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道碑演法 风雨前夕（2 / 2）
林凡的院内，他似有所感，抬头望向城主府的方向，又看了看东南天空，眼神锐利。
“风波，才刚刚开始。”
三日后的黎明，天色未明，黑岩城还笼罩在一片沉寂的灰暗之中。
墨竹居小院门扉轻启，三道身影悄无声息地闪出，融入街道的阴影里，正是林凡、叶知秋与赵莽。
三人皆已换上墨家提供的普通灰色劲装，气息收敛，与寻常早起讨生活的低阶修士或佣兵无异。林凡将那块得自星使的、蕴含微弱空间波动的银色晶石碎片贴身藏好，三块星图碎片也谨慎收纳入储物袋最深处。所有可能暴露身份或引来觊觎的物品，都做了妥善处理。
他们并未选择车马，而是打算凭借脚力，混在清晨出城的人流中，悄然离去。这是叶知秋的建议，目标更小，也更灵活。
晨雾氤氲，空气中带着荒漠边缘特有的干冷。内城的街道上已有零星行人，多是行色匆匆。一切都显得平静而寻常。
然而，当三人穿过最后一条巷道，即将抵达通往城外的主干道时，林凡识海中的万衍道碑，毫无征兆地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警示波动！
并非针对具体的杀气或敌意，而是一种对“不协调”的感知。道碑恢复近三成后，其推演万物的本能，已开始能模糊感应到环境中某些不自然的“节点”。
林凡脚步微不可查地一顿，眼神瞬间锐利，抬手示意。
叶知秋立刻停步，手已按在剑柄之上。赵莽虽不明所以，但也瞬间肌肉紧绷，警惕四顾。
“前方三百步，右侧屋檐阴影下，左侧货摊后，气息有异，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像是刻意收敛潜伏。”林凡以极低的声音，借助道碑的反馈，迅速点出两个位置。
叶知秋神识悄然扫过，微微颔首，证实了林凡的判断。那两个位置的“行人”，气息收敛得过于完美，反而在清晨这相对杂乱的环境中，显得鹤立鸡群。
“绕路？”赵莽低声道。
“怕是绕不开。”林凡目光扫过周围看似寻常，实则隐隐形成合围之势的几个流动摊位和行人，“我们被盯死了，不止这两处。强行出城，必遭雷霆一击。”
对方显然做了周密布置，算准了他们会趁清晨出城，在此设下了口袋。
“怎么办？”赵莽眼中凶光闪烁，倾向于硬闯。
叶知秋则看向林凡，等待他的决断。经过地宫和影狼之夜，他已将林凡视作可以信赖的决策者。
林凡大脑飞速运转，道碑清辉流淌，瞬间推演着数种可能。
硬闯，风险极大，对方既然敢在城内靠近主干道的地方设伏，必有倚仗，很可能有筑基修士压阵，一旦被缠住，城卫军介入，后果不堪设想。
退回墨竹居？更是坐以待毙。
唯一的生路，是打乱对方的部署，制造混乱，趁乱脱身！
“不能走主干道。”林凡当机立断，“往回撤，进‘鼠巷’！”
鼠巷，是黑岩城内城一片错综复杂、污水横流、遍布贫民和黑市交易的区域，巷道狭窄如迷宫，房屋低矮拥挤，是城卫军都懒得深入管理的地带。从鼠巷找机会穿到外城，虽然麻烦，但却是眼下最可能摆脱监视的路线。
三人毫不犹豫，立刻转身，身形如电，向着来路疾退！
他们这一动，如同惊动了潜伏的猎手！
“咻！咻！咻！”
数道凌厉的破空声瞬间响起！不再是试探性的弩箭，而是灌注了强横灵力的飞刀、梭镖，带着凄厉的尖啸，从两侧屋檐和巷道阴影中射出，直取三人要害！与此同时，之前被点出的那两个位置，以及周围几个伪装的行人、摊贩，同时暴起！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足足超过十五名修士，修为最低也是练气五层，最高者赫然是两名练气九层！他们身着各色服饰，但出手狠辣果决，配合默契，显然都是经验丰富的杀手，比之前的影狼更加难缠！
“黑煞！”叶知秋冷喝一声，长剑已然出鞘，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剑光，精准地格开射向他和林凡的数道攻击，剑身震荡，发出清越龙吟。
赵莽怒吼，铁棍横扫，狂猛的气劲将射来的飞刀梭镖尽数砸飞，同时一步踏前，如同蛮象冲撞，直接撞向一名扑来的练气七层杀手！
“嘭！”
那杀手以弯刀格挡，却被赵莽恐怖的力量连人带刀一起撞飞，口中喷血，砸塌了旁边一处土墙！
林凡眼神冰冷，面对袭来的攻击，他身形晃动，优化后的御风术施展到极致，在原地留下几道残影，真身已如鬼魅般切入左侧三名杀手之间！他没有动用威力巨大的火球术或风刃术，在这种狭窄巷道，容易误伤且动静太大。
他只是并指如剑，指尖灵力高度凝聚，带着一丝星辰的锋锐，闪电般点出！
“噗！噗！”
两名杀手喉咙瞬间被洞穿，眼中还带着惊愕，便软软倒下。
第三名杀手反应极快，弯刀反撩，削向林凡手腕。林凡不闪不避，另一只手后发先至，精准地扣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捏！
“咔嚓！”骨裂声清晰可闻，杀手惨叫声刚出口，林凡的指尖已点在他的眉心，灵力一吐，叫声戛然而止。
瞬间解决三名练气中期杀手，林凡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滞。他突破到练气六层，灵力精纯数倍，加之优化后的法术和对战斗节奏的精准把握，战力已然远超同阶。
但杀手数量太多，而且那两名练气九层的头目已然逼近！一人持鬼头刀，刀势沉重，劈向赵莽！另一人使一对分水刺，身形诡异，如同毒蛇般绕向叶知秋侧翼！
“走！”林凡低喝，知道不能恋战。他猛地一拍储物袋，数张低阶“火弹符”和“烟雾符”激发而出，射向追兵最密集之处！
“轰！”“噗！”
火球炸开，虽然威力不大，却成功阻滞了追兵的脚步。浓密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笼罩了半条街道。
“追！别让他们跑了！”烟雾中传来气急败坏的怒吼。
林凡三人毫不犹豫，借着烟雾掩护，全力施展身法，如同三道青烟，钻入旁边一条更加狭窄、堆满垃圾的巷道，向着鼠巷深处亡命奔去。
身后，喊杀声、怒骂声、以及城卫军被惊动后吹响的警哨声，响成一片。
黑岩城的清晨，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血腥追杀彻底打破。
而这场逃亡，才刚刚开始。通往鼠巷深处的道路，注定将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