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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陆小凤传奇之无极刀王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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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的春天,是从秦淮河的烟柳开始染绿的。

这绿意沿着河水一路浸润,漫过朱雀桥头,爬上乌衣巷尾,最后将整座城池包裹在一片温润的水汽里。百花楼便坐落在这片水汽最浓郁之处——不是最繁华的街市,却恰恰是喧嚣与寂静的交界。楼前是车马粼粼的闹市,楼后是蜿蜒入江的河道,推窗可见烟波画船,闭户可闻市井人声。

陆小凤就躺在二楼临窗的软榻上。

软榻是花满楼特意为他备下的,用的是江南最细软的丝绸,填充着晒足三个春日的新棉。可陆小凤躺在上头,却像是躺在针毡上。他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的手指正无意识地划过白瓷杯沿。杯中的酒液微微荡漾,映出窗外一树迟开的垂丝海棠。

三十年梨花白。

这酒是花满楼去年冬天从蜀中一位故交那儿得来的,一共只有三坛。一坛祭了天地,一坛埋在百花楼后的老槐树下,剩下这一坛,花满楼说:“等一个值得开封的日子。”

今天开封了。可陆小凤端起杯子三次,又放下了三次。

“你有心事。”

声音是从窗边传来的。花满楼坐在那里,一身素白的衣衫几乎与窗外的天光融为一体。他面前摆着一盆刚刚修剪好的文竹,修长的手指还停留在竹叶的末梢。他没有看向陆小凤——事实上,他那双永远含笑的眼睛从来不会“看”向任何人。可陆小凤知道,花满楼“看见”的,往往比别人用眼睛看见的更多。

陆小凤苦笑着摸了摸他那标志性的胡子——那两撇修得和眉毛一模一样、仿佛随时会飞起来的胡子。

“我只是在想,”他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一个人若能把刀练到极致,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花满楼的手停住了。

片刻的寂静里,只有春风穿过竹帘的窸窣声。楼下偶尔传来小贩悠长的叫卖,远处有画舫上的丝竹飘来,断断续续,像是被风吹散的梦。

“你见到了无极刀?”花满楼微微侧耳。

这个动作很细微,但陆小凤注意到了。当花满楼真正在“听”的时候,他的整个身体都会变得不一样——不是紧绷,而是一种彻底的敞开,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变成了耳朵。

陆小凤没有直接回答。他坐起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液清冽,入喉却化作一道灼热的线,直抵心底。

“七天前,我在姑苏城外见过一刀。”他说,“那时正是子夜,月光很亮。运河边上有一片桃林,花正开到最盛的时候,风一吹,花瓣落得像下雪。”

花满楼静静地听着,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神色。他能“看见”那片桃花——不是用眼睛,而是用这些年陆小凤为他描述过的所有春天拼凑起来的画面。

“然后呢?”

“然后有一个人从桃林深处走出来。”陆小凤的声音变得更轻,仿佛怕惊扰了记忆中的那一幕,“他走得很慢,手里提着一把刀。刀没有出鞘,但我能感觉到——那不是杀气,而是一种……秩序。”

“秩序?”

“对。”陆小凤的手指在空中虚划,“桃花在他身前落下,每一片都恰好避开他的肩膀;夜风吹过,他的衣角扬起的弧度每次都一样;甚至他踩在落花上的声音,都像是按着某种节拍。那不是轻功,花满楼,那是一种……掌控。对自己、对周围一切绝对的掌控。”

花满楼若有所思:“无极刀讲究‘刀即是我,我即是天’,刀法练到极处,人刀合一,周身三尺皆为刀域。外界一草一木、一动一静,尽在方寸掌握之中。”

“所以那不是传说?”陆小凤问。

“六十年前不是。”花满楼轻轻整理着文竹的枝叶,“那时‘刀尊’百里无极还活着,无极刀是天下刀客仰望的巅峰。但自从百里无极神秘失踪,这门刀法就断了传承。有人说最后一任传人死在了关外,有人说刀谱毁于大火,也有人说……”

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陆小凤却接上了话头:“也有人说,无极刀不是失传,而是太过可怕,被江湖各大门派联手抹去了。”

花满楼不置可否,只是问:“那个人出刀了吗?”

“出了。”陆小凤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他只出了一刀。目标是三丈外的一株老桃树——不是树干,是树干上停着的一只夜蛾。”

“结果?”

“刀光闪过的时候,我以为他会把桃树斩断。但没有。”陆小凤睁开眼睛,眸子里有一种罕见的凝重,“桃花继续落下,树干完好无损,只有那只夜蛾——它左边的翅膀被完整地切下了一半,右边翅膀却毫发无伤。夜蛾掉在地上,还活着,只是再也飞不起来了。”

花满楼轻轻吸了一口气。

切下一只飞行中夜蛾的单侧翅膀,而不伤及另一侧、不扰动周围的桃花、甚至不惊动夜蛾本身让它继续存活——这样的控制力,已经超出了寻常武学的范畴。

“然后他就走了。”陆小凤继续说,“我追上去问他是谁。他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告诉花满楼,春分后第三日,我来取一件东西。’”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窗外的春光似乎也暗淡了几分。远处画舫上的歌声不知何时停了,连风声都暂歇。百花楼里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花满楼的平稳绵长,陆小凤的略显急促。

“他来取什么?”陆小凤终于问出了这个憋了七天的问题。

花满楼沉默了很长时间。长到陆小凤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忽然站了起来,走到墙边的一排书架前。他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掠过那些书脊,最后停在一本看起来十分古旧的线装书上。

“三十年前,”花满楼缓缓开口,声音里有一种陆小凤从未听过的遥远,“家父游历西域时,曾在一个几乎被黄沙掩埋的古国遗址里,发现了一件东西。”

他抽出那本书,但并没有打开,而是轻轻摩挲着封面上已经斑驳的字迹。

“那是一个玉匣,里面放着一卷金丝编织的帛书。帛书上记载的,不是武功秘籍,也不是藏宝地图,而是一种……承诺。”

“承诺?”陆小凤皱眉。

“一个来自三千年前的承诺。”花满楼转过身,尽管他的眼睛没有焦点,但陆小凤能感觉到他“看”向了自己,“帛书上说,天地之间有‘门’,门后藏着上古之秘。而开启门的钥匙有三把,由三个古老的家族分别保管。花家,是其中之一。”

陆小凤的四道眉毛几乎要飞到额头上去了:“等等,你是说那种神话传说里的……”

“我原本也以为只是传说。”花满楼打断他,“直到二十年前,第一个保管家族被灭门,他们保管的那部分钥匙失踪。十五年前,第二个家族遭遇同样命运。如今,只剩下花家。”

陆小凤猛地站起来:“所以这个无极刀的传人——”

话音未落。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声音。

那不是脚步声——至少不是寻常的脚步声。而是一种奇怪的韵律,像是刀鞘轻叩青石板的节奏,清脆,疏落,每一步都踏在极其精确的间隔上。更诡异的是,那节奏似乎与人的心跳产生了某种共鸣,陆小凤下意识地按住胸口,发现自己心跳的节拍正不知不觉地被那声音牵引。

花满楼手中的书“啪”地一声合上了。

两人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整个百花楼静得可怕,只有那叩击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像是计算好了每一个步伐。声音从街面传来,穿过前院,踏上台阶,最后停在了百花楼的门前。

然后,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连春风都仿佛静止。窗外海棠树上的一片花瓣停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陆小凤翻身坐起,四道眉毛同时扬起。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软剑上——尽管他知道,如果来的是那个能在月光下精准切下夜蛾翅膀的人,这把剑可能没什么用。

花满楼却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

他走到桌前,拿起那坛三十年梨花白,又取出一个新的酒杯,斟满,放在桌子的另一侧。然后他回到自己的座位,静静坐下,脸上甚至还浮起一丝惯常的温和微笑。

“花满楼你——”陆小凤的话卡在喉咙里。

因为门开了。

不是被推开的,也不是被撞开的。门就像是被一阵恰到好处的风吹开一样,悄无声息地向内敞开。门外站着一个青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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