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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洪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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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闸门后方突然传来如同生锈巨轮转动般的“嘎吱”声,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回荡了几下,然而并未如预想般迅速逼近,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迟滞感,仿佛某种巨大而古老的机械结构在抵抗着岁月的锈蚀,极不情愿地被唤醒。声音渐渐低沉,最终,并非完全消失,而是融入了背景的死寂,化作一种更沉重、更粘稠的静默,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短暂的、虚假的平静,比那刺耳的“嘎吱”声更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

一种异样的声音,极其微弱,却尖锐地刺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起初,那真的只是极其细微的“哗哗”声,飘忽不定,像是从极远极远的岩层缝隙里渗出来的,又像是幻觉,在耳鸣的间隙里钻进脑海。

“什么声音?”王铁柱第一个打破沉默,他侧着脑袋,粗犷的脸上满是警惕和疑惑,试图捕捉那飘渺的源头。他不再看闸门,而是将耳朵倾向洞穴的深处,那声音似乎并非来自前方,而是来自他们头顶,来自四面八方无法确定的岩层之后。

陈岁安猛地一个激灵,不是因为他听到了,而是他“感觉”到了。他几乎是本能地将手掌死死按在身旁冰冷潮湿的岩壁上,《仙家救贫术》带来的敏锐感知,让他瞬间捕捉到了岩层深处传来的、一种极其细微却无比密集的震动!那不再是闸门后那种充满恶意的“活”的波动,而是一种纯粹的、物理层面的、沛然莫御的自然伟力正在疯狂汇聚、奔涌!仿佛整条山脉的血管都在贲张,无数地下伏流正从四面八方向此处的河道汇集!

“水……”陈岁安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源于灵魂深处的颤抖,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是水!大量的水正在涌来!”

几乎就在他话音脱口而出的瞬间——

“轰隆隆!!!”

那原本细微的“哗哗”声骤然放大,变成了持续不断的、沉闷如雷的轰鸣!不再是遥远的臆想,而是真真切切地从河道上游,从头顶的岩层中碾压过来!整个洞穴都开始微微震颤,细小的碎石和灰尘从穹顶簌簌落下,掉在漆黑的水面上,激起细小的涟漪。

所有人脚下都感觉到了明显的、来自大地的震动!不是爆炸那种短暂的冲击,而是持续不断的、如同万马奔腾般的撼动!

“不好!是地下河涨水了!”李建军经验最丰富,脸色剧变,嘶声大吼,“快!上皮筏!稳住!快!!”

根本不需要催促!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众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向那艘此刻显得无比渺小的牛皮筏!水位,就在这短短几秒钟内,开始以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向上攀升!

原本他们站立的那块相对坚实的岩石平台,边缘迅速被浑浊的、带着大量泡沫的河水吞噬。墨黑色的水面不再平静,像是被煮沸了一般,翻滚着,涌动着,泛起黄褐色的泥沙和无数腐朽的碎屑。固定皮筏的缆绳瞬间被暴涨的水位扯得笔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断!

“抓住!他妈的都抓紧!”王铁柱目眦欲裂,额头青筋暴起,和另外两名同样膀大腰圆的工程兵一起,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拉住缆绳,双脚死死蹬住湿滑的岩石边缘,与那股要将皮筏拽入激流的巨大力量角力。他们的手臂肌肉块块隆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曹蒹葭和张抗美动作最快,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剧烈摇晃的皮筏,冰冷的河水已经没过了他们的脚踝。周默紧随其后,他的动作依旧保持着一种近乎刻板的冷静,但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同样翻涌的惊涛骇浪。

陈岁安和李建军是最后跃上皮筏的。李建军在跳离岩石的最后一刻,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们刚才还立足的平台,已然被浑浊的怒涛完全吞没,只剩下翻滚的水流猛烈地拍打着岩壁和那道巨大的水闸,发出“砰砰”的巨响,如同战鼓擂响,宣告着末日的来临。

“他娘的!这……这他妈是捅了龙王爷的老窝了吗?!怎么涨这么猛!!”王铁柱破口大骂,但骂声很快就被更巨大的水声淹没。他双臂如同铁铸,死死对抗着水流,皮筏在激流中疯狂颠簸、旋转,像是一片被扔进滚筒洗衣机的树叶。

“是地上!”陈岁安抹了一把脸上冰冷腥臭的河水,声音在轰鸣中显得断断续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推断,“内蒙古……可能连日暴雨!额尔古纳河水位暴涨!补给到了……这条地下暗河!我们……在一条线上!”

天灾!

这两个字像冰锥一样刺穿了每个人刚刚因闸门后异响而紧绷的神经。比起未知的、可能存在的超自然威胁,这种纯粹的自然伟力更让人感到绝望和无力。在地下百米深处,在这狭窄的囚笼般的河道里,他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面对的是整个流域倾泻而下的怒火!

水位还在疯狂上涨,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浑浊的河水变得如同泥浆,裹挟着泥沙、断裂的枯枝、腐烂的水草,甚至还有一些令人心悸的、疑似动物或是……人类的森白骨骸,噼里啪啦地撞击着牛皮筏的侧壁和底部。每一次撞击,都让皮筏剧烈震颤,也撞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原本镶嵌在岩壁上的那些锈蚀水牢,此刻大半已被淹没,只有最顶部的几根栅栏还顽强地露出水面,像一排排溺水者最后伸出的、绝望的手指,随即又被更高的浪头按下。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更加浓烈的、河水腥气混合着淤泥和陈年腐朽物的恶臭。

面对彻底阻断前路的巨型钢铁水闸,和身后不断上涨、即将吞噬一切的汹涌暗河,工程兵们做出了一个极其危险却又唯一可能打开生路的决定——爆破。

“用塑性炸药(c4)!”张抗美嘶哑着吼道,声音在轰鸣的水声中几乎被淹没。他迅速从防水携行具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裹的方块,约有两块肥皂大小,重量大约一公斤。“老周,定点!铁柱,清理附着物!其他人掩护,注意水下!”

在八十年代的中国解放军工兵序列中,这种以Rdx(黑索金)为主要成分的塑性炸药是标准配置。其稳定性高,可塑性强,尤其适合在这种复杂潮湿环境下进行定向爆破。一公斤的药量,在开阔地或许不算什么,但在这封闭的地下空间,紧贴钢铁闸门爆破,其威力和风险都被急剧放大。

周默抹去脸上的水,强光手电死死锁定水闸与岩壁连接处那道被水流侵蚀最严重的缝隙。他快速目测,并用匕首在锈蚀点上刻下一个模糊的十字标记。“这里!结构最弱!水下三十公分,倾斜四十五度角植入!计算当量……必须刚好撕裂连接部,又不能引发顶部坍塌!”

王铁柱骂了一句脏话,半个身子探出剧烈摇晃的皮筏,用工兵铲疯狂地刮削标记点周围的厚重锈垢和滑腻苔藓,溅起一片片暗红色的碎屑。“快点!他妈的水要没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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