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2 / 2）

就在这时，一直压抑着怒火的孙战，仿佛被点燃的炸药桶，猛地挣脱他父亲的手，一步踏出，指着林凡的鼻子，怒吼道：

“林凡！你还有脸提以前？！是！你是带我们拿过机缘，帮过我们！我们感激你！可这次呢？！这次你带我们去找死！！”

他双目赤红，积压了许久的怨气如同火山般喷发：“要不是你非要逞英雄，非要去什么百花谷，我们会被抓？会被关起来像牲口一样做苦力？会差点死在那鬼地方？！赵武和钱枫他们家底厚，能被赎出来，我们呢？！我们差点就死在里面了！！”

“孙战！你……”林凡被他吼得一愣，心中又惊又怒。

“我什么我？！”孙战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凡脸上，“你口口声声说会带我们出去，结果呢？你自己倒是突破了，风光了！我们呢？！我们在里面担惊受怕，被人像狗一样使唤！你管过我们吗？！你除了自己修炼，你还做了什么？！”

“还有慕婉！”孙战猛地指向一旁脸色煞白的李慕婉，“慕婉在里面都快吓疯了！你呢？你安慰过她一句吗？！你只知道沉浸在你自己的世界里！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无所不能的林凡吗？！我告诉你，不是了！！”

孙战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也将团队内部那层最后的遮羞布彻底撕碎！

李慕婉被点名，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痛哭出来，所有的委屈、恐惧和后怕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张麟和王瑶连忙扶住她，看向林凡的眼神也充满了复杂。

周通叹了口气，别过头去。

陈风握紧了拳头，嘴唇抿得发白。

赵宫、钱云、孙莽等家主冷眼旁观，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觉得孙战说出了他们的心声。林凡，已经成了一个不稳定、会带来灾祸的因素，必须远离。

林凡站在原地，听着孙战字字诛心的指责，看着同伴们或怨恨、或失望、或冷漠的眼神，感受着周围那些曾经熟悉的叔伯们那毫不掩饰的排斥与疏远……

一股冰寒彻骨的凉意，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全身。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原来……这才是现实。

往日的功劳苦劳，抵不过一次失败带来的恐惧。曾经的信赖与依托，在绝对的力量和自身的困境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看着眼前这群熟悉又陌生的人，看着那曾经并肩作战、如今却对他怒目而视的孙战，看着那哭泣不止、仿佛他是罪魁祸首的李慕婉，看着那些沉默不语、却用行动表明立场的兄弟……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孤寂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坚持，在那位仙帝的随手布局和人性固有的趋利避害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苍白。

林凡忽然笑了，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自嘲。

他不再看任何人，也不再试图辩解。

只是默默地转过身，拖着那具仿佛沉重了千百倍的身躯，在所有人复杂难言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踉跄地、却又异常坚定地，朝着与流火城相反的方向，独自离去。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投射在冰冷的青石板路上，显得无比萧索与落寞。

城门口，只剩下孙战粗重的喘息声、李慕婉压抑的哭泣，以及一众家主们如释重负又略带复杂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