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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长跪养心殿的愧疚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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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的霜华凝在静澜居的琉璃瓦上,泛着冷冽的白光。殿内的药香已淡了许多,沈如晦身着一袭月白色素绸寝衣,正临窗而立,指尖轻叩着微凉的窗棂。窗外的梧桐叶落了大半,光秃秃的枝桠伸向灰蒙蒙的天空,倒像是她此刻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的心绪。

“娘娘,风大,仔细着凉。”阿檀捧着一件素色夹棉披风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她披上,“太医院刚诊过脉,说您身子已大好,只是还需静养,切不可再受风寒。”

沈如晦转过身,苍白的脸颊上已添了几分血色,唯有眼底的沉静依旧。她抬手拢了拢披风,目光落在阿檀手中捧着的那叠素色宫装上,声音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今日的衣裳,就穿这件。”

阿檀一愣,看着那身连绣纹都没有的素绸宫装,不由得蹙眉:

“娘娘,这衣裳太过素净了,您如今身子初愈,该穿些鲜亮些的,也好让皇上看着舒心。”

“舒心?”沈如晦低低一笑,笑意未达眼底,“皇上心中的愧疚,可比鲜亮衣裳管用多了。”

她走到妆台前坐下,铜镜里映出一张清丽却带着几分病容的脸。阿檀为她梳理长发,只简单挽了个圆髻,簪了一支素银簪子,未施粉黛的脸庞更显柔弱无依。

“阿檀,”沈如晦看着镜中的自己,轻声道,“备好笔墨,替我写一封信。”

“娘娘要写给谁?”阿檀手中的梳子一顿。

“写给王爷。”沈如晦眸色微动,“告诉他,今日我要去养心殿外请罪,工部侍郎那边,还需他的影卫多费心。另外,让他不必挂心,我自有分寸。”

阿檀应了声“是”,连忙去准备笔墨。不多时,一封字迹娟秀却笔锋暗藏的信便写好了,交由心腹之人悄悄送出宫去——萧珣虽居王府,却在宫中布有隐秘联络渠道,往来消息从无差池。

沈如晦看着信送出,才缓缓站起身,对着镜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气。这场“请罪”,是她复宠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帝王心,海底针,唯有牢牢抓住皇帝的愧疚感,才能在这深宫中站稳脚跟,才有足够的力量去清除皇后余党,为母亲和沈家报仇。如今太后已因勾结北狄被囚冷宫,可皇后残余势力仍在,那些潜藏的爪牙与北狄暗线,仍是心腹大患。

辰时刚过,沈如晦便带着阿檀,身着素衣,素面朝天,一步步走向养心殿。沿途的宫女太监见她这般模样,都不由得露出诧异的神色,纷纷避让,低声议论着。

“淑妃娘娘这是怎么了?穿得这般素净。”

“听说娘娘失了孩子,身子一直不好,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嘘,小声点,养心殿那边是禁地,可别乱说话。”

议论声传入耳中,沈如晦却恍若未闻,只是一步步坚定地往前走。她的步伐不快,因身体初愈,还带着几分虚浮,可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像是在走向一场早已注定的博弈。

养心殿外,禁军侍卫见她前来,连忙上前行礼:

“参见淑妃娘娘。”

“烦请通传皇上,”沈如晦微微颔首,声音轻柔却清晰,“臣妾沈如晦,前来请罪,愿在殿外长跪,为陛下祈福,为自身赎过。”

侍卫们面面相觑,都有些为难。淑妃娘娘是皇上近期颇为看重的人,如今却要在养心殿外长跪请罪,他们怎敢轻易通传。

“娘娘,您身子刚愈,怎能在此长跪?”领头的侍卫连忙劝道,“不如先回宫歇息,等皇上有空了,再为您通传。”

“不必了。”沈如晦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臣妾失子,恐是德行有亏,累及皇家颜面,若不亲自请罪,心中难安。还请侍卫大哥通传,否则,臣妾便在此一直跪着。”

说罢,她不等侍卫回应,便缓缓屈膝,跪在了养心殿外的青石板上。那青石板被秋霜浸得冰凉,寒气透过薄薄的素裙,瞬间侵入骨髓,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阿檀见状,连忙也跟着跪下,急声道:

“娘娘,您怎能如此作践自己?要跪,奴婢陪您一起跪!”

“起来。”沈如晦轻声道,“这是我的罪,与你无关。你且在一旁等着,若皇上问起,再替我回话。”

阿檀眼中满是心疼,却不敢违抗,只能含泪站起身,站在一旁,紧紧攥着拳头。

养心殿内,皇帝正在与几位大臣商议西北战事——北狄因太后之事受挫,却仍在边境蠢蠢欲动,朝堂上下忧心忡忡。听闻沈如晦在殿外长跪请罪,皇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她这是闹什么?”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语气中带着几分诧异,几分不悦,“刚失了孩子,身子还弱,不在宫中静养,跑到养心殿外跪什么?”

一旁的丞相连忙劝道:

“皇上,淑妃娘娘想必是心中有愧,才会如此。娘娘向来懂事,如今这般,怕是真的自责不已。皇上不如传她进来,好好安抚一番。”

皇帝沉吟片刻,心中的不悦渐渐被愧疚取代。沈如晦失子,本就与他有几分关系,若不是他那日因朝堂琐事疏忽了她,让她受了惊吓,或许孩子也不会没了。如今她这般自请罪责,反倒让他心中愈发不是滋味。更何况,沈家世代忠良,沈如晦入宫后又懂事聪慧,从未有过半分逾矩。

“让她进来。”皇帝沉声道。

侍卫连忙传话,沈如晦听到传唤,缓缓站起身,只觉得双腿麻木,寒气刺骨。她定了定神,扶着阿檀的手,缓步走进养心殿。

殿内暖意融融,地龙烧得正旺,与外面的寒凉形成鲜明对比。沈如晦走到殿中,对着皇帝盈盈一拜,声音虚弱却恭敬: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看着她素衣素面、脸色苍白的模样,心中的愧疚更甚。他摆了摆手,柔声道:

“起来吧,地上凉,你身子刚愈,怎能这般胡闹?”

沈如晦却没有起身,依旧跪在地上,眸中泛起水汽,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皇上,臣妾不敢起身。臣妾失了腹中孩儿,不仅让皇家蒙羞,更是臣妾德行有亏所致。若不是臣妾未能护住龙裔,也不会让皇上忧心,让朝野议论。臣妾愿在此长跪,请罪祈福,闭门思过,以赎己罪。”

“胡说什么!”皇帝皱起眉头,语气却软了下来,“失子之事,怎能怪你?那日之事,本就有意外成分,何况……”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起太后勾结北狄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沈如晦那段时日怕是也受了不少惊吓,“你不必如此自责。”

“皇上宽宏大量,可臣妾心中难安。”沈如晦抬眸,眼中满是恳切与自责,“臣妾自入宫以来,承蒙皇上厚爱,封为淑妃。可臣妾却未能为皇上诞下子嗣,反而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有负皇上的信任与厚爱。如今太后之事已了,朝野虽渐趋安稳,可臣妾却添了这般事端,心中实在愧疚难平。”

她特意提及太后,既点明了当下朝堂局势,又暗合了自己失子的“诱因”,让皇帝心中的愧疚感更添几分。

“起来吧,如晦。”皇帝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亲自扶起她,“朕知道你心中难过,可此事真的不怪你。你身子刚愈,若是再这般折腾,出了什么事,朕心中更是不安。”

沈如晦被皇帝扶起,身子微微颤抖,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又像是感激不已。她垂下眸眼,声音依旧带着几分哽咽:

“皇上……”

“好了,别哭了。”皇帝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愈发柔软,“你一心为朕着想,为皇家着想,这份心意,朕都明白。朕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也从未怪过你。”

一旁的大臣们见此情景,也纷纷上前劝谏:

“皇上说得是,淑妃娘娘贤良淑德,失子之事纯属意外,娘娘不必太过自责。”

“娘娘身子为重,若是因此伤了根本,反倒得不偿失。”

“如今北狄未平,朝堂正需安稳,娘娘安心静养,也是为皇上分忧。”

沈如晦对着众大臣微微颔首,语气谦逊:

“多谢各位大人体谅。只是臣妾心中实在有愧,还请皇上成全,让臣妾闭门思过一段时日,为陛下祈福,也为自己赎罪。”

皇帝看着她坚持的模样,心中愈发觉得她懂事体贴。他沉吟片刻,说道:

“也罢,既然你心意已决,朕便准你。只是闭门思过可以,却不许再这般作践自己的身子。静澜居太过偏僻,环境也不甚好,朕便下旨,将静澜居升级为淑宁宫,派更多的人手伺候你,再赏赐些珍宝补品,让你好好静养。”

沈如晦心中一喜,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连忙跪地谢恩:

“臣妾谢皇上隆恩!皇上如此厚爱,臣妾更是惶恐不安。臣妾定当好好闭门思过,不负皇上的期望。”

“起来吧。”皇帝再次扶起她,语气温和,“你是沈家的女儿,聪慧果敢,又这般懂事,朕自然不会亏待你。待你身子彻底康复,朕再为你抬升位份,让你在宫中更有体面。”

“臣妾不敢奢求位份,只求能为皇上分忧,为皇家祈福。”沈如晦语气诚恳,眸中满是感激。

皇帝看着她柔弱却坚定的模样,心中愈发满意。他安抚了沈如晦几句,便让她先回宫歇息,自己则继续与大臣们商议战事。

沈如晦带着阿檀,缓缓走出养心殿。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她的素衣上,泛着淡淡的光晕。她的步伐依旧有些虚浮,可每一步都走得稳当,眸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与坚定。

这场“请罪”,看似是自贬自抑,实则是一场精准的博弈。她不仅成功勾起了皇帝的愧疚感,获得了淑宁宫的升级和无数珍宝赏赐,更让皇帝亲口承诺为她抬升位份,为她后续清除皇后余党、追查北狄暗线的计划铺平了道路。

回到静澜居,阿檀连忙扶着沈如晦坐下,端来温热的姜汤:

“娘娘,快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刚才在养心殿外跪了那么久,寒气都侵进骨子里了。”

沈如晦喝了一口姜汤,暖意顺着喉咙蔓延至全身,驱散了几分寒意。她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娘娘真是太厉害了!”阿檀由衷地赞叹道,“皇上不仅没有怪罪您,还为您升级宫殿,赏赐珍宝,还要为您抬升位份。这下,那些暗中觊觎您的人,怕是不敢再轻易动心思了。”

“这只是第一步。”沈如晦眸色深沉,“宫殿升级了,位份也快要提升了,我们才有更多的资本去对付皇后余党,去查清那些潜藏的北狄暗线。太后虽被囚冷宫,可她与北狄勾结多年,留下的后手定然不少。”

她顿了顿,又道:

“对了,刚才派去给王爷送信的人,有回音了吗?”

“刚回来不久,在殿外候着。”阿檀道,“王府的人还带来了殿下的回信和一瓶药膏,说让您务必用上。”

沈如晦心中一动,连忙道:

“快呈上来。”

阿檀连忙将信和木盒取来。沈如晦拆开信,只见上面是萧珣苍劲有力的字迹:“素衣请罪,借力打力,妙极。淑宁宫虽好,亦需谨慎,皇后余党与北狄暗线或会有所动作。工部侍郎那边,影卫已紧盯,不日便有消息。膝上寒凉需紧护,药膏每日涂抹三次,勿要逞强。”

短短几句话,既肯定了她的谋划,又点出了潜在的危险,最后那句关切,让沈如晦心头微微一暖。她想起在靖王府的日子,那个总是一副病弱模样、却总能洞察一切的男子,他的隐忍与智谋,曾多次让她化险为夷。如今虽身处两地,他的牵挂却从未断绝。

“娘娘,王爷想得真周到。”阿檀打开木盒,里面是一瓶透着清香的药膏,“这药膏闻着就不一样,定是王府特制的。”

沈如晦点了点头,让阿檀为她涂抹在膝盖上。药膏温热,涂抹在皮肤上,瞬间驱散了几分麻木感,暖意直达肌理。她能想象出萧珣在王府中,一边装作病弱,一边暗中部署影卫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异样的情愫。他对她的情意,她并非毫无察觉,只是如今身份悬殊,只能将这份情愫深埋心底,化作彼此信任的基石。

“告诉靖王殿下的人,”沈如晦轻声道,“多谢他的关心与相助。余党与北狄暗线之事,有劳影卫费心。另外,让他也保重身体,不必太过挂心我。”

“是,奴婢这就去回话。”阿檀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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