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万炮齐发（2 / 2）

刹那间，如同千百个雷霆同时炸响！九艘蒸汽巨舰，数百门侧舷火炮，依次喷吐出炽热的火舌，发出震耳欲聋、几乎要撕裂整个夜空的恐怖轰鸣！

巨大的后坐力让庞大的船身都剧烈地横向晃动起来。炮弹呼啸着砸落在舰队周围的海面，激起无数冲天的白色水柱，海浪疯狂涌动，仿佛大海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攻击彻底激怒！

而几乎在炮声响起的同时，远方海面下猛地传来一声更加沉闷、却更具穿透力的巨响——“轰隆！！！”——“雷龙”水刺成功命中目标，在水下猛烈爆炸，激起一道粗大的、混杂着泥沙和不明碎片的巨大水柱，直冲半空！

这人为制造的、来自水面和水下的、极致狂暴的复合声浪与剧烈震动，如同一柄无形的、沉重无比的战锤，狠狠地、粗暴地、彻底地砸碎了那原本弥漫在空气中、无孔不入的诡异歌声旋律！

那美妙而致命的音波，在这毁天灭地的双重轰鸣声中，显得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瞬间就被撕裂、淹没、彻底搅乱，再也无法维持完整的蛊惑之力！

海面上，那几处原本有细微涟漪、歌声最盛的地方，如同炸开了锅！在火炮激起的水柱和“雷龙”爆炸的漩涡中，隐约可见数道、甚至十数道模糊的、带着苍白或幽绿色鳞片反光的修长身影，在火光与水浪间惊慌失措地翻滚、挣扎，有的甚至被爆炸的冲击波直接撕碎！凄厉尖锐、非人般的惨叫短暂地压过了炮火的余音，旋即又被浪涛声淹没。

歌声，戛然而止。

那如同实质般压在每个人心头、充满恶意的精神压迫感和无尽幻象，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瞬间消融，消失得无影无踪。笼罩舰队的魔音领域，被这最直接、最野蛮、最彻底的物理方式，强行破除！

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火炮与水雷射击后的余音在耳中嗡嗡作响，以及海面上尚未平息的波涛翻滚之声。

龙一和还能支撑的几名内监几乎同时瘫软下去，精神屏障瞬间解除。孙公公和另外两人直接歪倒在地，剧烈地咳嗽着，鲜血从口鼻中不断溢出，但脸上却露出了解脱之色。

那名最先吐血的内监依旧昏迷不醒，气息微弱。每个人都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被冷汗浸透，脸色苍白得吓人，但眼神中却流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娘的……总算……总算安静了……”张献忠拄着刀，喘着粗气，望着那片被炮火蹂躏过的海面，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还是这炮管子说话好使！什么他娘的魔音，一炮下去，全是渣滓！”

“快！救人！清点损失！龙语者公公，速往各舰，安抚将士心神！”朱求桂强撑着发软的双腿，扶着船舷，用尽最后力气下达一连串命令。

混乱渐渐平息。清醒过来的水手们开始奋力打捞落水的同伴，医官们忙碌地救治伤员。

而十名龙语者内监，不顾自身精神损耗，在孙公公的带领下，一人一组，分乘小艇，迅速前往其余战舰，安抚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