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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苗寨蛰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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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南的雨季似乎永无止境,湿热的空气裹挟着腐殖土和草药的气息,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我躺在这座高山苗寨深处最僻静的一座竹楼里,身下是铺着干草的竹榻,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右胸那道狰狞的剑伤,带来一阵阵钝痛和深入骨髓的麻痒。瘴毒的余威未清,如同附骨之疽,在经脉中潜伏,偶尔在深夜发作,让我在高热和恶寒中辗转反侧。

苗寨的巫医是个沉默寡言的干瘦老者,脸上刺着繁复的靛蓝纹样,眼神如同山涧深潭。他每日送来用各种奇形怪状根茎、虫蜕熬成的漆黑药汁,气味刺鼻,入口苦涩难当,但效果却出奇的好。伤口周围的溃烂渐渐收口,高热退去,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那条被阎王拽住一半的命,总算暂时抢了回来。

血刀经的内力在近乎枯竭的经脉中缓慢复苏,如同龟裂土地上渗出的涓涓细流,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阴寒凝实之感。或许是在这瘴疠之地、生死边缘的磨砺,让这门本就偏向阴煞的功法,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变化。我甚至能感觉到,那蛰伏的瘴毒,似乎也被这内力一丝丝地炼化、吞噬,化为一种更加诡异的力量。

两名护卫我的老卒——老耿和黑子,都是韩栋从黑石堡带出来的生死弟兄,寡言少语,却警惕得像两头老狼。他们轮流守在我竹楼外,与苗人保持着距离,用盐巴和偶尔猎到的野物,维持着脆弱的客居关系。苗人对我们这三个不速之客,好奇多于欢迎,疏离中带着戒备。头人收下了我们的“礼物”,允许我们暂住,但也明确表示,寨子不欢迎麻烦。

时间在湿漉漉的绿意和单调的虫鸣中缓慢流淌。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或运功疗伤,清醒时,便透过竹楼的缝隙,望着外面被浓雾笼罩的、层层叠叠的绿色山峦,心中计算着时日。韩栋和王瘸子他们,如今在何处?是否安全?那“杜文钊已死”的消息,是否已经传到了李崇道耳中?他信了吗?

焦虑如同藤蔓,悄悄缠绕心脏。我知道,这种蛰伏不能太久。李崇道不是傻子,时间一长,他必然生疑。我必须尽快恢复实力,并且,找到破局的关键。

转机出现在一个雨后的黄昏。老耿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苗人少年走进竹楼,少年皮肤黝黑,眼睛明亮,怀里紧紧抱着一只羽毛艳丽、却折断了翅膀的锦鸡。

“千户,这娃子叫阿岩,是头人的小孙子。他的鸡被后山的捕兽夹伤了,想求我们的金疮药。”老耿低声禀报,语气有些无奈。寨子里缺医少药,尤其是治疗外伤的良药。

我看了看那少年渴望又带着怯意的眼神,又看了看他怀里瑟瑟发抖的锦鸡,点了点头。老耿取出我们随身携带的、所剩无几的北地金疮药,小心地给锦鸡敷上,又用竹片固定了翅膀。

阿岩看着锦鸡渐渐安静下来,黑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对着我们笨拙地行了一个苗礼,用生硬的汉话说道:“谢……谢谢汉家阿叔!”

我心中微微一动,示意老耿拿一块盐巴给阿岩。阿岩欢天喜地地接过,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好奇地打量着我这个躺在竹榻上、脸色苍白的“汉家大官”。

“阿叔,你……你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吗?”阿岩怯生生地问。

“很远。”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些,“比元江府还要远。”

“元江府?”阿岩眼睛一亮,“我阿爹前几天跟头人去元江换盐巴,回来时说,府城里的汉人官老爷在找一个……一个姓杜的大官,说是在山里被老虎咬死了,找到尸体有重赏呢!”他说话颠三倒四,但意思却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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