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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灵异恐怖 >如晦传 > 第70章 玉食藏鸩毒,双印起疑云

第70章 玉食藏鸩毒,双印起疑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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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细雨如丝如缕,斜斜打在靖王府的琉璃瓦上,溅起细碎的水花,顺着瓦檐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汇成蜿蜒的细流,氤氲出一片潮湿的凉意。

沈如晦倚在西跨院的窗边,指尖无意识地轻抚着怀中温热的青铜梅花印,印钮上“沈”字的纹路硌着掌心,带着熟悉的微凉触感。

自那日朝堂风波过后,王府表面看似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内里却似一张被无形之手逐渐收紧的网,处处暗藏杀机,步步皆是陷阱。

“王妃,用膳了。”

轻柔的女声自身后响起,新来的丫鬟玳瑁捧着朱漆描金食盒,脚步轻得像檐下筑巢的春燕,几乎听不到半点声响。

她是三日前顶替阿梨位置的,据说是宫中资深嬷嬷亲自挑选举荐,手脚麻利,模样温顺,府中上下对她都颇为满意。

沈如晦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食盒上新换的黄铜锁扣,锁孔边缘隐约泛着一丝淡金反光——那是她今早特意在府中各处关键角落撒下的七星草粉末,用以标记可疑之人与物。

她抬手捏住锁扣轻轻一旋,“咔哒”一声,食盒应声开启。

八珍汤的浓郁香气扑面而来,裹挟着鸡汤的醇厚、菌菇的鲜香,却在氤氲的热气中,藏着一丝极淡极隐晦的苦杏仁味,稍纵即逝。

沈如晦执起银匙,舀起一勺汤汁,状似随意地问道:

“今日的汤,是谁亲手熬制的?”

玳瑁垂首敛目,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情绪,声音温顺得近乎谦卑:

“回王妃,是厨房新来的张嬷嬷。”

“据说张嬷嬷早年曾在御膳房当差,一手煲汤的手艺极为地道,嬷嬷特意安排她伺候王妃的膳食。”

银匙触及汤底的刹那,沈如晦当年在冷宫为求自保,日日以身试毒,久而久之,对有毒之物及其敏感,毒性越强,感觉越烈。

她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佯装手滑,银匙脱手,整碗八珍汤“哗啦”一声倾覆在地。

滚烫的汤汁溅在玳瑁的月白色裙摆上,瞬间晕开一片淡淡的青灰色,与裙摆原本的色泽形成鲜明对比,触目惊心。

“奴婢该死!”

玳瑁慌忙双膝跪地,连连叩首,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是奴婢伺候不周,惊扰了王妃!”

“还请王妃降罪!”

她的姿态恭敬惶恐,手指却在叩首的间隙,不经意地拂过腰间悬挂的锦缎香囊。

沈如晦看得真切,那香囊上绣着缠枝莲纹,针脚细密,配色浓艳,与柳如烟生前常佩的那枚如出一辙。

当夜子时,万籁俱寂,唯有雨丝敲打窗棂的声响,轻柔而持续。

西跨院的小厨房内,沈如晦点燃一支特制的安神香,香雾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艾草与檀香混合的气息。

她静候片刻,待守夜的婆子发出均匀的鼾声,才借着窗外透进的朦胧月色,悄无声息地潜入厨房。

灶台上的调料罐排列得整整齐齐,盐、糖、酱、醋一应俱全,皆是府中常用的样式。

沈如晦逐一检查,指尖拂过罐口,忽然停在那只装盐的青瓷罐上——罐口边缘沾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白色粉末,与精盐的颗粒感不同,这些粉末更为细腻,几乎无甚重量。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银簪,轻轻挑起一点粉末,凑近窗边,借着月光细看,只见那粉末在月色下泛着一层极淡的诡异荧光,若隐若现。

“蚀骨散。”

她低声喃喃,眸色骤沉。

这种毒药极为阴毒,无色无味,需连续服用月余才会慢慢发作。中毒者初期只会觉得精神倦怠、食欲不振,而后日渐消瘦,面色苍白,最后脏腑衰竭,咯血而亡,死状与痨病极为相似,寻常太医根本难以分辨。

沈如晦自怀中取出母亲遗留的《毒经》,就着灶台上点燃的残烛,细细翻阅。泛黄的纸页边缘已经卷起,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各类毒物的特性、解法与辨识之法。

翻至其中一页,一张折叠的泛黄纸笺忽然飘落,上面是母亲娟秀清丽的字迹,墨迹虽已有些褪色,却依旧清晰可辨:

“蚀骨散遇枇杷露则显形,汤汁呈紫;掺茉莉香则毒性倍增,七日可致命。”

她将纸笺小心翼翼地收好,心中已有了计较。

皇后既然敢在她的膳食中下毒,必然有所依仗,这府中的张嬷嬷、玳瑁,甚至更多她未曾察觉的人,或许都是皇后安插的眼线。

次日清晨,天光大亮,雨势渐歇,空气中弥漫着雨后青草的清新气息。

沈如晦坐在廊下,看着院中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青石地面,忽然唤来玳瑁:

“府中后院的枇杷树想必已经结果,你去摘些新鲜的枇杷叶来。”

“再采几朵盛开的白茉莉,我想亲手熬些枇杷露润喉,近日总觉得咽喉干涩。”

玳瑁闻言,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慌乱,快得让人几乎无法捕捉,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顺模样,躬身应道:

“是,奴婢这就去办。”

转身离去时,沈如晦清晰地看到她握着裙摆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午膳时分,食盒准时送到。八珍汤依旧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只是那股隐晦的苦杏仁味似乎更浓了些。沈如晦端坐在桌前,看着玳瑁将汤碗摆放整齐,又取来她今早亲手采摘的枇杷叶与白茉莉,在小炉上熬煮枇杷露。

不多时,枇杷露熬成,色泽清亮,带着淡淡的果香与花香。沈如晦拿起瓷碗,将温热的枇杷露缓缓倒入八珍汤中。

就在两种液体交融的瞬间,原本清澈的汤汁突然翻涌起来,渐渐变成了诡异的深紫色,宛如上好的葡萄美酒,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妖异。

侍立在侧的玳瑁脸色瞬间煞白,毫无血色,双手死死绞着衣带,身体微微颤抖。

沈如晦忽然将汤碗推到玳瑁面前,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这汤,赏你了。”

“近日你伺候得极为尽心,这碗精心熬制的八珍汤,便当是本妃的赏赐。”

玳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带着浓浓的恐惧:

“奴婢不敢!万万不敢!”

“这是专门为王妃准备的膳食,奴婢身份卑微,怎敢享用如此珍贵的汤品?”

“还请王妃收回成命!”

沈如晦轻笑一声,指尖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怎么,这汤里难道有什么不能让你喝的东西?”

“还是说,你早就知道这汤里添了什么特别的佐料?”

她的话音刚落,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打破了院中的沉寂。

沈如晦眼神一凛,疾步推门而出,只见采买下人王顺倒在院中桂花树下,双目圆睁,七窍流血,嘴角还挂着未干的黑血,显然是中了剧毒而亡。

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空了的油纸包,纸包上还残留着些许白色粉末,与沈如晦昨日在盐罐上发现的毒粉一模一样。

“看来,有人等不及要杀人灭口了。”

萧珣的声音自月洞门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他披着一件墨色大氅,身姿挺拔,脸色在雨后的天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唇瓣也毫无血色,却依旧难掩眼底锐利如剑的眸光。

萧珣缓步走上前,俯身检查王顺的尸身,手指在他怀中摸索片刻,掏出一枚鎏金令牌。令牌正面刻着凤穿牡丹的纹样,精致华美;背面却刻着一个极小的“柳”字,刻痕极深。

他指尖摩挲着令牌边缘的刻痕,眸色深沉:

“双面令牌。”

“皇后与柳家,到底是谁在利用谁?”

“又或是互相勾结,图谋不轨?”

沈如晦蹲下身,注意到王顺的指甲缝里沾着些淡紫色粉末,与方才汤碗中析出的颜色完全相同:

“他应该是奉命前来销毁下毒的证据。”

“却没想到自己也成了被灭口的对象。”

萧珣掰开死者紧握的手,指着他虎口处一个极淡的针孔,针孔周围泛着淡淡的青黑色:

“不是误触。”

“这是血手营特有的灭口标记,用淬了毒的银针暗算,瞬间毙命,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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