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被记住的小习惯（1 / 2）
深秋的风卷着细碎的银杏叶，敲了敲寰宇科技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又悄然滑走。上午九点的办公区已经褪去了清晨的慵懒，键盘敲击声、文件翻动声、偶尔传来的低声交谈声，交织成一首属于职场人的忙碌序曲，而林晓妍的工位，无疑是这场忙碌中最紧绷的一环。
项目进入最终验收阶段的消息，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整个项目组每个人的心头。对于林晓妍而言，这份压力具象成了桌上堆得半人高的文件、电脑里密密麻麻的待打印清单，以及手腕上那只被她反复摩挲、早已失去温度的手表——指针每跳动一下，就意味着验收的deadle又近了一分。作为项目组的行政兼后勤支撑，她包揽了所有纸质材料的整理、打印、装订工作，这份看似琐碎的差事，却容不得半点差错。验收组的专家们向来严谨，每一份文件的格式、页码、装订顺序，甚至是纸张的质感，都可能成为他们考量项目细节的标尺。
林晓妍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抬手将额前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长时间低头对着电脑整理文件，她的颈椎早已发出了无声的抗议，转动时会传来轻微的酸胀感，但她只是咬了咬下唇，又重新将目光投向电脑屏幕。屏幕上，Excel表格里罗列着近百份待打印文件的名称，从项目立项报告、可行性分析，到每一次的会议纪要、数据报表，密密麻麻的文字像一群拥挤的蚂蚁，看得人眼花缭乱。她深吸一口气，指尖落在鼠标上，小心翼翼地筛选出今天上午必须完成的三十份核心文件，逐一核对文件名和版本号，生怕因为一时疏忽，打印出错误的版本，耽误整个验收进度。
“晓妍，上午的会议纪要打印好了吗？张经理等着用呢。”邻座的同事陈萌端着一杯热咖啡走过，脚步匆匆，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
林晓妍头也没抬，指尖依旧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快好了，还差最后两份，打印完我马上给你送过去。”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昨晚加班到十一点，整理完所有文件的电子版，今天一早七点就到了公司，连一杯热豆浆都没来得及喝。
陈萌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这验收阶段真是把人熬得够呛。对了，打印室的白色打印纸好像快用完了，我刚才去看了一眼，只剩下小半摞了，你要是打印得多，可得提前跟行政部说一声。”
“我知道了，谢谢萌姐。”林晓妍点点头，心里却泛起一丝无奈。她有个坚持了很多年的小习惯，打印重要文件时，一定要用浅灰色的纸张，而不是公司常备的白色打印纸。这个习惯源于她刚参加工作时的一次教训——那时她还在一家小型创业公司，负责打印一份给甲方的项目方案，用的是普通的白色打印纸。甲方负责人拿着方案看了不到半小时，就揉着眼睛说纸张反光太严重，长时间阅读眼睛疲劳，甚至因此质疑他们公司做事的细致程度。那一次，项目最终没能拿下，而林晓妍也从此记住了这个教训。
后来她换了工作，来到寰宇科技，依旧保持着这个习惯。浅灰色的纸张不像白色那样刺眼，柔和的色调能很好地缓解视觉疲劳，哪怕是长时间盯着文件逐字核对，眼睛也不会像看白色纸张那样干涩酸胀。而且，浅灰色的纸张自带一种沉稳、专业的质感，打印出来的文字清晰却不突兀，无论是给领导审阅，还是交给验收组，都显得格外用心。只是这个习惯太过小众，市面上大多是白色打印纸，公司的常备耗材也清一色是A4白色打印纸，每次她需要打印重要文件，都要提前一两天跟行政部的李姐打招呼，麻烦她们特意采购一批浅灰色的纸张。
行政部的李姐总是笑着调侃她：“晓妍啊，也就你对纸张这么讲究，别人打印文件都是有纸就用，哪像你，还要特意指定颜色。”每次听到这话，林晓妍都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说：“李姐，主要是重要文件要反复看，浅灰色的纸看着舒服，也显得咱们工作做得细致。”李姐虽然觉得麻烦，但也理解她的用心，每次都会按时帮她采购，只是偶尔也会抱怨一句：“这浅灰色的纸不好找，有时候还要跑好几个文具店才能买到。”
林晓妍整理完待打印的文件，将电脑里的文档逐一导出，保存到U盘里。她起身时，双腿因为长时间久坐而有些发麻，她轻轻跺了跺脚，活动了一下脚踝，又伸手拎起桌上的文件袋——里面装着已经整理好的文件原稿，需要和打印出来的版本逐一核对。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身影纤细而挺拔，步履匆匆却沉稳，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扎实。
打印室在办公区的尽头，距离她的工位有近百米的距离。一路上，她遇到了几个项目组的同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眼神坚定。“晓妍，又去打印文件啊？”“是啊，赶进度呢。”简单的寒暄后，大家又各自投入到忙碌中，没有人停下脚步，也没有人留意到林晓妍手里文件袋的细节，更没有人知道，这个总是默默忙碌、做事一丝不苟的姑娘，对打印纸有着特殊的偏爱。
走到打印室门口，林晓妍下意识地抬手推了推虚掩的门，一股淡淡的墨香夹杂着纸张的清香扑面而来，这是她熟悉的味道，每次闻到，都会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打印室里很安静，只有两台打印机低沉的嗡鸣声，一台正在打印着文件，纸张从出纸口缓缓送出，堆叠成整齐的一摞。
林晓妍走到自己常用的那台打印机前，习惯性地弯腰查看纸张托盘，准备像往常一样，先确认一下是否有白色打印纸，再盘算着下午要不要再跟李姐提醒一下，采购一批浅灰色的纸张。可就在她的目光落在托盘旁的纸架上时，她的动作猛地顿住了，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僵在原地。
纸架上，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摞浅灰色的打印纸。纸张的颜色是那种恰到好处的浅灰，不深不浅，在打印室柔和的日光灯下，泛着细腻而温润的光泽，正是她一直偏爱的那种型号和质地。纸张的边缘修剪得整整齐齐，没有丝毫褶皱，显然是刚采购回来不久，还没被人使用过。
林晓妍愣了足足有十几秒，眼睛微微睁大，脸上写满了诧异。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浅灰色的纸张，细腻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真实得不像幻觉。她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是李姐刚好采购了？可她昨天下午才跟李姐提过，李姐说最近文具店缺货，可能要两三天才能买到，怎么今天一早就有了？
她又仔细看了看纸架，浅灰色的纸张旁边，依旧放着小半摞白色打印纸，显然是昨天剩下的。难道是行政部特意加急采购的？可就算加急，也不至于这么快吧。林晓妍心里充满了疑惑，却又难掩一丝窃喜——有了这摞浅灰色的纸张，她今天上午的打印工作就能顺利推进，再也不用像往常一样，先打印一部分白色纸张应急，再等着浅灰色纸张到货后重新打印。
她轻轻抽出一叠浅灰色的纸张，放进打印机的托盘里，指尖因为些许激动而微微发凉。打印机嗡鸣着启动，纸张缓缓进入机身，伴随着轻微的“咔哒”声，一份打印好的项目立项报告从出纸口送出。浅灰色的纸张上，黑色的文字清晰工整，字体的墨色与纸张的色调相得益彰，看着格外舒服。林晓妍拿起打印好的文件，凑近看了看，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连日来的疲惫，似乎在这一刻消散了大半。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林晓妍都泡在打印室里。打印机不停歇地工作着，浅灰色的纸张一份份被打印出来，她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核对打印文件与原稿的内容，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打印好的文件按顺序整理好，叠放整齐。阳光透过打印室的窗户，慢慢移动着位置，从清晨的微凉，变得渐渐温暖，落在她的发顶，落在她手边的浅灰色纸张上，勾勒出一层柔和的光晕。
偶尔有同事来打印文件，看到纸架上的浅灰色打印纸，都会好奇地问一句：“咦，咱们公司什么时候采购了这种浅灰色的纸？以前不都是白色的吗？”
林晓妍每次都会笑着回答：“我也不太清楚，早上来的时候就有了，可能是行政部特意采购的吧。”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还有几分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期待——她隐隐觉得，这摞浅灰色的纸张，或许不仅仅是行政部加急采购那么简单。
中午时分，办公区的忙碌稍稍缓和了一些，同事们陆续起身去餐厅吃饭，林晓妍却依旧留在打印室里。她看着桌上已经整理好的二十几份文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又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肚子也传来了轻微的饥饿感。她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将剩下的浅灰色纸张仔细地放回纸架上，又将打印机关掉，才拎着文件袋，缓缓走出打印室。办公区里只剩下零星几个同事还在忙碌，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她的脚步声，清脆而孤寂，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
餐厅里人声鼎沸，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林晓妍却没什么胃口。她随便打了一份青菜和一碗米饭，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慢慢咀嚼着，心里却一直在想着打印室里那摞浅灰色的纸张。她想起李姐昨天无奈的语气，想起自己每次采购浅灰色纸张时的麻烦，又想起今天早上看到那摞纸张时的惊喜，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着，暖暖的，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她拿出手机，犹豫了片刻，还是给行政部的李姐发了一条消息：“李姐，麻烦问一下，打印室里的浅灰色打印纸，是您今天加急采购的吗？太感谢您了，帮了我大忙。”
消息发出去后，过了十几分钟，李姐才回复：“不是我采购的呀晓妍，我昨天跟你说的那家文具店还是没货，我正打算下午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呢。怎么，打印室里有浅灰色的纸了？”
看到李姐的回复，林晓妍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一顿，心里的疑惑更浓了。不是李姐采购的，那这摞浅灰色的纸张，是哪里来的？难道是其他同事帮忙采购的？可她从来没有跟其他同事提过自己偏爱浅灰色纸张的习惯，除了行政部的李姐，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她放下手机，再也没了吃饭的胃口，随便扒了几口米饭，就收拾好餐盘，起身走出了餐厅。深秋的阳光虽然温暖，却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让她纷乱的思绪稍稍平静了一些。她沿着走廊慢慢走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走廊尽头的总经理办公室——顾宇轩的办公室就在那里。
顾宇轩，寰宇科技的项目总负责人，也是林晓妍的直属领导。他年轻有为，行事沉稳，待人温和却又不失威严，是整个公司上下都十分敬重的人。林晓妍跟着他做项目已经有两年了，在她眼里，顾宇轩是一个极其注重细节、眼光毒辣的领导者。他总能在繁杂的项目中捕捉到最关键的问题，也总能在她犯小错误时，温和地指出，却从不苛责。
只是，顾宇轩平日里工作繁忙，每天要处理大量的文件和事务，还要参加各种会议，很少有时间关注这些琐碎的小事。林晓妍实在无法想象，这摞浅灰色的纸张，会和他有什么关系。她甩了甩头，暗自责怪自己想太多——顾总那么忙，怎么可能会留意到她用什么颜色的打印纸呢？或许，是行政部的其他同事无意间采购的吧。
下午的工作依旧忙碌。林晓妍将上午打印好的文件逐一装订成册，每一份都用黑色的装订夹固定好，再贴上标签，标注好文件名称和页码。她的动作细致而认真，指尖捏着装订夹，轻轻用力，将纸张固定得严严实实，生怕出现松动的情况。偶尔遇到纸张边缘不整齐的情况，她都会拿出剪刀，小心翼翼地修剪平整，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瑕疵。
同事们都说，林晓妍做事太过较真，有些时候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但只有林晓妍自己知道，这不是较真，而是对工作的负责，也是对自己的负责。她出身普通家庭，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努力，她格外珍惜这份工作，也格外在意每一个工作细节。她始终相信，细节决定成败，尤其是在这样重要的项目验收阶段，任何一个微小的疏忽，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办公区里的同事们陆续下班，原本喧闹的办公区，渐渐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林晓妍和少数几个同事还在加班，灯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映在办公桌上，显得格外孤寂。
林晓妍揉了揉僵硬的手腕，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城市，写字楼的灯光次第亮起，像一片璀璨的星河。她看了看桌上还剩下的十几份待装订的文件，深吸一口气，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顾宇轩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西装，领带微微松开，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显然也是刚开完会回来。他的目光扫过办公区，最终落在了林晓妍的工位上，脚步顿了顿，然后缓缓走了过来。
“还在忙？”顾宇轩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打破了办公区的寂静。
林晓妍听到他的声音，身体微微一僵，连忙抬起头，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丝拘谨的笑容：“顾总，您还没走？我还有十几份文件没装订完，想今天晚上加班把它们做完，免得明天耽误进度。”
顾宇轩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桌上的文件上，看到那些用浅灰色纸张打印装订的文件，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验收的材料很重要，不过也不用太着急，注意劳逸结合，别累坏了身体。”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关心，不像平日里工作时那样严肃。
“我知道了，谢谢顾总。”林晓妍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一丝慌乱。她和顾宇轩虽然是直属上下级关系，但平日里交流并不多，大多是关于工作上的事情。顾宇轩的突然到来，让她有些紧张，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顾宇轩拉过一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轻轻翻开。浅灰色的纸张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上面的文字清晰工整，装订也十分整齐，没有丝毫褶皱。他翻了几页，嘴角的笑意渐渐明显了一些：“你的工作做得很细致，每一份文件都整理得井井有条，比我预期的还要好。”
听到顾宇轩的夸奖，林晓妍的脸颊微微发烫，心里泛起一丝小小的喜悦。“这是我应该做的，顾总。”她小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两人就着桌上的文件，开始逐一核对。顾宇轩的目光敏锐，总能很快发现文件中的一些细微问题，比如某个页码标注错误，某个字体格式不统一，他都会温和地指出来，然后和林晓妍一起讨论如何修改。林晓妍原本有些紧张，但随着两人交流的深入，她渐渐放松了下来。她发现，顾宇轩虽然看起来威严，但其实非常有耐心，对于她提出的疑问，都会一一细致解答，语气温和，没有丝毫架子。
办公区里很安静，只剩下两人的交谈声和文件翻动的声音。灯光柔和，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纸张的清香，显得格外静谧而美好。林晓妍偶尔抬头，会不经意间对上顾宇轩的目光，他的眼神温和而深邃，像一汪平静的湖水，让人忍不住沉沦。每次遇到他的目光，林晓妍都会飞快地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红晕，心里却像揣了一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办公区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桌上的文件终于核对完毕，林晓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疲惫却欣慰的笑容。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九点半了，连忙说道：“顾总，文件都核对完了，谢谢您留下来陪我一起加班。”
顾宇轩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缓解了一下久坐的疲惫。他看着林晓妍略显疲惫的脸庞，眼底带着几分关切：“辛苦你了，这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剩下的工作明天再做也不迟。”
“不碍事，我再把这些文件装订完就走。”林晓妍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装订夹，准备继续工作。或许是因为长时间加班的疲惫，或许是因为和顾宇轩独处的紧张，又或许是因为心里那份淡淡的悸动，她随口说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感慨：“说起来，今天还挺幸运的。早上去打印室的时候，发现那里刚好有浅灰色的打印纸，真是太方便了，省得我再去麻烦行政部的李姐，还得等她们采购。”
说完这句话，林晓妍并没有多想，只是低头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装订夹。可她没想到，顾宇轩却突然抬眼看她，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语气漫不经心，却又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是我让他们采购的。上次看你打印报告，特意换了浅灰色的纸，知道你习惯用这个。”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林晓妍的脑海中炸开，她的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装订夹“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紧接着，一叠刚整理好的文件也差点从桌上滑落。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扶，指尖却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好不容易才将文件稳住。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宇轩，眼睛微微睁大，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诧异，嘴唇动了动，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住，又猛地松开，然后便疯狂地跳动起来，“怦怦怦”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耳边，甚至盖过了办公区里微弱的空调声。
怎么会……怎么会是顾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