湮灭一切声音的绝对寂静被细微的、如同风穿过废墟缝隙的呜咽声所取代，林不凡的意识才如同溺水者浮出水面般，猛地“挣扎”着回归。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牵扯着全身每一处神经，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重载卡车反复碾过，又像是从万米高空坠落，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灵魂深处传来难以形容的空虚和灼痛，那是过度透支本源、甚至触及生命核心的后遗症。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绝对的死寂与破败。

之前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怪物的嘶吼声、能量的轰鸣声，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大战过后坟场般的宁静。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焦糊味、臭氧味以及一种……空间被强行撕裂后又勉强弥合产生的、类似铁锈和尘埃的怪异气味。

他发现自己半躺在一个巨大的、边缘呈放射状龟裂的焦黑坑洞底部。坑洞的规模大得惊人，几乎将原本“不凡百货”废墟的核心区域彻底抹去。抬头望去，原本被各种能量渲染得光怪陆离的天空，此刻也显得异常“干净”，只有主神空间那永恒不变的、缺乏生机的纯白背景，以及几道巨大的、正在缓缓蠕动愈合的空间裂痕，如同丑陋的伤疤。

（结……结束了？）

（那个合体技……把敌人都……干掉了？）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感觉身体像是不属于自己，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只能勉强转动眼球，看向四周。

坑洞边缘，或躺或靠着许多身影，都是熟悉的伙伴，但……状况极差。

苏倾城就趴伏在他身边不远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原本柔顺的长发沾满了灰烬和干涸的血迹，那双曾指挥若定的眼眸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为了维持最后的链接和精神传递，几乎耗尽了心力。

稍远些，零的机械躯体表面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裂纹和灼烧痕迹，多处装甲脱落，露出感器偶尔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光芒，表明她尚未完全停机。

艾莎靠在一块焦黑的巨石旁，周身那永恒的寒气几乎消散殆尽，嘴唇冻得发紫，身体微微发抖，仿佛随时会彻底冰封。真琴躺在不远处，周身雷光彻底熄灭，脸色灰败，胸口只有微弱的起伏。风芷手臂和脸颊的灼伤看起来更加可怖，她蜷缩着，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林檎原本翠绿的长发几乎全白，气息奄奄，仿佛生命力已经枯竭。满依旧昏迷不醒，脸色惨白。魅影和影璃的身影淡薄得几乎要融入阴影，若隐若现。

老罗断了一臂，用破布草草包扎着，靠坐在坑壁，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小叮当不知所踪，或许已在那最后的冲击中……存活下来的轮回者，放眼望去，十不存一，且个个带伤，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麻木与更深沉的绝望。

（代价……太大了……）

（这就是……最后一搏的结果吗……）

（只是……换来了片刻的喘息……）

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悲伤，如同冰冷的巨石，压在林不凡的心头，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看着身边这些为了守护彼此而拼尽一切的挚爱和伙伴，看着这惨烈的景象，胜利（如果这能算胜利的话）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钻心的痛楚。

（不对……这样不对……）

（就算我们再爆发一次、两次……结果可能还是一样……）

（敌人……太多了……太强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