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悖论之路（2 / 2）

“这更绝望了！”一位人类科学家抱头道，“如果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那抗争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不在于否定这种机制，”阿灼的声音愈发清晰，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坚定，“而在于理解它，然后……引导它。”

他走到全息投影前，伸手点向那片“空洞”。“如果我们无法毁灭一股洪水，那能否疏导它？如果我们无法阻止寒冬，那能否学会在寒冬中生存，甚至利用冰封来保存生机？”

“引导？如何引导一种宇宙规律？！”“灵语族”的光晕剧烈波动，显示出极大的困惑。

“需要媒介。”凯拉接话，眼神重新燃起技术狂人的光芒，“一个能理解其底层运行逻辑，并能与之进行某种……‘对话’的接口。一个能站在秩序与静默边界上的‘翻译官’。”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阿灼，投向他胸前那枚散发着温润光芒的钥石，也投向了那通过周琳与所有人精神相连的、代表着星球生命本身的盖亚意识。

阿灼是“守护者”，是“播种者”选定的继承者，能与盖亚深度共鸣。而盖亚意识，本身就是一个庞大、复杂、高度有序却又遵循着自然规律的生命系统。她既是秩序的体现，又蕴含着对宇宙循环（如生死、能量流动）的深刻理解。

他们本身，就是最接近那个“媒介”的存在。

“这……太危险了。”巴顿沉声道，脸上写满了担忧，“这意味着要将我们的核心，直接暴露给那股力量。稍有不慎，可能不是被毁灭，而是被……‘同化’，成为那‘静默’的一部分。”

“但我们还有别的路吗？”阿灼平静地反问，他的眼神已然做出了选择，“对抗无效，逃避终将被追上。唯有理解，唯有沟通，才有可能找到那条存在于绝对毁灭与卑微求生之间的……悖论之路。”

他看向那枚钥石，感受着其中与盖亚、与脚下星球、乃至与星火网络中所有生命连接的磅礴力量。

“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计划，”阿灼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一个让‘我’与‘盖亚’，去尝试接触那‘终极静默’本质的计划。

而联盟的任务，是在现实维度，为我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并准备好……应对一切可能的后果。”

道路已然指明，前方是未知的深渊，还是希望的窄桥，无人知晓。但他们知道，这是文明为了延续，必须踏出的一步。悖论之路，始于对毁灭本身的理解与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