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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锈锁会说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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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玻璃罩斜切进来,在锈锁表面镀上一层暖金,将锁身的斑驳锈迹衬得愈发清晰,像老人脸上刻满的岁月皱纹。

阿账的指尖在电子屏上轻叩两下,循环播放的心音档案便又转了个调——那是门框被暴力撞击的闷响,混着铜扣摩擦时细碎的声,像极了有人在喉咙里哽着半句话,憋了十年才敢吐出口,带着说不尽的委屈与不甘。

阿叔,这声音......穿校服的女孩挤到展台前,马尾辫扫过玻璃罩,带起一阵微风,像不像我奶奶临终前攥着我手腕的动静?她指甲掐得我生疼,可医生说她意识不清,说那是无意识的挣扎。

阿账的喉结动了动。他昨晚翻了半宿楚氏的审计表,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像针一样扎眼,此刻眼底还浮着血丝,却还是弯腰和女孩平视,声音温和却坚定:像。所以我们把这些声音存起来,不是当冰冷的证据,是当......他顿了顿,望向正用轮椅载着林默过来的沈清棠,当那些没能开口的人,留在世上的话。

沈清棠的手搭在轮椅把手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林默的肩伤还在渗血,暗红色的血迹浸透了她新织的灰毛衣,晕开一小片印记,可他偏要坐在这里盯着那把锈锁——就像当年母亲在病床上攥着他的手,气息微弱地说小默,替妈看看那药到底怎么回事时,他也是这样咬着牙不肯闭眼,不肯放过任何一丝真相的痕迹。

叮——

熟悉的签到提示在脑海里炸开,带着灼热的触感。林默垂眸,看见掌心末眼的纹路正随着心跳起伏,金红交织的光透过皮肤,在轮椅扶手上投下蛛网似的影子,神秘而有力量。

第三十八次签到,解锁新能力【吞噬吸收·记忆回响】——他盯着玻璃罩里的锈锁,突然想起昨夜老匠蹲在工作坊里说的话:这锁在楚氏仓库里压了十年,不见天日,每个铜齿都沾着当年工人们的汗,藏着他们的怕与愧。

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玻璃,无数画面便劈头盖脸砸下来,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质检室的日光灯嗡嗡作响,光线惨白得刺眼,十几个穿蓝工服的人挤在桌前,脸上满是惶恐,表格上的二字被红笔圈了又圈,触目惊心。签吧。监工的皮鞋尖重重敲了敲桌面,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不签这个月工资扣光,以后也别想在这行当混了。最边上的女工手抖得厉害,钢笔尖在王淑兰三个字上戳出个洞——那是林默母亲的名字,当时她刚进药厂质检部,宁死不肯在虚假的合格单上签字。

另一个戴眼镜的老工人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安心码设计稿折成纸船,小心翼翼地扔进窗外的水沟:让它漂走吧,漂到没人的地方,省得惹祸上身......

林默的手重重拍在轮椅扶手上,力道大得震得扶手微微发颤。沈清棠吓了一跳,刚要开口询问,却见他盯着锈锁的眼睛亮得吓人,像燃着两簇火:阿账,把当年所有在虚假合格单上签过字的人都找回来。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发哑却异常坚定,不是为了让他们认罪,不是为了追究责任,是让他们......他望着玻璃罩里锈锁上母亲名字的压痕,眼眶泛红,重新签一次,签一次心里真正想签的字。

老匠不知何时蹲在了轮椅旁,手里捏着从新锁上卸下的铜扣。晨光里,那枚铜扣泛着和锈锁一样的暗黄,纹路契合,像两片同根生的叶子,血脉相连。这把锁该巡展。他把铜扣轻轻嵌进锈锁内部,两者完美咬合,发出轻微的声,去药厂旧址,去养老院,去社区中心,去所有当年被楚氏坑害过的人能看到的地方......他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落着星子似的光,让每个签过字的人,都能听见自己当年没说出口的话,都能给良心一个交代。

沈清棠忽然转身冲进花店,脚步急切。再出来时,她怀里抱着一大捧满天星,白色花瓣上还沾着晨露,晶莹剔透,像缀着的眼泪。它该有个名字。她把花插进锈锁旁的玻璃瓶,露水顺着花茎滴在玻璃罩上,晕开一片薄雾,记得她望着林默,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记得那些没说出口的真相,记得那些不该被忘记的人,记得那些被辜负的良心。

阿账的手指在手机上翻飞,指尖划过屏幕的速度快得惊人,五分钟后,锁的巡展传单已经在本地论坛置顶,瞬间引发热议。标题是他咬着笔想了半小时的,直白却戳心:《一把会说话的锁,请您听一听》。配图里,锈锁躺在玻璃罩中,沧桑而倔强,旁边的满天星开得正好,纯洁而坚韧,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晚的药厂旧址像被按亮了一盏灯,驱散了多年的阴霾。废弃的车间里,十多盏应急灯挂在生锈的钢梁上,把水泥地面照得发白,也照亮了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

前员工们陆陆续续进来,有人拄着拐杖,步履蹒跚;有人被家人搀扶着,眼神迷茫又带着期待;还有个坐轮椅的老太太,头发花白,轮椅上绑着束菊花——林默认出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品种,当年母亲总说,菊花耐寒,象征着坚韧不拔。

心音档案响起的瞬间,老质检员张师傅突然地一声跪了下去,膝盖砸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听得人心头发慌。我改了数据......我昧着良心改了质检数据......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张泛黄的确认书,边角都被摸得起了毛,可见他这些年时常拿出来翻看,我以为只是少写一个零,以为不会有人出事......我以为能瞒一辈子......他抬头时,脸上的皱纹里全是泪水,浑浊的眼睛望着锈锁,声音哽咽,我能重签吗?我想签一次真正的合格单,签一次对得起良心的字。

林默推着轮椅缓缓上前,沈清棠递来早已准备好的心印纸——米白色的纸面上,印着母亲设计的缠枝纹,缠绕交错,象征着因果循环,最下边是一行黑字:我愿为真相负责。

他把笔塞进张师傅发抖的手里,触到对方掌心厚厚的老茧时,忽然想起签到时看见的画面:那个折纸船的老工人,掌心也是这样的老茧,那是常年握工具留下的痕迹。签吧。他说,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了什么,这次,签你心里的字,签你这些年一直想签的字。

张师傅的笔尖在纸上顿了三顿,仿佛承载着千钧重量,终于重重落下。歪歪扭扭的张立民三个字,比当年签在虚假合格单上的工整十倍,也沉重十倍,每一笔都带着忏悔与决心。

第二个签的是坐轮椅的老太太,她是当年的仓库管理员,亲眼见过楚氏销毁不合格药品的证据。她的手颤得握不住笔,孙女便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描出李桂芳三个字,祖孙俩的眼泪落在纸上,晕开了墨迹,却也让这签名更显真挚。

第三个、第四个......十个人的名字渐渐爬满心印纸,墨迹未干,却像钉子似的钉进了地面,也钉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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