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神明手段（2 / 2）

张果果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在回忆什么：“夜枭的初衷，是于黑暗中为那些无处可去的人寻一条生路，是反抗不公，而非……成为某个隐秘组织麾下，制造混乱、攫取资源的爪牙。叶鼎先，这些年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早已背离了我们最初立下的誓言。”

“我背离初衷？！”叶鼎先像是被戳到了痛处，猛地激动起来，低吼道，“你以为我想吗？！当年拜神会的人找上门来，威逼利诱！你这个名义上的首领倒好，直接当了甩手掌柜，跑得无影无踪，将偌大一个烂摊子丢给我！我若是不听从他们的摆布，不满足他们的要求，我早就死在他们的酷刑之下了！夜枭也早就被连根拔起了！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面对叶鼎先的控诉，张果果脸上并无丝毫愧疚之色，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缓缓说道：“路，是自己选的。你若肯早早放权，解散夜枭，或者干脆玉石俱焚，拜神会的牢笼，也未必能束缚住你。说到底，还是你心中的贪欲，对权力、对力量、对永生的贪欲，让你选择了妥协，并且……乐在其中。”

叶鼎先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时语塞。张果果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精准地剖开了他内心最深处的伪装。

陆隐在一旁冷眼旁观，看来这夜枭内部还有不少陈年旧账和隐情。不过他对此毫无兴趣，在他看来，叶鼎先此人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他忍不住出声提醒道：“现在不是闲聊叙旧的时候，反派往往死于话多。同样，若是正派话多，反派早晚能找到机会逃走。能杀就尽快杀了吧，他身上背负的人命，恐怕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张果果闻言，转头对陆隐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我亲爱的朋友，你说得对，简洁有效才是真理。”

他不再多言，优雅地抬起右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啪！

声音不大，却仿佛某种开关被触发。

刹那间，陆隐只觉得眼前景象天旋地转！原本晴朗的天空、下方的城市废墟瞬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燃烧着幽紫色火焰的炼狱！脚下是滚烫的岩浆河流，无数扭曲、狰狞、散发着暴戾气息的怪物和难以名状的诡异生灵，如同潮水般从岩浆中、从虚空中涌现，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它们的目标明确——悬浮在炼狱中央的叶鼎先！

然而，面对这如同末日般的恐怖景象，叶鼎先的反应却极其诡异。他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丝毫痛苦或恐惧的表情，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迷醉的舒爽？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这些扑上来的怪物，任凭它们锋利的爪牙撕扯自己的血肉，吞噬自己的神魂！

陆隐皱紧了眉头，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叶鼎先的表现太反常了！这幻境虽然逼真，但以他七阶的心智，绝不可能毫无抵抗，甚至……享受？

可眼前的一幕却又如此真实，他看到叶鼎先的血肉被一块块撕下，看到他的神魂被那些怪物分食，看到他在无尽的痛苦（？）中，最终化为了一具森森白骨，悬浮在炼狱之中。

就在这时，张果果又打了一个响指。

啪！

幻象如同潮水般退去。天空依旧是那片天空，下方依旧是那片废墟。而叶鼎先，仍旧保持着悬浮在空中的姿势，甚至连脸上那最后一丝诡异的“舒爽”表情都还残留着。

但是，他双眼瞳孔已然涣散，周身再无一丝生命气息和神力波动。

气绝身亡！

一位强大的七阶神使，夜枭后生派的首领，就在这无声无息之间，彻底陨落！

陆隐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种杀人手段，简直闻所未闻，诡异到了极点！没有惊天动地的对轰，没有惨烈无比的搏杀，只是一个响指，便让一位七阶强者在幻境中“心甘情愿”地走向死亡！这已经不是强大可以形容，这近乎……神明的手段！

张果果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轻轻掸了掸燕尾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着震惊的陆隐，温和地说道：“世间万物，不成神，则皆为蝼蚁。任凭你境界再高，力量再强，在真正的‘规则’与‘本源’面前，依旧脆弱不堪。”

陆隐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看向张果果，忍不住问道：“你……成神了吗？”

张果果却笑着摇了摇头，感慨道，“成神何其难哉！”

陆隐无语，即便张果果没成神，也绝对到了八阶甚至九阶修为，毕竟他现在的神明之眼望向张果果，反馈回来的，依旧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迷雾，看不透丝毫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