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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锁匠的夜,心印的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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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爬上筒子楼屋檐时,花店废墟前的水泥地上已铺了层柔软的星子——那是近百束满天星拼出的花海,露水滴在花瓣上,折射着细碎的光。

最先来的是卖早点的张婶,竹篮里的花还沾着巷口井台的露水,她把花束轻轻搁在断墙下,指尖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昨儿听小清说,这花是她妈生前最爱的,沾着念想。”接着是放学的小学生,三个孩子凑在一起,用红领巾小心翼翼包着五支花,放在花堆最显眼的地方;送水工扛着水桶特意绕道,把藏在工装怀里的花束往堆上一放,桶沿的水珠溅湿了花茎,他抹了把脸,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没说一句话。

沈清棠蹲在花堆前,指尖抚过最上面那束——是位拄着拐杖的老奶奶插的,花枝用麻绳仔细捆着,系成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花茎底部还裹着湿纸巾。她鼻尖发酸,刚要伸手拾掇,身后突然传来木轮碾过碎石的吱呀声,在清晨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清棠。”

沈园丁推着那辆老旧的绿漆手推车站在巷口,车斗里垫着稻草,一株红玫瑰开得正艳,花瓣饱满得像浸过血,在晨光里燃得刺眼。老人的手背上爬满皱纹,青筋凸起,却把花茎握得极稳,指腹摩挲着花瓣边缘:“你爸妈当年在温室试种这品种,说它刺多,扎手,可花开得久,耐活。”

沈清棠站起身,指尖刚碰到花瓣,就被花茎上的尖刺扎出个血珠,鲜红的一点渗在白花瓣上。她却笑了,指尖蹭了蹭血珠抹在花茎上:“爸总说,带刺的才护得住真心,扎手的才是真性情。”

“能种活吗?”她望着花根处裹着的湿泥,声音轻得像叹息,目光落在废墟里残存的半截花架上。

沈园丁弯腰从车斗底下摸出把小铲子,铲面还沾着新泥,边缘磨得发亮:“根在就行。”他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落着晨露,顺着沟壑往下淌,“就像这废墟,墙拆了,砖碎了,可底下的地基还是当年你爸亲手砌的,结实着呢。”

“清棠!”

林默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带着点沙哑的韧劲。他单肩缠着厚厚的绷带,另一只手撑着木质拐杖,每一步都走得极慢,像是在跟肩头的伤口较劲,拐杖头碾过碎石,发出“咯吱”的声响。

沈清棠刚要迎过去,就见他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砸在衣领上,洇出一小片湿痕——显然是硬撑着没让人扶,自己从医院挪过来的。

“不是说今天让老匠他们先量尺寸?”她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胳膊,触到的衣料已经被冷汗浸透,带着体温的湿意贴着皮肤。

林默垂眼盯着她发顶,晨光落在她乌黑的头发上,泛着柔和的光泽:“妈说过,锁要亲手装才安心,才认主。”他喉结动了动,声音低了些,“何况……这锁是给你装的。”

“何况有人昨晚疼得直哼哼,偏要把止疼片藏枕头底下,以为别人不知道。”老匠的声音从废墟里钻出来,带着点打趣的意味。老头扛着沉甸甸的工具箱,鬓角沾着木屑,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门框变形得厉害,旧锁孔得重新凿,费功夫着呢。”他用锤子敲了敲腐朽的木门框,“咚”的一声闷响,“但这锁特殊,得两个人一起装。”

“为啥?”林默挑眉,忍着肩头的疼,挺直了背。

老匠把工具箱往地上一墩,金属工具碰撞发出“哐当”的声响,惊飞了落在断墙上的几只麻雀:“你妈当年设计这锁,在铜扣里刻了‘心印’——得两个人的手一起转钥匙,锁芯里的十三片弹片才会齐动,才算真正认主。”他掏出块黑布,擦了擦锤子上的灰,“就像当年你妈和你爸,一个画图设计,一个敲铜打锁,缺了谁都不成,锁也没那股子灵气。”

沈清棠的手在林默臂弯里轻轻颤了颤,指尖攥得更紧了些。林默低头看她,晨光里她眼尾的泪痣泛着淡粉,像朵刚冒头的小花,带着点怯生生的艳。

“好。”两人异口同声,声音叠在一起,在巷子里荡开浅浅的回音。

老匠咧嘴笑了,露出两颗发黄的牙,转身往废墟里走,工具箱在他背上晃悠,发出“哐当哐当”的节奏,像在唱一首老调子。

林默刚要跟上,却被沈清棠拽住:“先吃片药。”她从口袋里摸出铝塑板,里面还剩四片止疼药,“老匠说要凿三小时,你这伤刚缝了针,撑不住。”

“等锁装上再吃。”林默把药推回去,拐杖在地上顿了顿,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妈等了二十年,不差这三小时;这锁,也等了二十年。”

临时搭起的帐篷里,阿账的钢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洞。他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影子结算”数据,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那几笔跨境转账的账户链太眼熟,去年楚氏旗下医药公司采购劣质药材,害了不少人,走的就是同样的隐秘账户。

他的手又开始抖,像是得了帕金森,钢笔“啪”地掉在桌上,在审计表上晕开一团墨迹。三年前他就是因为发现了类似的问题,被楚氏的人威胁,吓得辞了职,从此不敢再管闲事,可现在看到这些数据,心里的那点良知又开始发烫。

“阿账哥。”

林默的声音从帐篷口传来,带着点沉稳的力量。

阿账抬头,就见他手里攥着块铜质铭牌,表面刻着“希望孩子们能安心买药”几个小字,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劲儿,是林母的笔迹。

“从今天起,‘平民审计联盟’成立。”林默把铭牌放在他摊开的账本上,铭牌的温度透过纸张传过来,暖烘烘的,“第一把钥匙,交给你们这些敢说真话、敢查真相的人。”

阿账的手指抚过铭牌边缘,触感光滑,是被人反复摩挲过的温暖,像母亲缝衣针的尾端,带着烟火气。他喉咙发紧,声音有些哽咽:“我们……能查到钱去了哪吗?楚氏的账户太隐蔽了。”

“不止查。”林默弯腰拾起钢笔,塞进他手里,按住他的手背,“还能让每一笔钱,都带上‘心印’,都经得起查。”他指腹压在阿账手背上,力道坚定,“就像这把锁,以后每笔账,都得两个人的手一起签字,互相监督,谁也不能单独做手脚,谁也不能再用假账掩盖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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