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美籍混血儿朋友DK（2 / 2）
我和dK一刻不停歇，马不停蹄地穿梭于各个可能藏着高桥的隐秘角落。先是心急火燎地赶到高桥位于城市繁华心脏地带的高档住宅区，那里宛如一座现代化的堡垒，一栋栋高档公寓被郁郁葱葱的绿植温柔环绕，门禁森严，安保人员如警觉的猎犬，来回巡逻。建筑外观时尚气派，玻璃幕墙在阳光的轻抚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我们乔装成维修工人，推着那辆装满各类工具、叮当作响的小车，佯装在附近忙碌，眼睛却像鹰隼一般，透过绿植的层层缝隙，死死地盯着高桥所住单元楼的出入口。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且无情的大手缓缓拖曳着，从晨光熹微、晨雾还未散尽的清晨，一直流淌到暮色浓稠、昏黄笼罩的黄昏，又从万籁俱寂、只有寒风呼啸的深夜，熬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悄然降临。期间，形形色色的人带着各自的故事进进出出，就在我以为终于抓住希望的尾巴，一个身形与高桥极为相似的男子迈着大步出现时，我的心瞬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起，提到了嗓子眼，然而凑近定睛一看，那熟悉的眉眼间终究差了几分神韵，只是一场令人沮丧的空欢喜。
接着，我们转到高桥平日里频繁光顾的和泉茶庄。茶庄门口的招牌在岁月的侵蚀下，漆面剥落，颜色斑驳，略显破旧。店内的布置却极为雅致，竹制的桌椅摆放整齐，墙上挂着一幅幅意境深远的字画，袅袅茶香悠悠飘散，仿若将人引入了一个静谧的禅境。我们乔装成普通茶客，安静地坐在角落里，表面上悠闲自在地品茶，手指轻轻捏着精致的茶杯，送至嘴边，微微抿一口，实则双耳像灵敏的雷达，时刻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店员们身着传统服饰，迈着轻盈的步伐，忙碌地穿梭于茶桌之间，为客人沏茶、送上精致的点心，偶尔交谈几句，那话语声如同投入湖面的小石子，泛起几圈涟漪后便消失无踪，关乎高桥的只言片语却如同石沉大海，愣是毫无踪迹可循。就这样，整整一天一夜过去了，身体的极度疲惫如铅块般压在身上，内心如焚的焦虑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心灵。
眼见常规的寻人途径全部折戟沉沙，dK紧咬牙关，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下定决心动用他多年来苦心积攒下的人脉关系。他开始一刻不停地拨打电话，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联系那些在道上摸爬滚打的朋友，一个接一个，声音因焦急而变得愈发沙哑，仿若破旧的风箱，发出粗粝的声响。终于，在拨打了无数通电话，有个朋友带来了一条关键至极的线索——龟田茂次郎，一个据说与高桥有着不共戴天深仇大恨的人，而且此人消息极为灵通，说不定就能帮助我们撕开这黑暗的一角，找到高桥的下落。
得知这一消息后，我们仿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陡然捕捉到了一丝曙光，那微弱的光芒却给了我们莫大的勇气，顾不上身体的劳累，立刻依照朋友提供的地址，奔赴那隐匿在老街幽巷深处的居酒屋“醉月轩”。
这巷子仿若从旧时光中剥离而出的一幅画卷，极具东洋古朴韵味，狭窄逼仄得仿若仅能容一人侧身勉强通过，两旁是古旧的和式矮房，屋瓦呈黛青色，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岁月的侵蚀让它们布满了青苔，就像给瓦片披上了一层绒绒的绿毯，偶有几株枯草在风中瑟瑟发抖。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晕，灯罩上绘着古朴的浮世绘图案，影影绰绰间，仿佛将人拉回了那个旧时代。“醉月轩”的门脸仿若一位迟暮的艺伎，昏黄黯淡的招牌上字迹模糊不清，油漆剥落。这黑道里打滚的人都心知肚明，此处看似供人借酒消愁的平凡酒肆，实则是他们秘密汇聚、筹谋诸事的隐秘巢穴。
心怀忐忑地寻至此处，刚一伸手撩开那洗得发白发旧、还打着几个颜色各异补丁的门帘，一股浓烈刺鼻、混杂着陈腐烟酒味、炙烤食物焦香以及经年累月积聚的潮湿腐朽气息便如汹涌潮水般扑面而来，呛得人几欲咳嗽，喉咙里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
踏入屋内，昏黄摇曳的灯光在弥漫的烟雾中苦苦挣扎，光晕所及之处，映照着店内形形色色、来自三教九流的人物百态。那边厢，有满脸横肉、袒胸露乳纹着张牙舞爪刺青仿若恶鬼临世的彪形大汉，涨红着脸，粗壮的手臂在空中肆意挥舞，正唾沫横飞地高谈阔论着什么江湖恩怨情仇，每一个手势、每一个嘶吼都似要将这小小的空间震破，周围的空气仿若都被他们的气势搅动得燥热起来；这边角，又有眼神阴鸷、身形消瘦仿若暗夜幽灵的家伙，独自蜷缩在昏暗角落，闷头灌着酒，那酒水顺着嘴角淌下，浸湿了衣领，他却仿若浑然不觉，只是时不时抬眼，用那冰冷如霜刃的目光，仿若x光般犀利地打量四周，让人脊背发凉，仿若被一条潜藏于黑暗的毒蛇盯上。
dK侧身，微微清嗓，带着我故作镇定地径直走向被擦拭得油亮可鉴的吧台。调酒师是个系着油渍麻花围裙、头发蓬乱却手法娴熟的中年大叔，dK上前，靠近他耳畔，压低声音，用流利的日语低语几句。调酒师先是警觉地快速扫视一圈店内，那目光仿若探照灯般凌厉，随后不动声色地朝角落一个毫不起眼、被阴影笼罩的包间努了努嘴。
推开那扇陈旧斑驳的包间门，只见一个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儿。他中等偏瘦，身着暗紫色绣黑纹和服，头发油亮挽髻，用红木簪固定，腰间挂着怪诞骨质挂件。脸上那道从眼角至嘴角的细长蜈蚣疤，添了几分痞气。见我们进来，他挑眉眯眼，眼神满是审视与警惕。
“二位，找我何事？”他操着略带沙哑却威慑力十足的日语，尾音上扬，手指随意叩击桌面，声响让人心头一紧。
dK忙上前深鞠躬，直起身恭敬道：“想必您就是龟田茂次郎先生，久仰大名。今日为高桥那厮而来，听闻您与他仇深似海，我们也和他不共戴天，想联手合作，互利共赢。”
龟田茂次郎一听高桥之名，眼神锐利如鹰，手指攥紧，冷笑道：“哼，高桥那杂碎早应收拾。不过，凭啥信你们？”他端起绘有浪花纹饰的酒杯，轻抿烧酎，目光如炬盯着我们。
我见状，赶忙跨前一步，同样微微鞠躬，脸上堆满诚恳，急切地开口：“龟田先生，您有所不知，我们手头虽说没有能直接定高桥死罪的铁证，但也有一些平日里积攒下来的关键情报，这些点滴线索说不定能成为扳倒他的关键一环。而且，我们兄弟二人做事儿那是出了名的靠谱，为了对付高桥，哪怕是刀山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如今这高桥像条滑溜溜的泥鳅，躲得不见踪影，我们实在没了头绪，您看在咱们同仇敌忾的份上，能不能给指条明路？”
龟田茂次郎微微仰头，盯着包间昏暗的天花板，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酒杯，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讥讽的笑，脱口而出：“哼，那杂碎要是不在江湖上露面，八成是去跟他的情人鬼混了。他那小情人，叫铃木芳子，是个在歌舞伎町有点名气的风尘女子，那女人平日里就窝在‘东京绮梦阁’，那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进进出出，消息最是灵通，您要是能找到她，就能找到高桥。不过……”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铃木芳子那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精明得很，您可得小心点，别没套出话，反倒被她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