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伊江暗汇绣春刀,沈炼帆悬海阔除毒患(1 / 2)
晨光刺破海雾,沈炼的刀,已饮血。
千里之外的甘肃,朱徵妲捏着一把祁艾,鼻尖轻动。
“它要去的地方,又潮又咸。”
她踮脚扶着新搭的木架,突然抬头望向东:“左大人!”
左光斗正清点木料,闻声抬首:“郡主?”
“海风湿毒应对方略,”她语速急促,“鸽站送出去了?”
左光斗一怔,随即颔首:“三日前便发!济南-福州-澎湖加密线,封漆按规矩,错不了,郡主问这个何意?”
朱徵妲小手揉了揉鼻尖,睫毛轻颤:“没什么。”
“就是刚才…闻到了海风湿咸气。”一旁的朱由校正刨木头,木屑纷飞,沾满脸庞,睫毛上都挂着碎末。
他抬眼,木刨子停在半空:“海风?这儿离海八千里呢。”
夜海不静,快船劈浪而行,浪涛拍舷,如战鼓催征。
沈炼立船头,斗笠檐垂着咸涩海水,怀中密信裹三层油纸,与郡主亲授的解毒药方,贴身藏紧。
三昼夜疾航,待黎明破晓时,伊江岛轮廓浮出晨雾,岛礁如蛰伏巨兽,浸在淡青光影里。
沈炼带六十名好手上岸,红树林中,一道黑影现身,绣春刀寒光划破晨霭:
“沈统领,属下林墨,奉命接应。”
指尖递过一枚竹牌,“朱”字右下角,一道细斜暗记,是未受胁迫的确认信号。
沈炼颔首接过,随他穿行雨林,腐叶踩出细碎声响,远处传来萨摩藩兵呼喝与刀枪碰撞声。
“岛上情况如何?”沈炼目光扫四周,语速极快。
林墨脚步不停:“萨摩藩占那霸、久米、泊三港,桦山久高亲驻主岛。”
“三千精锐半数配鸟铳,十艘战船日夜巡逻。”
他掏出油纸地图:“火器营在那霸港西高地,青灼之毒作坊藏营中密室。”
同一刻,琉球首里城。
尚宁王于窗畔书“忍”字,最后一捺,留微不可察的顿点。
老内官垂首磨墨,手指几不可见地颤了颤,这是外援将至的暗号。
纸窗上,萨摩哨兵的影子晃过。
“琉球人可有异动?”沈炼指尖划地图。
林墨声音沉下去:“尚宁王被软禁,旧臣敢怒不敢言。”
“上月一位老臣送信明廷,被桦山久高用青灼之毒虐杀城下,曝尸三日。”
雨林深处,溶洞隐于藤蔓后,七八名绣春刀聚洞内,腰间竹牌寒光暗闪。
见沈炼进来,众人齐齐单膝行礼:“参见沈统领!”
石桌上,海图拼接成片,朱砂画满舰船巡逻路线。
几包草药、简易艾灸器具堆一旁,油纸封口系着特殊绳结。
“郡主部署的解毒药材,”林墨指尖点绳结,“三三制密递,走加密线过来的。”
他压低声音,眼神凝重:“郡主附言,青灼之毒不止虐杀。”
“萨摩人恐要污染水道,或测试用于海战!”
海之西,甘肃医营。
晨光斜照,朱徵娟分拣药材,指尖捏起一把祁艾,她突然蹙眉。
“这捆艾草,”凑近嗅了嗅,“怎么有海腥气?”
医官上前闻了闻,摇头:“郡主说笑,这是陇西旱地所产。”
朱徵娟不说话,把艾草单独摆到向阳处。
小手拨了拨阳光:“晒晒吧,它要去的地方,又潮又咸。”
深夜,甘肃木工坊。
油灯摇曳,朱由校盯着海船草图,突然拍案跳起:
“找到了!倭寇安宅船舵机,这儿有榫卯弱点!”
炭笔疾划,圈出要害,悄悄塞进“木工心得”最底层。
“万一用得上……”
千里之外的溶洞,林墨拿起一枚竹片。
“桦山久高察觉明军动向,那霸港封锁,商船严查。”
“宋医官医营难从正门进。”
沈炼接过竹片,特定角度下,“事急,可相机决断”六字隐现。
他眼底寒光一闪:“借他们‘独立藩属’的假象。”
俯身指海图:“你带两人扮福州海商,贩丝绸为幌子。”
“解毒药材藏货舱夹层,从久米港登岸,策反琉球旧臣。”
“火器营和作坊怎么办?”一名绣春刀问。
沈炼弯腰捡石,指尖翻飞,地上快速勾勒战术图。
“我带三人夜袭巡逻战船,造混乱,引那霸港兵力。”
“你们趁机找作坊入口,毁毒源,查解药原料!”
掏出郡主药方,指尖重重戳纸:
“此毒外热青紫,内寒厥冷。”
“单用寒药必冰伏其邪,须辛温艾灸通阳破结,阴阳互济才管用!”
“作坊里定有这阴阳两端的料!”
“不好!”洞外脚步声急促如鼓。
斥候撞门而入:“萨摩藩兵突袭村落!”
“搜捕明廷奸细,抓了十几个村民!”
沈炼猛地起身,绣春刀“唰”地出鞘,寒光映亮溶洞。
“走!”沉喝震得灯花乱颤,“按第二策,借乱入局!”
众人迅速换装,粗布裹身,短刃、艾灸器具藏腰间。
沈炼拆解连发弩,塞进柴薪。
“跟我来!”林墨带路,一行人往村落疾冲。
沈炼疾冲,夺过长刀。
刀光劈闪!两名藩兵应声倒地,血溅尘土。
他目光扫过村民,一人伤口泛青纹,面色青紫,青灼之毒初发!
“按郡主所给之药方执行,拿5年生祁艾!点燃,再煎药!快!”沈炼暴喝。
林墨立刻扯开草药包,点燃艾炷,对准村民手背八邪穴、足背八风穴熏灼。
沈炼指挥架陶罐,投苦参、金银花,枯枝生火煎水。
“每穴三壮!伤口多灸两壮!”
挥刀格挡藩兵攻势,声如惊雷:“药水趁热浸洗伤处,别拖!”
艾烟袅袅,草药香压过毒雾腥气。
村民青纹渐退,呼吸平稳。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萨摩藩兵持长刀,驱赶村民聚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