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观测者与残响（2 / 2）

话音未落，他\/她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极淡的、非人的冷冽气息，证明刚才并非幻觉。

x0-17不敢耽搁。他活动了一下几乎完全恢复的身体，辨明方向，朝着观测者所说的“铁肺”污水处理区疾奔而去。

纳米药剂带来的力量感支撑着他，速度远超平时。矿坑隧道在他身后飞速掠过。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观测者的话语。

评估……变量……观察……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成了一场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的、残酷的实验。彼岸花、织网者、观测者……甚至那个追杀他的x-23，都仿佛是实验台上的不同仪器，而他和林小七，只是两只被观察的小白鼠。

这种认知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愤怒。

但此刻，救出林小七是唯一的目标。

越靠近铁肺区，空气越发污浊难闻，充满了硫化氢和化学废料的刺鼻气味。隧道墙壁上开始出现厚厚的、油腻的、发出诡异磷光的真菌群落。地面也变得泥泞，到处是泄漏的污水和奇怪的生物残骸。

很快，他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声音——不是疯狂的呐喊，而是某种粗暴的呵斥、金属敲击声，以及……极轻微的、压抑的闷哼声！

他放缓脚步，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靠近声音来源。

在一个较大的、堆满了废弃过滤罐和管道的洞穴里，几个穿着破烂防护服、戴着简陋呼吸面罩的sger（拾荒者）正围着一个角落。他们手里拿着钩爪、棍棒和切割工具，不时发出猥琐的笑声和咒骂。

角落里，一个身影背靠着冰冷的金属罐，半跪在地。正是林小七！

她看起来情况极糟。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已经骨折，只能用右手紧握着她那把格斗刀，刀尖对着逼近的sger，眼神依旧凶狠，但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她的身边，已经倒下了两个sger，伤口处流出的血是诡异的荧绿色，显然中了毒或者某种生化污染。

“嘿！小妞还挺扎手！不过我看你还能撑多久！”一个像是头目的sger狞笑着，挥了挥手中带着尖刺的钩爪，“等抓到你，先把值钱的义体和器官拆了，剩下的再慢慢玩！”

其他sger发出附和的笑声，一步步缩小包围圈。

x0-17眼中瞬间燃起冰冷的火焰。纳米药剂带来的力量混合着愤怒和杀意，在血管中奔涌。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试图寻找规则漏洞或者利用代码干扰。这一次，一种更直接、更暴烈的冲动主宰了他。

就在那个头目举起钩爪，即将扑向林小七的瞬间——

x0-17动了！

速度快的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他甚至没有使用任何武器，只是单纯地、凭借药剂强化的身体，直接撞入了sger的人群之中！

“砰！”

最外围的一个sger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像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一样，胸口瞬间塌陷，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远处的管道上，没了声息！

其他sger惊骇地转头，只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如同虎入羊群！

咔嚓！啊——！

骨头断裂的脆响和凄厉的惨叫瞬间充斥洞穴！x0-17的动作简单、粗暴、高效到了极点！每一次出手都直奔要害，扭断脖子，击碎脊椎，砸烂面门！纳米药剂带来的力量让他可以轻易撕开那些简陋的防护服，捏碎骨头！

他体内的“幽灵代码”似乎也受到了这纯粹暴力的感染，不再是精密地干扰系统，而是化作一种狂暴的增幅，让他的速度、力量、反应都提升到了一个非人的地步！手背上的印记发出灼热的光芒，仿佛在欢呼这肆无忌惮的释放！

短短十几秒，刚才还气焰嚣张的sger已经全部变成了地上扭曲破碎的尸体。洞穴里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x0-17粗重的喘息声。

他站在尸体中间，浑身沾满鲜血，眼神冰冷得吓人，仿佛一尊刚刚完成杀戮的魔神。

角落里的林小七怔怔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眼前的x0-17，陌生而可怕。

x0-17缓缓转过身，看向林小七。眼中的冰冷迅速褪去，被焦急和担忧取代。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小七！你怎么样？”

林小七没有回答，只是依旧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握着的刀微微颤抖。

x0-17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样子有多骇人。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没事了，我来了。我先帮你处理伤口。”

他拿出医疗包，小心翼翼地检查她骨折的手臂，进行临时固定。动作恢复了冷静和细致。

林小七任由他摆布，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脸，许久，才沙哑地开口，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