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坠落的醉汉与隐藏的恶意(2 / 2)
灰原在一旁冷冷地说:“崴到脚还能在公园拍一晚上照片?看来你的职业精神很值得敬佩啊。”
雪谷被噎得说不出话,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目暮察言观色,已经看出了不对劲:“雪谷先生,麻烦你配合一下,让我们看看你的相机,还有你的帽子和口罩。”
雪谷还想反抗,但高木和千叶已经上前,不容分说地接过了他的相机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一顶黑色的帽子和一个口罩,还有一件叠起来的深色连帽衫。
“这是什么?”高木拿出连帽衫,指着袖口上的一点污渍,“看起来像是酒渍。”
雪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是的!这不是我的……是我捡来的……”
“那这个呢?”柯南指着相机里的储存卡,“既然你说在公园拍照,为什么里面最近的照片都是三天前的?昨晚的照片去哪了?”
雪谷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夜一从连帽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一张揉皱的照片,上面是宫本夏美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两人笑得很亲密。
“这是谁?”夜一问道。
看到照片,雪谷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是他!都是他的错!”
五、扭曲的爱与杀意
“雪谷先生,请你冷静一点,把事情说清楚。”目暮严肃地说。
雪谷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我和夏美交往了三年,我们一起打拼,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那个男人出现。”
他指着照片上的陌生男人:“他叫井口一郎,是个富二代,三个月前认识了夏美。夏美被他的钱迷惑了,说要跟我分手,跟他在一起。”
“所以你就怀恨在心,想报复井口一郎?”柯南问道。
雪谷点点头,眼泪流了下来:“我不甘心!夏美明明说过最讨厌那种靠家里的纨绔子弟,她怎么能背叛我?我想过很多次,要让那个男人付出代价。”
“那袋小路呢?你为什么要推他?”目暮追问。
“我……我认错人了。”雪谷的声音充满了悔恨,“昨晚我在楼顶等井口一郎,我知道他经常这个时间从这栋楼经过。我看到袋小路醉醺醺地走上楼顶,他穿着和井口一郎相似的西装,身形也差不多……我当时太激动了,又喝了点酒,就把他当成了井口一郎,一时冲动……”
他捂着脸,痛哭起来:“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想教训一下井口一郎,让他离开夏美,我没想杀人啊……”
“所以你推下袋小路后,就赶紧跑了?”夜一问道。
“是……”雪谷哽咽着说,“我跑下楼的时候,看到夏美在公园那边,她好像看到我了,但我没敢跟她说话,就直接跑回家了。我把相机里昨晚拍的照片都删了,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夏美咲子……”雪谷大介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喉咙,“我一直以为,那个穿西装的醉汉是她的新男友。”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目暮警官皱着眉,示意高木记录下这句话:“你说的夏美咲子,就是宫本夏美?”
雪谷点点头,眼泪混着鼻涕糊在脸上,看起来狼狈又绝望:“她跟我提过,说新认识的人经常穿深灰色西装,喜欢在这栋楼附近散步……昨晚天黑,袋小路先生穿着差不多的衣服,又喝得站不稳,我隔着老远看过去,真的以为是他……”
柯南忽然想起昨晚在公园见到宫本夏美的情景。她提到“新男友”时,眼神里并没有太多甜蜜,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难道雪谷从一开始就误会了?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她有新男友?”灰原冷冷开口,语气里带着审视,“有没有可能,只是普通朋友?”
雪谷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不可能!我在她手机里看到过聊天记录!那个人叫她‘咲子’,还说‘老地方等你’——这不就是约会的意思吗?”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三年啊,我们在一起三年,她从来没让别人这么叫过她!”
这时,高木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警官,查到了!宫本夏美确实有个昵称叫咲子,但她的社交关系里,并没有叫井口一郎的富二代。倒是有个叫井口一郎的,是她父亲公司的合作方,三个月前因为商业纠纷和她父亲闹得很僵。”
“什么?”雪谷愣住了,像是没听懂一样,“没有富二代?那……那她跟谁在聊天?”
柯南忽然看向窗外,宫本夏美还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只是此刻她的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他转身对目暮说:“警官,可能需要请宫本小姐过来一趟。”
宫本夏美走进中冈的房间时,脸色苍白得像纸。看到被警察按住的雪谷,她踉跄了一下,扶住了门框:“大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谷看到她,突然激动起来:“咲子!你告诉我,你根本没有新男友对不对?那些聊天记录是假的,是我看错了对不对?”
宫本夏美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哭腔,“那个穿西装的人,是我爸的助理啊!我爸最近身体不好,公司的事都是他帮忙盯着,我跟他聊天,是为了问公司的情况……”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聊天记录递给目暮:“你看,我们聊的全是工作。他说‘老地方等你’,是说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谈事。至于‘咲子’,是我小时候的乳名,只有家里人和很熟的长辈才会这么叫……”
雪谷呆呆地看着那些聊天记录,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的猜忌和偏执,编织了一个不存在的“情敌”。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终于挤出一句,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说要分手,说我们不合适,我还以为……”
“我是觉得累了。”宫本夏美擦掉眼泪,语气里带着疲惫,“你总说我变了,说我眼里只有钱,可你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拼命接工作。我爸公司资金链断了,我不赚钱,全家都要喝西北风!我跟你说这些,你只会说‘我养你’,可你连自己的房租都快交不起了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积压已久的委屈:“我要的不是你画的大饼,是能一起扛事的肩膀!可你呢?你只会疑神疑鬼,甚至……甚至做出这种事!”
雪谷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他终于明白,摧毁他们感情的从来不是什么“新男友”,而是他自己的自卑和失控的占有欲。
就在这时,工藤夜一忽然从连帽衫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小小的金属纽扣:“这是我刚才在商住楼楼顶栏杆下捡到的,上面沾着一点布料纤维,和你这件连帽衫的材质完全一致。”
他晃了晃证物袋,又指了指中冈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而且监控里拍到,你推袋小路先生的时候,袖口蹭到了栏杆上的铁锈,你的连帽衫袖口刚好有一块一模一样的锈迹——这总不能也是捡来的吧?”
雪谷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他张了张嘴,却连一句辩解的话都编不出来。
“证据确凿。”目暮警官沉声道,“高木,千叶,把他带走。”
就在高木上前要铐住雪谷时,他突然像疯了一样挣扎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爱她了!”他猛地朝宫本夏美扑过去,“咲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小心!”柯南眼疾手快,按下足球腰带的开关。一颗足球呼啸着飞出去,精准地砸在雪谷的膝盖上。雪谷吃痛,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工藤夜一早就做好了准备,趁他弯腰的瞬间冲上前,一记利落的擒拿将他按在地上:“别再演戏了。”
雪谷还在疯狂挣扎,嘴里胡乱喊着宫本夏美的名字,直到被千叶强行戴上手铐,拖出房间时,他的目光还死死盯着宫本夏美,像是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宫本夏美捂着脸,蹲在地上失声痛哭。中冈尴尬地别过头,继续调试他的监控设备。
柯南走到她身边,递过去一张纸巾:“哭解决不了问题。”
宫本夏美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如果我早点跟他说清楚,如果我没说要分手……”
“没有如果。”灰原的声音冷冷传来,“他的偏执不是你造成的。你只是选择了不再自欺欺人而已。”
光彦蹲下来,认真地说:“夏美姐姐,你之前说的那个‘运气很差’的哥哥,是不是小松均先生?”
宫本夏美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们刚才在楼下看到他了,”步美接口道,“他一直在警戒线外徘徊,还问我们你有没有事呢。”
元太拍着肚子:“他还说,昨晚要不是你提醒他‘这边路灯坏了,走另一边更安全’,他根本不会走那条路,也就不会差点被砸到——原来你早就关心他啦!”
宫本夏美愣住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眼神却渐渐清明起来。她想起小松均——那个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见了她会脸红,却会在下雨天默默把伞塞给她的同事。
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个老实巴交的普通职员,却没想到,昨晚自己随口一句提醒,他竟然记在心里。刚才在公园,她其实看到他了,看到他对着摔碎的手机苦笑,看到他偷偷往这边看了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我……”她张了张嘴,忽然站起身,“我去找他。”
目暮警官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柯南他们说:“你们啊,真是走到哪都能惹出案子来。不过这次……做得不错。”
柯南笑了笑,没说话。工藤夜一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总算没让无辜的人背锅。”
灰原推了推眼镜,看着宫本夏美跑向公园的背影:“至少,有人能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
公园里,小松均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着手机的碎片。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小松先生。”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宫本夏美站在面前,脸上还带着泪痕,却眼神明亮。
“夏美小姐?”他慌忙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想把碎片藏起来,“我……我就是路过……”
“对不起。”宫本夏美忽然说,“之前一直对你很冷淡。”
小松均愣住了:“啊?”
“其实我知道你总在帮我,”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颤,“上次我加班到深夜,是你悄悄在我桌上放了热咖啡;上次公司团建,是你替我挡了好多酒……我都知道。”
她看着他手里的碎手机,轻声说:“手机……我赔给你吧。”
小松均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这手机早就该换了!”他挠了挠头,脸又红了,“其实……其实我就是觉得,像夏美小姐这么好的人,值得被认真对待。”
宫本夏美看着他笨拙又真诚的样子,忽然笑了,眼泪却又掉了下来。这一次,是温暖的泪。
不远处的商住楼楼下,柯南他们看着这一幕,相视而笑。
“看吧,我就说会有好结果的!”元太得意地说。
光彦推了推眼镜:“其实感情就像解谜题,有时候看起来很复杂,其实答案很简单。”
步美托着下巴:“希望他们能一直好好的。”
柯南抬头看向天空,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他想起雪谷大介失控的样子,想起宫本夏美释然的笑容,想起小松均泛红的脸颊。
或许这就是生活吧,有扭曲的执念,有错过的瞬间,却也总有机会,在混乱之后,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束光。
工藤夜一拍了拍他的肩膀:“发什么呆呢?回家了。”
“来了。”柯南笑着跟上,少年侦探团的身影消失在樱花纷飞的小路上,只留下一路清脆的笑声,和空气中淡淡的樱花香。
而公园里,宫本夏美和小松均并肩站着,没有说话,却能看到彼此眼里的光芒。远处的警笛声渐渐远去,仿佛带走了所有的阴霾,只留下一个崭新的开始。
夕阳西下时,公园里的长椅被染上一层温柔的橘色。宫本夏美看着小松均小心翼翼地把手机碎片收进一个小盒子里,忍不住问:“你捡这些碎片做什么?”
小松均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碎是碎了,但里面存着去年公司团建的照片,还有……还有你帮我改的策划案备份。”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其实我一直没舍得删。”
宫本夏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想起自己总觉得小松均木讷,不懂浪漫,却忘了最珍贵的心意往往藏在笨拙的细节里——就像他永远记得她不爱吃香菜,记得她对花粉过敏,记得她随口说过的一句“这家店的咖啡不错”。
“那个策划案,”她忽然开口,“后来通过了,客户很满意。”
小松均眼睛一亮:“真的吗?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改的版本一定行!”
看着他真心为自己高兴的样子,宫本夏美忽然笑了。她从包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明天……你有空吗?我知道有家店的手机修得不错,顺便请你吃顿饭,就当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小松均接过名片,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去,脸瞬间红透了:“有、有空!我随时都有空!”
远处的商住楼前,警戒线已经撤去,清洁工正在清理垃圾堆,阳光洒在崭新的地面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对于卷入这场风波的每个人来说,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医院里,袋小路贞夫醒了过来,护士告诉他,是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用足球救了他。他摸着头上的纱布,看着窗外飞过的鸽子,忽然决定明天就去辞职——他不想再用酒精麻痹自己,是时候重新开始了。
警局里,雪谷大介坐在拘留室的长椅上,手里攥着宫本夏美当年送他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一个手工缝制的相机包。他终于明白,爱不是占有,是尊重对方的选择,是努力成为能并肩同行的人,而不是用猜忌把彼此拖入深渊。
少年侦探团的身影出现在街角的甜品店。元太捧着超大份的草莓蛋糕,吃得满嘴都是奶油;光彦在笔记本上写下“案件总结”,步美正给大家分纸巾;柯南喝着冰咖啡,听灰原分析雪谷的心理变化,工藤夜一则在研究隔壁桌的魔术表演。
“喂,柯南,”工藤夜一忽然撞了撞他的胳膊,“你说,小松先生和夏美姐姐会在一起吗?”
柯南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路灯一盏盏亮起,像星星落在人间:“不知道,但至少他们有了新的开始。”
灰原推了推眼镜,补充道:“生活不是推理剧,没有标准答案。但只要愿意往前走,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甜品店的玻璃门上,映出几个孩子嬉笑的身影。晚风拂过,带着樱花的香气,也带着新的希望——就像每个平凡的日子里,那些藏在琐碎里的温暖,那些在跌倒后重新站起的勇气,终究会拼凑出生活最真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