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云深修学(2 / 2)
魏无羡被他这古板的论调噎了一下,撇撇嘴:“哎呀,我师父说了,剑是活的,人是活的,哪能被死板的招式困住?心意所至,剑锋所指,这才是高明!”
蓝忘机不再理他,似乎觉得与他争论有失身份,转身便要离开。
“诶,别走啊!”魏无羡几步追上,目光落在他怀中的古琴上,又起了玩心,“蓝二公子,听说你琴弹得极好?给我弹一曲听听呗?就弹你们那个……那个清心音?”
蓝忘机脚步不停,只留下一句:“无故不扰琴。”
魏无羡看着他挺直清冷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小声嘀咕:“小古板……”
虽然时有这种因理念不同而生的小摩擦,但魏无羡天性乐观,并未放在心上。
他很快也和兰室里其他一些非蓝氏的听学弟子混熟了,比如清河聂氏那个性格有些莽撞但很讲义气的聂怀桑。
聂怀桑同样对蓝氏繁多的规矩叫苦不迭,两人常常凑在一起偷偷吐槽,倒是让魏无羡的客居生活不那么难熬了。
偶尔在夜深人静时,他会拿出玉泽留给他的那枚温润的传讯玉符,注入一丝微弱的灵力。玉符会散发出淡淡的光晕,虽然无法直接对话,却能让他感觉到师父的存在,心中便安定下来。
他知道,师父让他留在这里,是为了让他见识不同的门风,夯实基础。他不能给师父丢脸。
与此同时,山下彩衣镇。
玉泽并未急着离开姑苏。他包下了一处临河的小院,暂居下来。薛洋依旧是那副懒散模样,每日不是吃糖便是溜出去闲逛,偶尔被玉泽考校功课时才收敛几分。
玉泽并不强迫他修行,只是在他表现出对某种术法或符箓感兴趣时,会随意点拨几句。
薛洋天赋极高,往往一点就透,但性子偏激,施展出的手段总带着几分邪气。玉泽见状,也不纠正,只是会在之后,看似无意地讲述一些关于力量本质、因果承负的道理。
这一日,薛洋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两坛酒,正是姑苏名产“天子笑”。
他笑嘻嘻地将酒坛放在桌上,对正在窗前品茗看书的玉泽道:“喂,尝尝这个?据说可是姑苏的宝贝。”
玉泽抬眸,看了那酒坛一眼,又看向薛洋那带着几分讨好又藏着狡黠的眼神,淡淡道:“偷来的?”
薛洋笑容一僵,随即哼道:“买的!小爷我现在不缺钱!”(钱自然是玉泽给的。)
玉泽不再多问,拿起一坛,拍开泥封,一股清冽醇厚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他斟了一杯,浅尝一口,赞道:“确是佳酿。”
薛洋见他喝了,自己也倒了一大碗,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畅快地哈了口气。
他看着窗外云雾缭绕的云深不知处方向,忽然问道:“喂,你真就把那小子丢在那和尚庙里了?不怕他被那些规矩憋死?”
玉泽目光依旧落在书卷上,语气平稳:“玉需雕琢,方成大器。蓝氏门风,于他而言,是必要的磨砺。况且,他的根本,在我所传之道,外部门风,只会成为其养分,而非束缚。”
薛洋撇撇嘴,不以为然,但也没再说什么。他低头看着碗中清冽的酒液,心里却莫名觉得,留在这里的这段时日,虽然依旧漫无目的,但似乎……并不像以前那样,只剩下空洞的喧嚣和无处着落的戾气了。
玉泽放下书卷,目光望向西北方向,那是岐山所在。
姑苏之事已了,魏婴暂且安顿。下一步,是该去会一会那位野心勃勃的温氏宗主了。仙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雨,他既已入局,便不会只做旁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