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就藩成功（2 / 2）

周于渊目光平静地扫过跪伏在地的宋应以及他身后那些面有菜色、战战兢兢的属官，心中对岭南的困境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他并未让他们久跪，淡淡道：“平身。”

进入县衙大堂，周于渊径直走到主位坐下。

尚武上前，将雍王就藩的印信、文书等一应凭证，郑重地放在公案之上。

“本王奉旨就藩岭南，自即日起，接管岭南军政要务。”周于渊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堂，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怀远县，暂为本王行辕所在。”

“下官等，谨遵王爷谕令！”宋应等人再次躬身领命，心中五味杂陈，既惶恐于这位以军功着称的亲王之威，又隐隐期盼着他的到来能改变岭南的死局。

周于渊随即看向身旁一位年约四十、面容清癯的幕僚，吩咐道：“陆先生，即刻将本王就藩的奏章，以最快速度呈报朝廷。”

“是，王爷。”陆师爷躬身应下，脸上却带着一丝隐忧，低声道：“王爷，奏章一旦上报，京城那边……但愿陛下看在王爷已主动交出兵权，远避岭南的份上，能……能就此罢手，不再苦苦相逼。”

周于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和凉意的弧度。

他目光望向大堂之外，看着怀远县破败的街景，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本王已然到了封地，成了就藩的王爷。无诏，永世不得回京。本王现在，对陛下的皇权，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他不会，也不必再为了一个对他而言已是笼中困兽、毫无威胁的人，徒然背上一个‘杀弟’的骂名，污了他‘仁君’的清誉。”

他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堂下听清的几名心腹随从红了眼眶，心中涌起巨大的悲愤和不平。

一名性子较直的武将忍不住压低声音抱怨道：“可是王爷！您这也太委屈了！您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守护西北边境多年，如今却要自解兵权，从堂堂亲王之尊，被发配到这……这蛮荒瘴疠之地！

以后您和咱们这些人，都要靠这岭南的赋税供养，还要上交一半给朝廷！可您看看这岭南，赤地千里，遍地饥荒，百姓流离失所，怕是……怕是连让王爷您吃上一顿安稳饱饭都难啊！”

另一人也接口道，目光扫过堂外形容枯槁的宋应等人：“是啊王爷！您看刚才来迎您的那个县承宋应，脸色蜡黄，人也干瘦得像根柴，一看就是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的样子！

连一县之尊尚且如此，普通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这哪里是什么藩地，分明就是个烂摊子，是个火坑！”

周于渊沉默地听着下属们的抱怨，他何尝不知眼前的困境？但他脸上并无太多波澜，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锐利的光芒愈发凝聚。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堂前，望着这片满目疮痍却又即将由他主宰的土地，沉声道：

“委屈？或许吧。但既然来了，抱怨无益。这岭南，是烂摊子，也是本王的封地，是未来你我安身立命之所。

如果现在雨陛下相争，在国内起兵戈，苦的是整个大北朝的百姓，如果本王一个人的委屈，能换得大北朝的太平，那本王甘愿做个纯臣，但是我们也要暗中保持实力，如果陛下昏聩，那就另说了！

现在岭南的百姓吃不上饭，本王便带他们种出粮食；此地赋税不足，本王便想办法让它丰足起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仿佛在贫瘠的土地上立下了一根定海神针。