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玩家自爆 大战胜利（2 / 2）

他手中的混沌钟，早已破碎不堪，气运金龙也重新沉入圣地深处。他那强行提升的天仙境界，也如潮水般退去。

但他那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这一战，乾元大陆，胜了。

天衍仙城外的战场，已然化作一片修罗地狱。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与魔气腐朽的气息，大地被鲜血浸透，又被灵力与魔火灼烧得焦黑龟裂。

在战场的边缘，一处相对僻静的碎石堆旁，一场无声的悲剧正在上演。

赵炎手持长剑，剑尖斜指地面，滴滴鲜血顺着剑刃滑落，砸在焦土上，发出“滋滋”的轻响。

他对面，姬嫣然单膝跪地，银色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正汩汩地冒着黑紫色的魔血。

赵炎的剑，名为“断缘”，此刻，这柄剑正插在姬嫣然的心口，只差一分，就能彻底绞碎她的心脉。

“为什么……”

赵炎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那双曾经盛满星辰与温柔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痛苦。

他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姬嫣然缓缓抬起头，那只琥珀色的眼眸中，怨毒、疯狂、恨意正在飞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与……悔恨。

她看着赵炎，嘴角扯出一个凄美的笑容，鲜血顺着她的唇角溢出，染红了下巴。

“赵……炎……”她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风箱里挤出来，“我……好冷……”

赵炎的身体猛地一僵，握剑的手险些脱力。这句“好冷”，是他俩相恋时，在初雪的梅林里，她依偎在他怀里，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

那时的她，会娇憨地蹭着他的脖颈，让他把大氅裹得更紧些。

“你……”

赵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想问她为何要投靠魔族，为何要背叛乾元，为何要带着百万魔军来攻打他誓死守护的家园。

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一片苦涩。

姬嫣然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眼中的悔意更浓。她费力地抬起手，似乎想触碰他的脸颊，但手伸到一半，又无力地垂下。

“我……错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吐出这三个字，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混着血水，在她脸上划出两道凄凉的痕迹。

“赵炎……我……我只是……太恨了……恨你当年的决绝……恨我自己……的无能……”

她的眼前，仿佛又浮现起几个月前的那一幕。

她为了加入千绝宗，被千绝宗长老逼迫，不得不写下退婚书。

她以为，只要她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就能找回失去的一切。

可她错了，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一条被仇恨与魔气扭曲的路。

“我……我以为……只要……杀了你……杀了所有……你珍视的人……我就能……解脱……”

姬嫣然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魔气正在从她体内飞速流逝，

“可我……现在才知道……我真正……想杀的……是……那个……曾经迷失本性的……自己……”

她的眼中，那点紫黑色的魔瞳，此刻也褪去了所有魔性，恢复成纯粹的紫色，如同她年少时最爱的那串风铃。

“赵炎……”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下辈子……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不想……再遇见……你了……”

赵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姬嫣然却笑了，笑得那么解脱，那么凄凉：

“因为……遇见你……爱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也最……痛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