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林深江都（2 / 2）

三日后，漕帮设宴“洗尘”。宴设运河画舫，丝竹靡靡，舞姬水袖翩跹。帮主赵天霸袒胸露腹，胸前青虬盘蛇刺青狰狞可怖，举杯道：

“林县丞少年登科，赵某敬你一杯！只望莫学前任县丞……他就是太较真，才失足落水身亡。”语带双关，满座哄笑。

林深从容饮尽，忽将酒杯掷于案上！“铛”然一声，四座皆静。

“赵帮主可知本官赴任前，在刑部卷宗阁看到什么？”他自袖中取出一卷泛黄海捕文书，“十年前太湖劫皇纲案，首犯‘翻江龙’赵虬……与帮主容貌颇有几分相似。”

赵天霸脸色骤变，捏碎手中核桃。林深又轻笑：

“不过赵虬早被就地正法，想必是下官眼花了。”他话锋一转，“倒是近日漕船屡屡‘触礁’，帮主可知其中蹊跷？”

一旁盐运司巡检忙打圆场：“定是河神作祟！已请了道士作法……”

“哦？”林深截口道，“本官却听说，是有人在暗礁处沉了铁索桩，专劫夹带私盐的商船！”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盐运巡检手中筷子啪嗒落地。

五、密室账册定乾坤

宴散后，林深回到县衙，屏退左右，于灯下展开一幅江都水道图。图中标注了近半年所有“事故”地点，连成一线，竟指向城北废弃的“永丰粮栈”！

四更天，他再着夜行衣，潜入粮栈。地窖内堆满裹着油布的木箱——正是日间码头所见！撬开一箱，赫然是官制弓弩与火药！箱底压着一本牛皮账册，记录着：

-“腊月初三，收三皇子府周瑞安银五千两，购火硝三百斤。”

-“正月十五，付漕帮赵天霸银两千两，沉盐船于黑水荡，伪作事故。”

-“二月二十，胡知县分润盐税亏空银一千二百两。”林深指尖发颤：这已非寻常贪腐，而是蓄养私兵、截留军火的谋逆大罪！突然，地窖口传来机括响动！一道铁栅轰然落下，胡知县阴恻恻现身：“林县丞，你不该碰这本账册。”他身后涌出十余名持刀壮汉，“此处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六、雷霆反击破僵局

危急关头，粮栈外骤然火光冲天！赵横率北静王府暗卫杀入地窖，刀光如雪！

“王爷料定三皇子党必在江都灭口！”赵横一刀劈开铁锁，“属下已按您留下的玉珏信号，暗中调集扬州卫所兵包围此地！”

原来，林深白日赴宴时，已将玉珏暗中交给一名北静王府安插的漕帮小厮。此玉遇醋则显隐形药水绘制的求救密文！

胡知县面如死灰，瘫软在地。林深拾起账册，沉声道：

“押送胡永年、赵天霸进京！这份账册，该由都察院与北静王共同面圣！”

七、雨夜飞章向京华

三日后，一骑快马冒雨离了江都。林深独立城楼，望运河烟波浩渺，手中攥着一封用蜡封好的密信：

“姑母亲启：江都之局已破，然幕后黑手根基犹在。侄儿暂留此地，明面整顿漕务，暗查三皇子江南财路。北静王府与林家安危系于一线，万望珍重。”

信尾，他盖上一方新刻的鸡血石印——“丹心映雪”。

远处漕船帆影渐没于雨雾，一场关乎国本的更大风暴，正在暗潮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