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连环盗印案之官印失窃,府衙震动(1 / 2)
卯时三刻,天光未明,云州府衙内却已灯火通明。
值夜的衙役们个个屏息凝神,连走路都踮着脚尖。后厨的老张头照例送来早茶,才迈进二堂就被守在月洞门前的王班头一把拉住:今日且慢进去,里头正雷霆震怒呢。
老张头探头望去,只见正堂内人影绰绰,隐约传来通判陈远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他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这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连陈大人都动了真火...
正堂内,四盏桐油灯将每个人的脸色照得发青。
陈远端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指尖在紫檀木案几上无意识地敲击着,那笃、笃的声响像是催命的更漏。他今日破天荒地穿了一身深紫色官服,连平日里总佩戴的玉佩都忘了系。
下首坐着刑房总捕头赵千山,这个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汉子此刻正襟危坐,一双粗壮的手掌紧紧攥着膝盖,手背上青筋暴起。旁边几位曹司主事更是如坐针毡,户曹刘主事不停地用袖口擦拭额角的冷汗,那方崭新的官袖已被浸得深一块浅一块。
堂中央,清远县县令李德明早已瘫软在地。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县令此刻面如金纸,连乌纱帽歪了都浑然不觉。他面前的红木托盘里,那枚青金石县印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旁边那份盖着朱红大印的公文,此刻看来竟像是一纸催命符。
清远县库银调拨令...陈远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批核纹银三千两,昨日午时三刻从府库支取。经手吏员画押,核验印鉴无误,连公文用纸都是正经的官造桑皮纸。
他猛地抓起那份卷宗,地一声摔在案上,惊得刘主事浑身一颤:可本官翻遍了这几日的公文簿子,压根就没有见过这份调令!府库的出入记录上更是白纸黑字写着无此款项!这三千两官银,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翼而飞了!
李县令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双腿发软又跌坐回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大人明鉴...下官...下官这官印素来由印信官日夜看守,存放于衙署内库的铁柜之中。那铁柜重达三百斤,钥匙只有下官与印信官各持一把,每次取用都要双钥齐开,还要在簿子上记明时辰事由...这...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陈远冷笑一声,抓起那枚冰凉沉重的官印,又地掷下一份刚刚由快马送来的急报,那你再看看这个!府衙户曹的副印,昨夜子时也被人在一份特许漕运商船免检通关的文书上盗用!那艘挂着旗号的商船,今晨天还没亮就扬帆离港了!船上装的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现在只有老天爷知道!
堂内顿时一片死寂。
刘主事的身子晃了晃,险些从椅子上滑下来。他颤声道:大人...户曹副印一向锁在下官值房的暗格里,昨夜下官离开时还特意检查过...
角落里侍立的几个书办更是面无人色,互相交换着惊惧的眼神。谁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失窃,而是有人在公然挑衅官府的权威!
陈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翻腾的怒火,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堂下众人:印信乃朝廷威仪所在,如今接连失窃,此事若传扬出去,莫说云州府要成为笑柄,就是朝廷颜面也要扫地!十日之内,必须破案!尔等谁可担此重任?
几位刑房的老资格捕头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资历最老的周捕头偷偷瞥了眼赵千山,见他也是眉头紧锁,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叫苦。这案子太过蹊跷,对手能在不惊动任何守卫的情况下盗用印信,其手段之高,简直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